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算是尘埃落地了,当我和胡小腰去医院探望老马的时候,他才知道救了他一命的是我的车,车上坐着的是我的朋友胡小腰。老马真不愧是人老奸马老滑,听我遮遮掩掩没有直接介绍胡小腰是女朋友,就明白肯定是有难言之隐,说不得是在外面养的二房。
道理很简单啊,老马认为我是富二代,因为开着几百万的豪车,车里又有这样漂亮的二奶,而且还要给他工厂下订单,生产要畅销全国的空气净化器,这不是个富二代,难道是个骗子?
别看我说自己是记者,老马认为,很多真正有抱负的二代,是喜欢去做自己喜欢的职业的,说得好叫扎根基层,说得难听点,就是在底层社会泡妞装逼,享受扮猪吃虎人生拉风的感觉。
这不就是自己女儿爱看的电视剧中的情节么,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什么不小心恋上富二代之内的,老马自己还挺能脑补。
不过就有一点他脑补的不对,我不是装逼,我上个月还真的是一个穷逼,货真价实的穷逼。
而且现在我也不是自己乐意在底层社会打拼,而是根本还没有成为社会中的强者,跻身到上层社会中去。确切地说,我的影响力,还没有超过一条街。
不过无论如何,胡小腰算起来都对老马有救命之恩,所以老马对胡小腰非常感激,非要认她为义妹,说是为了以后好走动,将恩情传下去。
正说着,去给老马打饭的老马女儿回来了,高高的个子,长长的两条像仙鹤的美丽的腿,扎着漂亮的马尾巴辫子,清秀的脸上有些倔强神气,正是在东阳大学创业园里,向记者们推销空气废弃物回收利用装置的马小雾。
马小雾看到我也很惊讶,喊了一声小强,“你怎么这么心急,到医院来找我。”我的心一哆嗦,这孩子呆萌啊,这话说的,好像我一副色狼模样,跑到医院来骚扰女孩子使得。
刚才还在老马面前一副贤淑有礼模样的胡小腰,二指禅在我胳臂后面肉厚的地方隐蔽的一拧,疼得我直哆嗦。她还就势挎住了我受伤的臂膀,笑吟吟地说,“这是老马大哥你的闺女”?
老马也有些意外,他问马小雾:“小雾,你认识小强舅舅?”说道这里老马敲敲自己的头,说,“咳,忘了告诉你,这次爸爸多亏了你二舅妈的一脚油门,才捡回了一条命。要不从十五层楼摔下来,谁能好得了?”
“舅舅?二舅妈?”马小雾更有些呆萌了,“我舅妈不是早到国外去了么?二舅妈不是姓赵么?她啥时候救得你?”
老马明显是十分宠溺自己闺女,打个哈哈说,“我说的舅妈是眼前这位,对了,小雾,这也是你的姑姑,快上去拜见”。
我听了都糊涂,看着老马面不改色的硬着陆度过称呼的尴尬,我好笑地将胡小腰推到马小雾面前,说“小雾,你爸爸说的是她,你是愿意叫姑姑,还是叫二舅妈”?
