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回到嵩山已是掌灯时分。卫道士传掌门口谕,请二魁道长,按察使麦高,内门弟子高佬庄,共进晚膳,俄顷,转向非越和深蓝,说掌门谢谢二位弟子辛苦!
把个非越和深蓝激跳二尺高,掌门道尊亲自感谢,在掌门道尊那里挂上名了不是,非越回去一定讲给爸爸,当初战略嵩山是无比正确的!
晚膳,叫名好听,其实也就两块道饼,一碟腌酸白菜,一碗像素相当高的糜子汤,不过,挺香的,因了饿了。启东掌门听完两人的叙说,高佬庄没资格主说,拽一下髯须,然后沉沉的说:“好,好,东南缺水,百姓苦难,一口井滋养一村人,甚至两三村的人,一面湖则是方圆百里的靡贵资源。现如今,湖在我们手中发掘,主权在我,民心向我,我们不妨顺天行事,二师兄,东南拓展交给你了,一直打到罗国的汝河岸边为止。罗国君臣无道,天怒人怨,江湖上名声极不佳,不用对他们客气。记住,以水为诱,武力辅之,收土重在收心,像麦少侠那样做。”
二师兄郑重其事的一个“喏”。
减轻语重,启东掌门笑说:“前日里老大上堂上讲,嵩山何时出了一个代掌门,难不成老五老了让贤了,你还没我老呢好不好,如此大事竟然他做老大的一点不知!我告诉他,没有代掌门,只是代掌门行事,代代而已喽。”
事出敏感,二师兄只是喝汤,“轰隆轰隆”的震房梁响。高佬庄更是垂搭眼皮,只瞅汤里的自己。
麦高没事人一样,自己一个嵩山客,八月十五还要同夏青一起赴皇约,赴完约回不回嵩山都不一定呢,做客终有时,反客为主不是个事吧?
晨曦微露,天清云淡。
中岳嵩山的早静是沉淀了一夜的凝固,连花,草,树,醒来都不敢喧哗,连鸟发音都单音节的,即起即没,愈发显出山野里的安静。从天幕上俯瞰大地,漪漪冰潭,貌像一颗绿宝石,晶莹璀璨,波波粼光活脱脱的闪耀其中,鲜绿如蓝,那种从黑暗,冷冰还孤独的宇宙深处望♀星的蓝。
嵩山所有的练功宝地,麦高自然进出畅通,不用任何证明,凭脸!至于非越,没有明确说明,启东掌门只交待卫道士们说麦高哪都能去得,除了藏经楼的顶楼。卫道士们也不敢事事打搅日理万机的启东掌门,于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非越跟着麦高进进出出。
嵩山客麦高是嵩山弟子非越的嵩山禁苑通行证。
帮众连帮外的玩家们都艳羡不已。
“门派重地,她随便出进跟自己家似的,为什么我们不让?”
“人家是帮主,还美女帮的帮主,自然给两分面子。”
“切!嵩山门派多大个的门派,哪里在乎芸芸众生的玩家帮,没听说过在哪个国都里的玩家帮的帮主想见国王就能见到国王,宫苑禁地,根本不搭理你。”
“人家天生美*貌,再说拿钱铺路也指不定。”
“我倒听说,她跟一个npc高人关系不错,所以,你懂得。”
“也别太八卦了,许多事情毕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尤其是门派上层的内幕。”
……
万象森森的嵩阳书院,正进南门,一棵硕重的“大将军柏”,瞿干虬结,枝叶繁茂,已经历千年的雨雪冰霜,多少朝代更迭了,多少显赫轮回了,至今,他,依然孤立于天地间!
树冠如幔,风起豁然树叶响一片。
麦高站定,慢慢抽出一把桃木刀。
“貌像儿童玩具嗳?”非越闪巴着大眼睛问麦高,貌像不带鄙视之意。
“呵呵,”麦高淡淡笑说:“木者,生命蓬勃也,桃木刀,辟邪驱灾,满有灵气的哦!”洗剪吹吧嘿。
麦高上次下山,寻思买把刀,“横行八刀”要练刀,光是空比划不行。镇上的武器店里,刀倒是不少,挂琳琅满目的,风一吹都可改风铃了,但就是物不美价不廉,便宜点的也三银五银的,还不就手。正思量间,看见街角上有一个小男孩,手里拿把木刀在那里搅尿泥,于是赶紧跑货郎摊上买了两个糖人跟小男孩换。别说骗小孩,一个铜钱难倒英雄汉,懂不?
