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时他的婚事尚还有挑选的余地，如今艰难自然不言而喻。

“你如此关心我的亲事，莫非是…”赵燕青微微一怔，侧目看着她：“想要嫁给我？”

这人，怎么也学会了厚脸皮的无耻了！

果然近墨者赤，跟在风漓司身边不久，就学会了耍滑。

蓝月莹被噎住，讪笑了一声：“赵大人大不必惊慌，我可还没受虐的倾向。”

她说的是她与赵凌燕之间的事情，即便是嫁进去了赵家人也不会放过她，少不得要被苛待。

最关键的是，她无意与他。

然而赵燕青想的却是，她这是觉得将军府今非昔比，不愿意呢。

可既然他能让她进去，又岂会真的让她受委屈？

也是落井下石的主！

“呵，也是，凤凰与山鸡岂能同日而语，是谁都知道怎么选。”

赵燕青冷声道：“可你要知道，那个位子有多少人盯着，那些世家大族人人趋之若鹜，你不过是个县官之女，身家背景皆拼不过，何来的自信？莫不是要等到最后被人骂几句痴心妄想才会醒悟？”

这还怎么就成了凤凰与山鸡的事情了？

痴心妄想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什么选不选的？

再说她可从来就没动过他赵燕青的心思！

饶是她再心平气和，此刻也不免气得呵笑了一声，越发觉得沟通不畅。

“赵大人这是来挑刺的？”她说道：“我自认与大人有几分情谊，见面不过是多嘴问了句，怎就得大人如此对待？”

情谊的确有，可多数时候不过是他自作孽。

赵燕青冷眼看着她，抿唇道：“原来你还知你我之间有情谊。”

蓝月莹哽住。

赵燕青见此便又道：“你我虽相识时日不长，可在我的心中是拿你当了亲近人看待，原以为劝你几句你能听，如今你既然觉得逆耳，至多我闭嘴就是。”

空气中有些凝滞，赵燕青虽然面无表情，可蓝月莹却能从空气中察觉出他压抑的怒意。

虽不明白，可却知道自己的话重了，不免心中一软，那气便也紧跟着散了。

“是我不对，先失了分寸。”她是个坦荡荡的人，知道错了，便会认：“不曾顾及你的感受，说话冲了些，你别见怪。”

她的话语软和，声音也和缓了许多，全然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显得诚意许多，令人心情也跟着软了下来。

“我也并非有意激你，不过是觉着这些时日宫外看着平静，实则暗里汹涌不已，想要提醒你而已。”

风漓司是帝王，至今未有立后，而盯着这个位子的人多不胜数。

且不论那些未有资格的，光是京城里那些三品以上人家的小姐就已经挤破头。

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县令之女，还是个死了的县令，要背景没背景，要权势没权势，哪一点都够不上，如何与人争？

后位素来是所有人博弈的结果，并非凭借着帝王一时的喜好能决定的。

即便是后妃，却也并非是想立就可以立的，总也还好综合朝里的风向，一样是博弈之下才能有的。

依照她的身份，即便到时真能封个美人才人，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还能落着好？

然，不管是为后还是为妃，都不是他所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