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的话,人确实不知怎的消失了,草民原本布下了天罗地网,只是那人想来本事不差。”高景行战战兢兢地低头。
“哼,”卫永昌闷哼一声,“罢了,你起来,这不是你的过错。我且有一事要问你,你只需老老实实作答。”
“是。”
“那宸妃说是要打探消息,”卫永昌问他,“你可知她要找的是什么人?”
“许是我的二太爷,只是……”
“那就把他老人家传来,宸妃娘娘有几句话要问他。”
“不巧的是,太爷在今日病故了!”高景行拜倒在地。
卫永昌不信,派人去查。
信使回来禀报:“高家太爷确实是今日过世的。”
“怎么死的?”
“不慎滑倒,头磕到了台阶,就这么去了。”
卫永昌不满这个消息,要道隐去查看。
道隐去勘察现场,只觉得高家太爷那一跤摔得蹊跷,从痕迹来看,不像是自己摔倒的,倒像是被人狠狠推了一把,道隐不敢隐瞒,转身便要将事情告诉卫永昌。
只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老妪,见了道隐之后,神色大惊:“皇上!”
道隐见她嗓门洪亮,便按紧了她的肩膀:“老人家,你休要胡说!”
“皇上!我不是,我们是跟您一条心的,不是跟那卫师爷一边的……”老妪说话颠三倒四,似乎是精神已经失常。
道隐看着她浑浊的眼球,告诉她:“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什么皇上,你也好生安分待着!”
老妪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抱着道隐的裤腿不肯撒手:“求皇上不要杀我家老爷,我们跟您是一边的,要杀,就杀那个卫师爷,他才是幕后的主使,还有那个方乞丐,他瞒着师爷杀了春雨教的头头,他才是罪魁祸首!”
“你在说什么?一派胡言!”道隐劝说不成,眼见自己的裤子都要被这无理取闹的老妪扒下来了,便一个手刀劈晕了她,将她平放在地面上,回去请示卫永昌了。
“高家老太爷的死因,你查的怎样?怎么去了这么久!”
道隐刚刚出了花园,卫永昌已经带着一大帮子人过来找了。
卫永昌确实变了,连道隐也不在是那样的信任。
“卑职遇到一个胡言乱语的老妪,因此耽搁了一会儿。”道隐答。
“那老妪说什么了?”
“这……请王爷恕罪,卑职无能,没有听清!”道隐跪下来,不敢看卫永昌。
他是怀了自己的私心,是以才没有说,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太过诡异,指向一个个谜团,那都是他无法触及的。
“没有听清?”卫永昌的目光在道隐身上扫了好几眼,“你不说,那我亲自去问!”
道隐随着卫永昌走进花园之中,却只见到地上空空,墙头似乎有人影闪动。
“快追!”卫永昌要道隐去追还不够,自己也提刀去了,他直觉那人是一路上跟智伯瑶作伴的人,所以他不肯放过。
“这里都没有人了,你就别哭了。”
智伯瑶正坐在阁楼上抹眼泪,听到李不言的声音,一下子止住了。
“你倒是脚底抹油跑得快!”智伯瑶闷哼一声。
“清歌,他……”李不言这才看清楚清歌已经死去,用那种痛彻心扉的方式死去,可他只能远远地望着,连触碰他的尸体都不敢,怕留下痕迹被人发现了。
“他用殒命为我换来了一时安宁,也为他自己换来了心内的平静。”智伯瑶扫了李不言一眼,“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落,可真是好兄弟。”
“痛哭,不过是装腔作势的把戏,真正诚心的吊唁,哪怕只有一瞬,也足够了。”李不言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想他该是高兴的。”
“我会记住他的,说说你吧,你这段时间跑到哪里去了?”
李不言说:“高家太爷被高景行失手推倒,死了。我发现他家有一老妪,似乎知道内情。”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有卫永昌在,他会把人带到我的面前。”智伯瑶说。
李不言笑她:“你倒是对他,十分的信任。”
“我信任他,还有他所信任的权势。”
李不言告诉她:“但如果真的是方无隅所做,你猜他会让你动朝廷命官吗?在不老实的美人和有野心的臣子之间,你猜他爱江山,还是爱美人?”
“你这话说的,已经十分笃定了似的。”
李不言说:“那老妪亲口说的,就是方乞丐杀了春雨教头头,你觉得这话有假?”
“老妪是什么人,和她说出来的话同样值得怀疑。”智伯瑶说,“但凭你的一面之词,我不可能相信你。”
“那不妨你亲自来问问老妪,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李不言说。
智伯瑶说:“我可以跟你走,但不是现在。你先走吧,过两日我有机会脱身,便再找你。”
“现在他们可都去追人了,你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卫长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阁楼外的,想必偷听他们的对话也有好一会儿了。
“你早知道他在?”智伯瑶瞪了李不言一眼,李不言做的是梁上君子的生意,察觉周围异动本来就比智伯瑶棋高一着。
“反正他不是什么能威胁我们的人,姑且让他听。”李不言满不在乎,“何况,正如他所说,你现在不走,以后去哪里寻找机会离开!”
“可我不傻,等他回来,发觉我又逃走了,那才是真的触怒他,到时候追杀我的,可就不止这么几个人了。”智伯瑶说,“你们两个这个一唱一和的,是不是提前……”
“女人,就是麻烦!”卫长阳看了看被李不言劈晕的智伯瑶,叹了一口气,“早这样不就好了?”
“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麻烦。”李不言将智伯瑶扛在自己肩头,“一会儿皇帝老儿回来,你就跟他说可以去找我,但是只能一个人去,若是被我发现他带了士兵,让他小心宸妃的头。”
“智姑娘若是知道你一直以来陪在她身边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接近皇帝,她会伤心的。”
李不言沉声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把我所说的如实转达就好。”
说完这话,李不言朝着卫长阳脸上撒了一把粉末,卫长阳应声倒地。
不知过了多久,被阳光晒暖的阁楼木板再一次变得冰冷,一盆冷水从卫长阳头顶浇下,激的他浑身一颤爬了起来。
“宸妃去哪了?”卫永昌揪着卫长阳的衣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