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居然让颜倾梦看见了这一幕,且看她的言语和架势,定然是误会了。
若是传了出去,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经过口口相传,再以讹传讹。
到最后,绝对是荡剑峰的亲传弟子有断袖之癖,喜好男风,喜欢的还是一个胖子,口味之重令人难以想象。
一想到这样的后果,林空不寒而栗。
着急道:“颜师姐,没必要如此生气吧!”
朱鹏一见她就知道所为何来,一缩脖子,撒腿就跑了个没影。
颜倾梦上来一个大耳刮子将林空打翻在地,气的直发抖,“没必要?你倒是说的轻巧,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卑鄙,无耻,混蛋。”
朱鹏口没遮拦说的话,才一会的工夫就传到了在问剑大殿外徘徊的杨紫璐耳朵里,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虽然她知道事情的经过,但这种事如何解释?
只会越描越黑。
顾不上等待师傅出来,匆匆赶回到鹤嘴崖,词严色厉地训起了小师妹,让她往后行事长点心。
在杨紫璐眼里,林空是有意传出去的,依着他谨慎小心的性格,决不能是说漏了嘴。
一直将林空视作弟弟辈的她感慨万千,人是会变,只是没料到才半年不见而已,一个尚算淳朴的滑头少年就变得如此市侩了。
将事情传出去的目的是什么?应该是得知了一些消息,才故意泄露与小师妹的关系,狐假虎威,好让算计他的人有所顾忌。
只是如此一来,小师妹的清誉可就毁了。
亏她还在为那个小滑头担心,得到有人算计他的消息后,让小师妹将有心人惦记的小白狐领来了鹤嘴崖,就是为了让算计他的人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红衣少女一听,顿时恼怒不已,况且师傅孙浅语在今天突然回来了,若是让她知晓,后果不敢想象。
想也不想就一口气跑来荡剑峰,欲找林空问个清楚。
恰巧遇上眼前这尴尬的一幕,然而少女的心思完全不在他们不堪入目的举动上。
半年来的相处,她很了解林空的为人,知道他不是二师姐猜测的那种小人,认为定然是有误会的。
只是“没必要如此生气”这句话从林空的嘴里说出来,颜倾梦自然而然地理解为他是承认了,还承认的如此理直气壮。
红衣少女委屈之余还有无尽的失落。
不禁被愤怒蒙蔽了理智。拳打脚踢一阵之后,哭着鼻子走了。
并头也不回地斥责了一句,“你和别人也没什么两样,枉我那么信任你。”
人倒霉,喝凉水就塞牙,放屁都砸脚后跟。
第一次激动的抱起小胖,就让颜倾梦给撞见了。
这顿揍挨得太冤了,林空鼻青脸肿地爬起来,“真生气了?又不听解释,姑娘家家的也太急躁了,就这暴脾气,往后怎么嫁的出去。”
一直以来,颜倾梦除非是真急眼了,否则不会打脸。
脸上火辣辣的,肿的已经妨碍了视线,可以想象一定有五个手指印。
打人的反倒哭的跟被欺负了似得。
‘把手打疼了,受不了了吧?又不是不知道我皮厚,手嫩就别使那么大劲嘛!’
林空郁闷之余不禁自嘲起来。
但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哭,只能是如此解释,找了个他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拍去身上的脚印,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澜庭苑。稍事打坐调息一番,活血化瘀,等脸上消肿后,去了灶房吩咐两个大师傅、让晚上做几个好菜。
见小胖坐在灶台后面添火,一副心事重重的失神模样,喊了几句也没听到。
上前轻轻一拍他的肩膀,正要问问怎么了,却见小胖被惊吓的原地弹起来,面色如土。
“小胖,你今天很不对劲。”
朱鹏闪烁其词,“哪,哪有?”
林空不言不语,只是不眨眼地盯着他看。
片刻后,朱鹏似乎受不住这种压迫感,几次张嘴想要坦白,可最终还是没有老实交待。
问道:“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在无心之下……对,是无心做了一件大错事,你会怪我么?”
林空有不好的预感,“又捅娄子了?”
朱鹏浑身不自在,赶紧坐下去往灶洞添柴,“我,我说的是如果。”
林空知道这夯货一定是捅娄子了,并且不小,“即便是真做错了事,只要不是杀头的罪,无需如此担心,我更不会怪你。
咱们兄弟俩什么交情?
怎么说哥哥我也是荡剑峰的亲传弟子,总能替你担着点。说吧,好歹让我心里有个数。”
朱鹏扬起头,将信将疑道:“真不怪我?多大的错事都不怪?”
林空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想当初,刚在这个世界醒来时,是小胖冒着生命危险去偷来沙莲果给他滋补身体。
再后来,在他的吩咐下私自采摘沙莲果,误以为要被处死时,又跑到大师兄面前跪下,一人将责任揽往身上。
对于这样的兄弟,哪怕做的错事要他付出生命才能解救出来,将心比心,林空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做足了心里准备,道:“说吧。”
朱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小眼珠一转,从灶台后面起身,战战兢兢地绕过林空来到门外。
先跑再冲着里面囔了一句‘我一不留神将她在澜庭苑过夜的事说出去了’。
像被几十条饿了三天的恶犬在身后撵着逃命似得,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那速度,快到肉眼都跟不上,真是难为他那二百多斤了。
难怪那位姑奶奶会如此气愤,感情是因为此事。
林空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愣住了,脑海中嗡嗡作响。
悲愤地怒吼一声,“死小胖,看我不打烂你的嘴,我要掐死你!”
……
……
问剑大殿。
孙浅语与大伤初愈的李慕然坐在下首位,在她们身后站立着身穿鹅黄色玄衣的乖巧穆琪。
在探完神秘山洞之后,因李慕然有伤在身,而刘卿虚师徒二人另有要事,她们三人便先行赶了回来,并将所遇之事详细地禀告掌门师兄。
高高在上的掌门宝座上,季游真正闭目沉思。
片刻后睁开眼,手捋美髯,道:“你们是说将这次的三派联手试炼提前?”
孙浅语道:“小镜湖附近的山洞极为诡异,元丹境界难以走进一步,就是筑基境界的端木师侄也被推了出来,只能跨进五步远。
由此可见,境界越低,在山洞内受到的排斥力越小,是故,刘师兄猜测、兴许炼气期的弟子能够进入。”
李慕然依然有些虚弱,“对于将秘密泄露给落霞山的程师兄,暮然知道罪不可赦,还请掌门师兄降罪。”
季游真摆手道:“无妨,纸本就保不住火,既然妙音谷能察觉,落霞山也迟早会知道。
况且你在危难之时还想着要将消息传回来,功大于过,于情于理,都罪不在你。”
“多谢掌门师兄。”
李慕然缓缓起身行礼,也不矫情,继续道:“刘师兄的意思是,我们对山洞之内一无所知,炼气期的弟子又实力不佳,进去的人是越多越好。
在本门炼气期的亲传弟子与座下弟子中,选出实力最强的前五十人,再联合其余两派,人数一多,自然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季游真沉吟道:“若是里面过于凶险,进去的弟子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不妥,不妥。”
孙浅语问道:“依掌门师兄之见,该当如何?”
季游真道:“既要保持参加试炼的本宗弟子有足够的竞争力,又要以防万一全军覆没,给宗门留下足够的火种。
我认为,强的弱的各选一半,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