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神被玄夜说得有些尴尬，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不断死去的皇族，就是丢进这个池塘的石块。”第五神转过头，“不断新生繁衍的皇族人口，就是在挖深挖宽这个池塘的容积，对吧？”

“对，没错。或者更精确一点来说，不断死去的皇族，是持续掉落进这个池塘的雨滴，而且同时，这个池塘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完全不会蒸发溢出任何成分，这个就是皇血魂力池的存在。”第一神继续说，“所以，排除掉突然疯狂降落暴雨和池塘突然收缩变窄这两种前提之后，池塘的水位也就失去了爆发性上涨的可能，再加上持续的人口增长繁衍，也就是有人继续在池底往下挖，那么水面的上涨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要到达白银祭司心里的警戒水位，需要非常漫长的时间，也许到那个时候，白银祭司早就已经想出了彻底毁灭整个魂力池的方法了。更何况，美人祭司还在不断地修筑更高的堤坝，大幅抬高了池塘警戒水位线的位置，所以，在水位到达警戒线之前，这个看不见的池塘，一定会被摧毁。”

“修筑更高的堤坝是什么意思？”玄夜不解地问道。

第一神面容有些沉重，“他们就是不断增高的堤坝……你看过那么多卷宗，难道没有发现吗，整个宇宙的魂术历史，神族跟使徒从曾经的几十年一次更替，变成十年，甚至几年一次更替，而昨夜袭击我的那两个小男孩，不管他们是神族还是他们徒弟，他们离神秘女子的出现都实在是太近了……他们所有人，都是这个池塘周围不断垒高的石块。”

“我明白了……”玄夜的面容变得非常苍白。

“我不是很明白。”远处半躺在银尘膝盖上的第一神侧过头，龇着牙，小心地转动着脑袋，以防止伤口破裂，“那这么听起来，美人祭司不用担心什么啊。”

“你耳朵伸得够远的你，伤口还没好呢，瞎操心什么啊。”玄夜有点怒，但眼神里依然是藏不住的关切，他手背上的金色魂路亮起更剧烈的光芒。

“你别吼我，你一凶我，我一紧张，万一伤口崩裂，那可得滋你一脸血。你这么洁癖的人，我怕你承受不了。”第一神坏笑着，看着板着一张脸的玄夜，“徒弟，你说明白些啊。”

“因为美人祭司希望这个魂力池的水面永远是平的。维持一潭死水，不要兴风作浪。而且实际上，这个魂力池的水面确实就和所有的水面一样，是平的。”

“这个池怎么可能是平的。”第一神摇摇头，然后瞬间就被他们重重地拍了脑门，他左右摇了摇眼珠子，“他们人与人之间的魂力差距可大着呢，你说埃琳娜的魂力那么厉害，能和玄夜这个蹩脚猫一样吗？”

“本尊刚刚就应该一刀捅死你！”玄夜恶狠狠地瞪回去。

“如果把皇族所有的人看成构成湖面所有的点，那么他们彼此之间魂力确实有高低区别，但是这个灵力差距如果放大到整个魂力池的浩瀚体量再加上以几十年上百年为一个单位的观察周期来说的话，你还是可以理解为魂力池的水面是平的，偶尔有一个翻起的水花，两秒钟之后，这个水花的生命结束了，它依然会落回湖面。对观察者来说，这个湖面永远都是平的。”玄夜看着认真的第一神，耐心地解释道，“而永生天赋将人类的存活期限提升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时间，从永生天赋诞生以来，所有死去的永生之神都是非正常死亡，和我们普通人说的非正常死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