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女孩子们的恐婚症
想到这里,张小蕙去绞了个热毛巾,拿过去帮秀秀擦了擦脸,希望她能稍稍清醒一下。看她的手上沾满了灰尘,又仔仔细细的,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帮她擦干净。
擦完后柔声问,“秀秀,你觉得怎么样?”
陈秀秀刚刚大哭大嚷了一通,又做了一天的农活,力气早用光了,这会儿呆呆地坐着,也不说话,后来索性把脸埋在腿上,闭上眼睛休息。
嗯,很好,虽然酒没过去,但是能这样安静着不吵也挺好的。
“小蕙,你干嘛跟个丫环似的伺候她,还给她擦脸和手呀?”大雁问。
“我想让她凉快一点,早一点清醒过来。”
“哦,是吧?这样就能清醒过来啊?我的脑子也不是很清楚,你帮我也擦擦吧。”大雁说着,将两只手伸了过来,跟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小狗一样。
张小蕙笑了,“等一下,我去洗下毛巾。”
“不用不用,我不嫌秀秀的。我跟她呀,就跟你和彩春呀,那是,呃,铁哥们儿。”
张小蕙笑着摇了摇头,说这种话,看来还是有些迷糊的,她抓住大雁伸出来的手,一点一点,也帮她仔细地擦拭干净了。
等到小兰和小龙吃完饭去屋子里休息,张小蕙就带着彩春去厨房里下面,而后先让比较清醒的几个吃,最后才轮到大雁和秀秀。
这个时候,她们的状态看起来好多了,尤其是大雁,已经跟常人无异了,脸也不怎么红了。秀秀虽然看起来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是给她筷子也就接了过去,老老实实地坐在石桌前吃起面来。
大家都吃完面以后,张小蕙洗了锅,给每人地杯子添上水,然后和大家坐在院子里聊天。
月亮上来了,一阵凉风吹来,醉的最严重的陈秀秀的眼睛渐渐的清明了。她吸了吸鼻子,“咦,我的脸上怎么有股香味?还这么滑?”
“小蕙给你洗的脸,还给你擦了雪花膏。”大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陈秀秀愣了一阵,而后,应该是想起来发生了什么,脸渐渐红了。
“哎哟,你终于想起来了!真没想到呀,新娘还没当呢,先当了酒鬼。”大雁拍手大笑。
“别说她了,你自己也没好到哪去。”爱红说。
“就是啊,大雁,当神仙的感觉你体验到了吗?美不美呀?跟我们说说。”张小蕙也打趣道。
“哎呀!”大雁生气地跺脚,“你们怎么都针对我?真是的,明明醉的最严重的是秀秀。”
“好啦,好啦,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说了啊,回家去也什么都别提。”张小蕙说。
“肯定不敢提呀,这不是找打吗?尤其是秀秀,你更不能说呀,让你男人知道你结婚前竟然喝醉,看他不打你。”
“我是跟一群女的喝的,又不是跟男人喝的,为什么要打我?”陈秀秀理直气壮。
“那证明你找了个好男人!”爱红惆怅地说,“如果遇到不好的,就跟我表姐夫那样的,窝囊的要死,打起老婆来就像个男人了。有次我表姐上集市去,遇到流氓调戏,他躲到一边等流氓走了就跳出来,狠狠打了我表姐一顿,说她不检点。你们说,要哪种男人到底有什么用啊?”
“啊?还有那种人啊!真希望我们大家以后都能找到跟秀秀的表哥一样好的男人,哦对,还有小蕙的男人,一看就是斯文人。媒人们的一张嘴,能把癞蛤蟆都给说成天鹅了。万一嫁了一个爱打老婆的男人,那不死定了?女人再厉害,也打不过男人的。”一向没心没肺的大雁也皱起了眉。
刚刚还兴奋的女孩子们,一下子就陷入了无边的哀愁中。
恐婚症,看来不是二十一世纪特有的病。现在的女孩子们,比那个时候的女孩子更被动一些。
所以,亲上加亲这种事儿存在的原因不光是被后来人盖章的“愚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没有“自由恋爱”这种说法的乡下,婚姻全靠媒人的一张嘴,风险太大。父母心疼女儿,不想让女儿嫁一个不了解的人,那只好就嫁给自己亲戚家的儿子了,好歹两家人知根知底。
如水的月光下,张小蕙送她的小姐妹们出去,刚刚那弥漫的哀愁还是没有过去,仍旧笼罩在众人身上,就连一向乐观的陈秀秀也受到了影响。
是啊,她应该是难过的,明天就要结婚,离开父母,离开姐妹们,离开自己从小就熟悉的村子。虽然对方是亲戚家,但毕竟不可能像家人一样,处处爱护着她的。
婚姻有时候就像一场赌博,你的好是你的筹码,但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很大的因素,取决于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家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