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的顾客本来是留下看热闹的多,听到还有这样的惊喜,都欢呼了下,还有老外操着不熟练的普通话说:“慷慨的先生,谢谢你的好意,祝您健康。干杯!”扬手举了举手中的高脚红酒杯,向我示意。
我也大声回应:“我的朋友,祝你在中国玩得嗨皮。”
女经理显然也被我的慷慨和巧妙地解除了顾客不满,有些感动起来,她笑吟吟地说,:“警察同志不说了么,我们作为良好市民,也要为社会做贡献,不需要按照安装新大门的价格赔偿,你就照旧门的价格给姐就成,当时一万六,加上你替大家的埋单,姐就收你两万整,你看成不?”
我觉得这个价格非常公道,确实没有多收,毕竟咖啡厅是两层呢,现在还是晚餐浪漫时光,没有五六千的营业收入,是下不来的,于是我痛快地用手机转了账。
曹警官问我,要不要求人把车倒出去,他担心我情绪大起大落精神不集中。我说不用,这个车,别人还真开不了。
为啥啊,车上都没有档位,你让别人怎么开?于是我钻进车去,大略一扫,一点伤痕都没有,我把小丫头从吧台里掏出来,悄悄问她怎么回事,她还得意给我显示:“多亏姐机灵,玩了一出飞车救人,我是特意参照电影做得动作,也不知道帅气得被人拍摄下来没有。”
我压着嗓子问:“但是你在楼下,我在楼上,你怎么知道有人掉下来。”
小丫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哎呀,研修生要急宿主之所急,想宿主之所想嘛。”竟然开始打马虎眼糊弄过去。我满腹狐疑看着她,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在监控我?那我以后还怎么和人上床?”
小丫头也怒了:“谁乐意看你上床,我是听到那个老马能开厂生产净化器,这是我们当前第一等大事,能让他死翘翘么?”
我颓然靠在座位上,投降道:“还说你没有监控我,这以后,我还有什么隐私吗?”
我让车子自己倒出了咖啡大堂,咖啡厅前还有几级台阶,其实是很陡的,看着如此名贵的车子一个颠簸一个颠簸的下台阶,康警官胖脸上都是一阵阵哆嗦,暗骂这么好的车如此糟践,真是令人心痛。
曹警官却在寻思,这个记者大半个月前还开个国产几万块的货色,怎么现在几百万的豪车当拖拉机开,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说不定是哪位富豪大款的富二代,自己在玩扮猪吃老虎的故事。这样的人,最好敬而远之。
我坐在车内,一颠簸一颠簸的,也跟着肉痛,真的,虽然有点颠屁股,但主要是心疼车。这是小丫头故意的,和我撒气来的。
要不凭咱车的技能,一个向后漂移,稳稳当当停台阶下面根本不叫事。现在可好,小丫头操控下,这个车像个脑血栓患者一样,下台阶下得这个笨哦,下得这个让人胆战心惊。
咖啡店的丰满女经理都有点不忍直视了,生怕我的车哪块磕破了,还要给我赔偿修车钱。
就在大家的心疼和震惊的目光中,我的车终于停到了台阶下面,小丫头还不解气,明明我们不烧汽油,她还让发动机发出巨大轰鸣声,排气管派出了大股大股白色水蒸气。把人群视线都挡住了。
康警官一把抓住钻出车的我,问:“兄弟,这车没事吧,你这开得也太狠了。”
我心虚看了一眼闹脾气的保10劫,小声对康警官说,“没事,小姑娘都这么个脾气,耍一会驴就好了。”留下满头雾水的康警官发傻,我进到大厅内,搂着胡小腰走了出来,她的腿还有些发软。
要说今天也是够她受刺激的了,先是春潮勃发,在车子内和我差点进行全武装大演习,后来在最关键时刻被叫停。
本来她坐在车内好好的,等待我上楼装逼后再下来,也找个地方美美吃顿晚餐。胡小腰都看好楼底下这个咖啡店了,25℃,名字多好,人体最舒服的温度,到时候莹莹烛光下,我埋头赶稿子,她在旁边品尝美味佳肴。
这就是胡小腰向往的浪漫生活,男人不但要帅,而且要有钱,不但要有钱,而且还要有正义感和热心肠,不但关键时刻能当高调的英雄,平时生活里也能低调谦逊做个绅士。
比如我这样的,身家有几百万了,成为千万富翁指日可待,但我依然甘于在报社做个小记者,勤勤恳恳,这就特别能撩动胡小腰内心深处的春意。
她都觉得自己身体深处又灼热起来了,而且有了一股股湿意,正在这个时候,车子毫无预兆地发动了,胡小腰发誓连打火的声音都没听到,自己就被极大的惯性给按在了座椅上,自动伸出的安全带牢牢将她绑缚起来。
接下来胡小腰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漂浮在云端的鱼,而车子就是鱼身,它摇头摆尾,不断扭动,好像不断积蓄着力量,终于在她感觉到心脏都漂浮起来,呼吸要窒息的时刻,这条鱼飞起来了,高高地跃起在浪头上。
然后,胡小腰眼前一黑,觉得漫天的浪花将自己的鱼身淹没,等到她清醒过来,才发现车子已经冲进了咖啡厅大堂,警察帮她拉开车门,带到旁边沙发上问话,而急救医护人员小心翼翼从车后座抬出一个男人来,胡小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不是我,才放下心来。
聪明的胡小腰知道车子有古怪,所以只说了一句车主是认识警察的记者,在楼上去劝跳楼者了,其他的无论警察问什么,就说记不得了,连交警问车子是熄火状态还是启动状态,都说不记得了。
本来交警还要查查车辆情况,被胖警官给拦住了,他知道这么拉风的豪华跑车是我的车,也挺吃惊,对交警说“兄弟算了吧,车主我认识,赔偿善后的事儿,都差不了,你看这也没伤到人,还救了一个人,咱们何必呢”。
交警一听也是,本来自己就是过来打酱油的,过来疏散交通还目睹了一个电影特技式的空中漂移,也算是开了眼。看这个车的身价水平,车主也不是一般人,肯定不是自己小交警能磕得了的,既然有人接手过去,何乐而不为呢。于是顺水推舟,告诉胡小腰以后驾车一定要注意区别刹车和油门,一定要形成良好的行车习惯。
我听胡小腰在我怀里讲述,自己也出了点冷汗,暗叫侥幸,我这车论性质属于自己私自拆改啊,交警要查车牌照,也和车型对不上啊。看来这个问题,以后要想办法解决。
事情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第二天东阳晨报署名记者肖强的稿子大标题写到:“华府大厦男子坠下15楼,女司机油门当刹车空中接住”,副题写着:“五旬男子经检查无大碍,本报提醒风大高空作业注意安全防护”
一个本来很负面的报道,体现在报纸上,是另一套逻辑语言,除了坠楼这件事是真的,其他的真相都被扭曲,不过这就是我们社会的真实,毕竟探究背后真相的人是少数,大多数人也不是靠真相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