再怎么说也是骗小孩!呕,你赢了。
瞥一眼非越手中那把锃光瓦亮的精钢刀,麦高心里有数,十八银!虽然普通档的,但是武器店里最贵的。
把心思放端正,把姿态弄实,适度调整筋骨的松紧,让经络通畅起来,麦高开脚双肩距离,非越照样学样的站在侧后面。
麦高告诉非越,“刀,是百兵之王!刀,是兵之胆!刀,是兵之霸!刀锋所向,所向披靡!刀锋所在,在所不惜!刀锋所过,横尸百里!”
麦高越说越发改变面貌,宛若一个战神。
“横行八刀,第一式,”麦高发一声喊:“开,天,辟,地!”声波赫兹,引出峰谷回荡。
巨大的轰响犹如铁桶里的炸炮,震得非越不由直起头颈,激情满怀,经血通畅,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麻*麻*酥*酥*痒*痒灼灼热热。
麦高灵台透明,双目炯炯,兹念天地之悠悠,我辈岂是蓬蒿人!此时此刻的麦高,在非越眼中,哪里还有平日里矮肩哈腰,低眉顺眼的普通人惯像,简直就是一头困笼之虎,绑缚的普罗米修斯!
“开,天,辟,地,惊雷破!”麦高连连挥刀出。“横行八刀”第一刀:“刀出见光死,丈方无休止!”一滚一滚的雷,逐浪赶超,最末了的一滚雷捎带起不完整的斑斑金色的涌浪!“大将军柏”的枝叶翻飞,偌大个院落森然呼应。也尽管麦高的功力尚浅,但架不住“横行八刀”绝顶招式的戳,削,砍,那是一种气势,那是一种意境。
霸龙在天!
非越照样学样,同样的戳,削,砍,不同样的量力,同样的连连喊,不同样的折扣。同样的一招一式,非越打出的更像舞蹈。
麦高瞧一瞧,没奈,将将进♀星世界不到俩月的玩家,甫一接触绝顶武功便能理解融通,做梦的事!自己不也是一点一点的琢磨,一步一步的往里摸道出来的。于是,安慰非越说:“不着急,你先从横行八刀的第一层心法练起。”
好吧,非越说,但是我从没有接触过任何心法。
麦高吟曰:气正六平裆,两握半阴阳。姆指翘眉际,四指并雁行。伸筋浑圆时,都字对鼻梁。……
非越晃起膀子娇嗔道:“谁能记住那么老多。”搁非越的爸爸那,这招最管用。
搁麦高这招没用。麦高不为所动,紧绷脸,继续曰道。照非越听来,纯粹是念经,瞳孔里反映出一片茫然。麦高瞧非越不上路,也不好强勉,笑笑说,我换一种藏经,你能听懂的,奥嘛尼扣麦吼,碰到困难你就念。
“allmoneygomyhome!”
“你念的不对,应该是奥嘛尼扣麦吼!”
“怎么不对了,我念的就是allmoneygomyhome!多念多发财。”
好吧,我承认你英语比我好,今天下课!
麦高苦练过“基础力学”,又经启东掌门梳理过奇经八脉,自创飘零心法,更能灵活便宜的加持神功“重骨”和“轻骨”。习练“横行八刀”,麦高如鱼融水,吮如甘饴,刀技愈发娴熟,愈发的游刃有余。非越则如一头老驴拉石磨,原地转圈圈。如此又过了三两日,非越的“横行八刀”依旧的婀娜但没力,依旧的比葫芦画瓢——硬是把三维立体画成二维平面。
非越能不着急么,打心里说,她比麦高还要着急。打实话,自己的事。
咋滴办捏?排列在象牙塔尖上的绝学,“横行八刀”相对于非越来说,的确是太跳跃了,总不能整个叶利钦函数让小学生去解吧。
“看样子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从头抓起,从娃娃抓起。”麦高得出结论。
非越听话听声,锣鼓听音,有希望?立时便英姿萌发,“大师兄,师叔,师叔祖!”
