宴会风平浪静的进行到了末端,歌韵有些意外,墨笙一直在打量着墨影,一脸阴晦的模样像是要吃了墨影一般
墨笙要比墨影邪魅几分,也许是年岁的问题,墨笙身上没有墨影身上的那种灵气,就连这一脸阴晦的模样也因眼角的褶皱显得有些苍白感
“不知长公主殿下,对于寡人的前朝太子,为何这般痴迷?”墨笙的发问震惊了所有人
墨笙的问题无疑将歌韵推到了世俗不容的地方,按着现在的风俗,女子这般对一男子,无意是拉低了自身价值,而比丘国给歌韵的地位,这一问,又无疑的贬低了比丘国
“哦?君上可知,何谓前朝太子?”歌韵避重就轻的笑着回击墨笙
墨笙弑兄篡位众人皆知,墨笙没有让歌韵下来台面,歌韵亦是
“呵呵,岂不说比丘国给的尊位,就算是爷爷出面,君上也要对我礼上三分,今日这一问,君上是不是有些过逾了呢?”
“现在,歌韵来回答君上刚刚的问题,何为痴迷,在君上眼里,痴迷又为合意?在君上弄懂这件事之前,莫要来问歌韵,连你自己都弄不懂的问题”
“君上治理成安国这些年,这些道理,应当是懂得”
慕斯见歌韵这般咄咄逼人,不留情面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笑,墨笙的脸色一沉在沉,她依旧不依不饶的伶牙俐齿的回击
墨笙收回低沉的面色,继而一笑“长公主何必这般狠戾回击寡人,真真是与长公主殿下英姿不符”
“呵呵,与雪狼为伍惯了,面对这些问题,都习惯了用狼儿的方式解决”
白时一个没忍住,险些笑出了声来,白起快速的瞪了他一眼,白时忙收起自己的失礼之处,可是不能怪他阿,长公主这么明着骂成安国君主是畜生,这么大胆,他实在是没办法不惊讶阿
“放肆”安克厉声呵斥
“放肆”菱螺厉声回击
安克拱手作揖,做赔罪状,菱螺视而不见,咄咄逼人道“我国长公主殿下岂容你一小小史臣随意呵斥,莫不是成安国小瞧了我这比丘国?”
“女帝言重了,成安国同比丘国百年交好,岂会有此念想”
菱螺倒是给了墨笙一个台阶下,扫视了一众人后,优雅的起身,牵起歌韵的手,走上高台,高傲的回身“歌韵为我国长公主,亦是即将继位的帝姬,长公主极竿归来,缨灵军的掌权当归长公主所有,比丘国十座城池,亦归长公主所有”
众人哗然,菱螺给的,是比丘国一半的江山,这无疑的扩充了墨影身后的势力,墨笙拍案而起,却被大臣们的跪拜掩盖过去
“臣等恭贺长公主殿下”
歌韵在众贺声中垂下眼眸,心中带着或多或少的悲凉,歌韵忽然有一瞬间的不忍,菱螺这般聪慧,怎会看不出她走的每一步棋,在看清背后的目的时,还能这般放任,歌韵的人内心是有亏欠的
“都回吧,我一个人走走”歌韵对着身后步步跟随的侍官们说道
“是,殿下”
夜里风有些凉,歌韵轻吸了几口气,脚步的方向偏离了华贵的宫苑,越走越发偏凉
歌韵看着眼前的院落,杂草丛生,门庭冷清,歌韵伸出手,推开宫门,看着四处荒凉的庭院,不自觉地蹙眉
“你来了”少女低沉的声音有些惊了歌韵
歌韵望向角落里的少女,少女回眸,身上简陋的衣衫也盖不住她华贵的气场,歌韵仔细打量了她几下,记忆中,歌韵不记得认识这人,可是她让侍女引她到这里,又是何目的?
在歌韵打量那名少女时,少女同样也在打量着她,一名衣衫华贵,一名衣衫简陋,气场却都不输于彼此,歌韵的兴趣被勾了起来
歌韵向前踱了几步,微微一笑,没有开口,安静得等着少女想要说的话
“我们本是同根生,却因那场政变,背道相驰,你该唤我一声姐姐”
歌韵抬眸,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这忽如其来的认亲,让歌韵有些摸不清头脑
“当年那场政变,你我的娘亲双双离世,你却成了万人敬仰的长公主,我成了无人问津的奸人之后”
“歌韵,我与你之间最大的区别,只因在位的女帝是菱螺”
“这荒院十载,我看清了太多的人间悲凉,我不愿一生都被束缚在这里,而能带我逃离的,只有你”
“我为何要帮你”歌韵反问
“因为…我能看见命数”
歌韵紧紧的盯着少女看,不放过她面部的任何一个细节
“你眼前的路,是需要我的”少女的语气没有狂妄,淡淡的,像是在叙述往事一半,扣人心沁
“明日午时,会有皇撵抬你出这院落”歌韵什么都没有在问,给了少女一个答复,转身离开,衣摆带走几丝荒草
“我叫菱沁雪”
歌韵停步,微微侧目,继而离开,她是菱沁雪,比丘国原圣姬长女
歌韵停下脚步,抬头望着繁星烁烁的夜空,清风带来几丝清凉,拂走几许荒草
比丘国圣姬,仅在女帝之下,却无实权,说白了,就是一个尊贵的空架子,当年菱宸不甘于现状,起兵篡位,自那之后,比丘国再无圣姬
而菱沁雪,本应是比丘国尊贵的长公主,只因那场战乱,被困在荒院十几载
歌韵抬头,微微闭上眼睛,圣姬窥探命数,识得天机,却从未有人,年过三十
菱沁雪说得对,此时的她,是需要她的
菱沁雪用这样的一张底牌换取自由,并不为过,歌韵难过的,是那个聪慧的少女,一半的人生,在荒院空渡,余下的生命,要颠沛流离,而最终的宿命,以悲剧收场
歌韵伸出手,抚着心脏,慢慢平静心中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