胡小腰看到老马和我都把马小雾摆到了小辈身份上,登时心里安全感大增,马上就找回了自己贤淑热情模样,拉着马小雾的手,说,“马大哥,咱家闺女长得真俊呢。我这也没带什么礼物,得,这个手环是银的,能清凉解毒,让闺女带着。”说着,胡小腰就把自己左手上套着的银环给摘了下来,套在了马小雾的手上。
马小雾都呆住了,扭着身子刚想说不要,没想到老马说话了,说“小雾,这是长辈赐的,你不用推辞。要不不礼貌的。爸爸一条命,都是你小强舅舅和姑姑给的,再给个银环,是喜欢你的水灵懂事,也是真把爸爸当亲人,以后好走动。”
我笑吟吟看着,觉得胡小腰真不简单,我带她来看老马,事先透风说过,老马手头有个小厂,生产线齐全,能开工制造空气净化器。对一心想做大小强超时代工业应用公司的我来说,老马现在就是雪中送炭的人物。
胡小腰能从我和马小雾早就认识,立刻推测出我对马小雾有好感,所以用行动表示了对马小雾的拉拢。
既然老马让马小雾管胡小腰叫姑姑,那么胡小腰自己就真拿出长辈风范来,这么一来,可就敲实了自己的姑姑身份,既给足了老马面子,拉拢了马小雾,也不着痕迹表明马小雾和自己有身份差异,差着辈分呢,可别小强小强乱叫了,那是你舅舅。
所以我觉得胡小腰这个人大局观强,心思缜密,行动敏捷,办事滴水不漏,确实是个善于打开局面的开拓性人才,我是十分满意。
我也更满意老马的爽朗大气,既然决定和我合作,那就不遮遮掩掩拖泥带水,先让马小雾管胡小腰叫姑姑,给我们的合作关系中增添了一道亲情的保险,接着又让马小雾接受胡小腰的馈赠,清楚表明立场,唯胡小腰马首是瞻,以后你说东就是东,你说西就是西,老马爷俩儿绝对没有二话。这就是让胡小腰放心,不管她是我这个富家子的几奶,是不是二舅妈,反正他们爷两个只认这一房召唤。
哎呀,我这旁边一番分析过后,觉得这后宫的宫心计已经上演了,事业还没开创,后宫就开始划分势力范围了。
我和老马在病房里详细谈了生产空气净化器的构想,首先是对他名下这个街道小厂的收购和生产线的改造。这点老马是双手赞成,这些年一直依靠财大气粗的东鼓集团手指缝内给甩下点油水,让自己小厂吃饱,靠的就是自己厂子是街道甚至还顶着区里数得上的制造业代表名头,人家却不过情面赏自己一碗饭吃。
但从去年秋到今年初,东鼓集团自己就压缩产能,弄了个亏损几十亿的大窟窿出来,自顾不暇,那还有心思管你一个街道小厂?多大的情面也讨不来一件生意。
老马心灰意冷,也知道自己厂子走到了尽头,如果再找不到新的营生,可就得宣告倒闭破产了。
老马正愁得慌的时候,愁得都要跳楼了,我出现了,真是个大救星一样,老马自己半夜做梦都乐醒了,又回忆起自己坠楼那一刹那绝望的心情,他后背冷汗直冒。
这两天老马早就嚷着出院,医院磨磨蹭蹭观察了三天,连磁共振都给老马做了,查出点前列腺钙化等小毛病,其他的什么内出血隐患内脏重伤,一个都没查出来,所以明天就能出院。
老马这还不满意呢,说自己明明不想来住院,但是急救医生不干,所以所有检查费用,超出医保的他一律不承担。医院考虑到他这个轰动全城的特殊病例,从十五楼摔下来竟然毫毛未伤,确实具备医学研究价值,也就捏着鼻子同意了。
现在三天过去,危险观察期勉强可以算结束了,也就答应让他出院。
老马这个时候倒是享受起住院的清闲了,和我谈得高兴,说明天出院后就赶紧检修机器,召集工人,让我赶紧把机床运来安装上,好抓紧时间开工生产。
其实老马的厂子只能做个配套生产,关键的包含智能芯片的核心组件要通过小丫头打印出来的智能机床来完成,而且小丫头会对老马工厂的生产线进行相应的改造,使得净化器上一些其他组件也流水生产出来,再由工人们在岗位上直接进行组装。
这就谈起了老马工厂里工人的职业技能和操作水平,然后我就很好奇地问道:“小雾是个女孩子,我上次去大学创业园采访,她搞了个空气废弃物回收利用装置,很有想法啊,女孩子能研究这个不容易。”
这时候胡小腰和马小雾看我们开始谈话,已经出去到外面了,所以我直言相问。
老马苦笑一声,说“原来你是因为小雾鼓捣这个,才认识她的”。接着,老马才向我痛诉革命家史,我才知道,原来老马这个崩溃到要跳楼的男人,一生之中经历了许多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