一连升三辈,而且从孙悟空直升到观音菩萨。
非越的萌功,那是么么哒的超一级棒!麦高心里面透镜似的,这妹子鬼灵精怪的,干起事情来最有主意,她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扑闪掉的是你的智商,然后你就该帮她数钱了,如果还有然后的话。
非越最不情愿叫麦高师叔,平等年龄不平辈,jing你呀,若在现实里,想美去吧,我叫你个二大爷!跑网游里当起师叔来了,凭什么呀,就凭掌门道尊一句话?当然一句话就够了,谁叫是掌门道尊说的,掌门道尊的话是最*高指示,一句顶一万句。那好吧,叫吧叫吧,高声叫吧,能叫出好处就成,只当是叫芝麻开门了。
麦高上下打量着非越。非越不乐意了,白眼说,有你这种眼神看女孩子的吗,你色点也行啊,跟挑牲口似的!
麦高脸不变色心不跳,说,我不在想究竟怎么办你才好嘛!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
麦高捏着没胡子的下巴,说:“至于从娃娃抓起,你也老大不小了,已经来不及了。”
“我有那么老吗?”女孩子可以自己说自己老,但别人不行。
“你都能生娃娃了,你说你还小吗?”麦高把非越给瞪了回去。
非越的脸“腾”的一下子全红了。中国式的独生女教育全都是从养娃娃到生娃娃的无缝对接,生娃娃之前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娃娃。非越还真给麦高说着了。麦高转念道:“那就从头抓起吧,你都学了哪些心法?”
“no任何心法,认识你之前就一个基本步法走了俩多月。”非越找不到地方话凄凉哟。
麦高沉吟半晌,说道:“按理说应该有个初级心法对照着,你们没问问掌门?”
“问掌门?说的轻巧,”非越嗤之以鼻,“我问的上吗我,我问的上还用费那么老大劲接近你吗?”
妥!非越这一着急,把实情给捅出来了。
两人僵持到那里。非越急想解释,一时不知从何解释,越急越卡壳。麦高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另一只眼,半天了,才反应过来,“呕!双溪镇酒馆里那三个流氓是你编排的?”
这侬可冤枉阿拉了,那三个小瘪三还真不是阿拉编排的。非越刚才说漏了嘴,赶紧着,想办法亡羊补牢,掌门,横行八刀什么的可都在麦高手里攥着哪!于是越发萌起来,“么么哒,那会人家还不知道你谁呢!”
不知道究竟被非越吱拧身子电翻了还是给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麻翻了,麦高由不得槑立当场,脑瓜里一片囧白。
“是,我承认我认识你是我的错,不过你也别太自恋了,论相貌你比不上潘安,论武功你比不上武松,论风流比不上西门庆,论文采比不了李白,论智谋比不了诸葛亮,论福缘比不了韦小宝。但是为了补偿你那颗受伤的心灵,我可以让你亲*我那么一小小口,说好的啊,就那么一小小口。”非越说完,嘬起殷红的双*唇,像鲜放的蓓*蕾,还微微张合着。
眯缝双眼皮,非越充满恐惧的期待中。
他不会真的来亲*我吧,他真的来亲*我怎么办,他亲*我亲不松口了怎么办,他不来亲*我怎么办。
麦高耳边响起美国电影里的战斗警报声:“注意!这不是演习!注意!这不是演习!”
麦高严重警告自己:“注意!这不是npc!注意!这不是npc!”
非越的殷殷红*唇牵引着麦高就走了过来。非越吓得花容失色,这男的真过来了?哆嗦个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麦高怎能不受诱*惑,两个世界都算上,最严重的诱*惑莫过如此,但是,麦高总觉出这里面有那么点赎罪的赶脚,心不甘情不愿的不带劲,堪堪走近,未上嘴,强强咽一口唾沫,尔后,一个闪身撞过非越的肩膀而去。
麦高这厮貌像嘟囔自己,“我珍藏版的初*吻哪!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掉了。”当真的厚颜值人物。
从肩膀头传过发射状的酥*麻感,非越从极度的恐怖转会到隐隐的失落,扭回过身,看着麦高的背影,低声怨道:“见过异性恋的,也见过同性恋的,没见过自性恋的。”
麦高走过几步,回头招呼道:“followme!”
此时此刻的非越貌像那泰山顶上一青松,挺然屹立傲苍穹,“哼,本大小姐任哪都不去!”
麦高询问说:“掌门那里呢?给你找本初级心法。”
此时此刻的非越貌像按了电门,立马上,“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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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猴年眼看着过来了,祝愿朋友们发金财,走金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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