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伤心?”
巫怀慕说:“因为她走了,所以你要伤心。”
“师妹,一切都只是你的揣测,忘了吧。”
巫怀慕笑了:“师兄好本事,怪不得没有许多愁。”
“师妹,你我当谨言慎行。”道隐正色,“圣上越发喜怒无常,日后他除掉那些阻碍,可就真的毫无顾忌了,你我不过如水中浮萍,要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巫怀慕走开了,道隐知道她又去买酒了,也不拦着,因为巫怀慕心里苦他又何尝不是?
一阵呜咽的笛声不知从谁的院子里响起。
惹得道隐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于是便飞身出去查看。
“隐侍卫好兴致。”
“卑职只是闻声而来,不想惊动了贤妃娘娘,真是罪该万死!”道隐跪倒,心中却十分疑惑,贤妃全无内力,是如何知晓他的存在。
“隐侍卫不要太惊讶,民女只是猜测,”江水寒放下手中的笛子,“民女的婢女身手不错,是她们告诉我有人在附近,既然来了却不现身,除了隐侍卫,民女想不到别人了。”
“贤妃娘娘该自称‘臣妾’。”道隐提醒道。
“哪里来的贤妃?”江水寒说,“不提这件事了,我的母亲不知道怎么样了,隐侍卫可否透露一二?”
“娘娘恕罪,卑职无能。”道隐自然不能说。
江水寒也不为难他:“这首曲子,从前我听宸妃娘娘哼过,便记在心里了,只是没想到,来的不是圣上。”
“圣上政务繁忙……”
“你不必多说,我都懂,”江水寒拿出来一方手帕递给道隐,“这件小物,劳烦您交给圣上,算是以后的念想。”
道隐便接了过来,不该问的,没有多问一个字。
御书房内。
“她有说什么吗?”
“贤妃娘娘说算作以后的念想。”
“以后?念想?”卫永昌越想越觉得这像是临别的交待,害怕江水寒做傻事。
“圣上您宽心,贤妃娘娘近日并无异常。”
“最好是这样。”
卫永昌批折子批到半夜,这才和衣卧在床上。
夜是如此寂静,耳畔除了轻微的风声,再没有其他。
卫永昌觉得心里好像有了一个无底洞,在拼命地塌陷,要把他整个吞噬。
枕侧空荡荡的,一伸手好像能摸到往日令他迷恋的青丝,真正伸出手之后才发现一切不过幻象。
身体渴望被爱抚,渴望被亲吻。
渴望如同从前那般,她吻遍他的全身。
可身旁那人可耻地丢下他,留他一人在深宫内与整个的黑暗对抗。
能缓解思念的,只有那与她成一对的匕首,还有这几日她穿过的衣物。
“不要洗,都不要洗,洗了之后,就没有她的味道。”卫永昌不要内侍将智伯瑶的衣物清洗,不然他害怕自己很快会忘记她是什么滋味。
此刻,他堂堂的帝王,却只能抱着意中人的衣物排遣落寞。
更要命的是往日欢好的情景一次次在他脑海中回放,让血气方刚的他更加难熬。
最终在智伯瑶的衣物上,他发泄出来。
却只有无尽的空虚和羞耻。
他沉沉地入梦了,梦中他还走在京都的街头,忽然见到前面一个粉衣女子从背影看来很像她,他于是追上去,追到了巷子里,可那女子像是凭空蒸发一样。他发疯一样一间房一间房地找,可当他最终踹开房门的时候,却看到那粉衣女子正与别的男子赤身**缠在一起。那女子抬起头来,她面色潮红,香汗淋漓,卫永昌大惊:“瑶瑶!那个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一身冷汗从梦中醒来,卫永昌却无法不去想那个梦,智伯瑶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他?难道智伯瑶早已经爱上了别人?不,不可能,可,有什么不可能!不管,不管怎样,智伯瑶是他的人,他的女人,无论是生是死,都要待在他的身边!
总算又恢复了早朝,朝臣们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宫中走失宸妃娘娘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臣们从皇帝郁郁的神色也猜出了**分。
“臣以为,圣上年少,应早日扩充后宫,尽快诞下子嗣。”有礼部的官员上奏。
卫永昌知道这是要让他选秀,选吗?选秀一般声势浩大,消息传出去,智伯瑶会听到吧。
一想到昨夜做的那个梦,卫永昌就无端生气,他一想到智伯瑶现在可能在别的男子身下,与别人厮混,他心里就极其不舒服。
“那此事就交给陈卿去办。”
那礼部的官员大喜:“臣领旨!”
“圣上,还有一事,长阳王按照先皇遗诏,该尽快前往封地……”
卫永昌就知道会有人来这套,早就想好了说辞:“昨日母后因为思念长阳,突然倒地,朕不得已,只好急召长阳回来,让他留在京中多陪伴母后几日。”
卫永昌都这么说了,自然没有人傻到提出异议。
下了早朝,方无隅早早候着卫永昌。
“臣有宸妃娘娘的消息了。”
卫永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自己的身形:“讲。”
“宸妃娘娘离京前去找过黑市人打听春雨教的事情,她出京之后又一路向东,依微臣愚见,宸妃娘娘是想要了解春雨教,也想知晓她母亲的生平,依臣的看法,不如就由着她先去做完想做的事,她自然就会想明白了回到您身边。”
“派人跟紧一点,动用你春雨楼最好的人马,不要打草惊蛇。”卫永昌吩咐完之后,猛然想起了什么,“她是一个人动身吗?她的身边可还跟着别人?”
“圣上为何要问这个?”方无隅不直接回答,却反问他。
“朕要知道事实,不需要请示你吧?”
“宸妃娘娘身边有一人随行。”
卫永昌一听方无隅这么讨巧的说法,便知道有些事情他在瞒着自己。
“是男是女,他们从什么时候结伴而行的?你知道多少,朕全部都要知道。”
方无隅也知道事情是瞒不住了:“是一个青年男子,从京中出来,两人便一路结伴而行,但是这男子的身份,微臣还在查。”
“青年男子?”
昨夜那个诡异梦境,再次击中卫永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