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山自然不能带兵刃上去,但流涯藏在脚底的“挖肉”利器成了例外,那东西一脚就能令法家大名士褪一层皮,一时便能血肉横飞,鲜血щww{][lā}
鹤发童颜的法家老师已经晕厥过去,他叫萧许,字酒玉,雨患书院最有名的法家学说老师,能勾勒出年来法家的延续与传统,是极具威望和被推崇备至的一个人。
“爽不爽?”
可是这样一个人如今趴在地上,每次晕厥又疼醒,此刻清醒过来,被流涯那样问。
这样子,戏谑与嘲讽一瞬间就充斥整个堂前,所有人都恐慌,想要救助却不敢说话。
“哈哈哈……”
流涯很高兴,他抬脚直踹,像是一道血色光芒
,眼里出着笑意。
“咔擦!”
那没有皮肉血淋淋的骨头杆子断裂了,场面很血腥与恐怖,流涯化作“大厨”,剔骨削肉,庖丁解牛一般懂得人体机理,这是看懂了的人们最为觉得可怖之处。
“公子,放过老师吧,放过他吧!”
莫于轻跪地,哭泣声传满大殿,那腿杆子飞出去一瞬间,法家弟子们都崩溃了,再没有恨意,心中剩下一道道伤痕,累积起来似乎反抗多年以来的气节与认知。
“好啊!”
可是流涯答应的太快了,笑嘻嘻的,眉眼都弯了起来,笑吟吟的揶揄众人,似乎被开了玩笑却一点不介意的世子。
这才是仙子流涯,风度翩翩若起舞,风姿绰约似美女,丰韵俊秀仿神仙。
可就算他的姿态如何了得,却也答应得太快了,别人让他放过萧许,他便想都没想就答应,这种痛快让泪眼婆娑的弟子们都呆傻,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哗……”
大殿内所有人都喧闹起来,他们其实根本不知道要去表达什么,但心中始终有不快,不吐不快之不快。
可惜那种郁结一表达出来便成了“惊叹”。
“哇”的一声就在这里传开。
“哈哈哈……”
流涯一直以来都不会在如此之多人前表露本性,今日一旦放了出来可能就收不回去了,他捧腹大笑,嘻嘻哈哈弯了腰,指着一众人直到“泪眼朦胧”。
再看一群人,脸,彻底青了!
他们是闻名魏国的士子大族啊,一个个加起来能量都可以逼迫皇族,如今却被一个“跳梁小丑”这样戏弄。
“流涯,你这是自寻死路!”
有人当即呼喝,他服侍清贫,发髻挺立,背脊直直惘若一柄天剑,这人眼色似乎都是漆黑的,站在那里背负着双手。
这是一个老儒学了,年纪估计能有五十,发丝有些发黄,只有胡须偏偏表“白”。
老儒学这句话真不是危言耸听,今日是雨患开学礼,天下名士不说都会到场,但也至少有半数来临,流涯这般作恶,几乎是在对着整个天下干。
“哦!”
流涯应了一声,前声还在平静,下一脚就将莫于轻踢倒在地。
他施施然走了上前,平静的面色里,只有眼睛透着笑意。
“好像很有趣。”
走上近前,右手摸着鼻子,遮盖下的容颜突然绽放笑容,邪痞的嘴角抬了起来,直勾勾盯着与自个不足三步的老儒。
“所以你们能做什么?”流涯问,问得那些人愤怒的脸色停滞。
半个大殿人头攒动,一个个雍容华贵,一个个平实朴素,更有一个个老态龙钟,他们脚杆子不断抬起又不甘放下,如此重复,一直重复三遍,被问得突然,却也被问得怀疑人生。
一众人被流涯用最直接,最粗鲁方式打击了。
“能做什么?”
是啊,他们能做什么?
纸上谈兵弄死流涯,千夫所指看杀流涯?
还是兵戎相见被镇压,唇枪舌剑而被蔑视?
那些,对流涯是没有任何实质伤害的,他们一切手段,此时此刻对上没脸没皮又手脚了得之人,竟然屁用没有……
这是一种郁闷,一瞬间就能让所有人舌头打结,脑袋晕眩。
我就在这里,我欺负你怎么样?我就是欺负你了,你能怎么样?
上来拼命?
来一个死一个!
言语侮辱?
说一个死一个!
唤醒良知?
无视!
大势威胁?
无视!
能够坐在这里的,莫不是心思缜密者,莫不都是聪慧过人者,然而一旦想象,随着流涯话语想象,一切便成为笑话。
“一群挡道垃圾!”
流涯笑了,毫不留情的嘲笑了,甚至捧腹大笑弯了腰。
大殿当时就灰暗,太阳都一下子被乌云盖住,情绪一个个传播,像是瘟疫蔓延,再无人有话,即使那个老儒学,都有些不知所措,低头呢喃着:恶人还需恶人磨。
可哪里有什么恶人?
“可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只是有一种断句让人无法忽视,因为那是断句,是肯定与否定并存的句式,它出现,而且一出现就否定了流涯,否定了流涯先前所做一切。
我们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可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这便已经是最大的反击,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有力度。
就如被拍打巍然不动的巨石,千百年不曾受难,此刻却硬生生被掰下一块细石,流涯笑声在一个瞬息便停了下来,而且眼睑里浮起了更爽快的光芒。
那是猎人的目光。
“呵……”
流涯寻到出声处,那里有个孩子,一脸气愤,咕噜噜的眼睛看着流涯,竟一点也不躲闪,一身蓝色长裳更是没有褶皱,儒学的一丝不苟几乎代替法家,也唯有胸前污渍证明着年龄。
“小孩子真有天赋!”
流涯摸着孩童脑袋,爱溺言语,看起来很欣赏这孩子。
“流涯?”
有人大呼,在为那孩子担忧,一时有很多人上前去。
流涯抬眼望了望群情激奋的人们,脸上一段段的“威胁”成为最有力的筹码。
“你叫什么名字?”
“叶明!”
名字很平常,对话也极其诡异,只是孩子说出那句话时候的肯定让人唏嘘。
“叶落是你爷爷?”
流涯蹲了下来,眼睛却在一群人里寻找一个人。
“嗯。”
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亦然没有什么需要隐藏,小孩子的认真感染着一些人,有人低头惭愧。有人抬头泪落。
独独有苏宁在人后摇头。
“长大了又是一个老顽固!”
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