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空再度行至洛府门前,仰头望了望门上漆金牌匾,当即径入府中,也是无人阻挡。
李寒空直依着昨日路径行至飞絮湖畔,他知洛玉江闲时便会散心湖畔。果不其然,有三道三影现于湖畔,其中有二人似在执刃激斗,而另有一人屹立一旁,真是洛玉江。
李寒空待得行近,当即行礼唤道:
“洛庄主,弟子这厢有礼了。”
“嗯,来,你来看看我这两个儿子武艺如何?”洛玉江也未有所反应,只是招呼李寒空同观他之二儿打斗。
洛玉江之二子,相貌并不如何出众,一名曰“洛贺”,另一年岁较轻者名曰“洛天”,李寒空只观二人长剑乱舞,破绽百出,全不成章沃,又不得出言冒犯了洛玉江,只得道:
“二位公子年岁甚轻便能有此武功修为,已属不易,可贺,可贺。”
“嘿,犬子不才,望李兄来指点几招。”洛玉江心下傲然自道。
“李少侠,请吧。”洛贺与洛天齐声道,即是摆开架势,只迎李寒空。
“这……不好罢。”李寒空恐失手伤了二人,当下只推脱道。
“哎,没事,你只管出手罢,难道还会伤了他二人不成。”洛玉江再度自大道。
李寒空只得默允了,只见洛贺与洛天对视一目,随即双双舞剑刺向李寒空,身法自是花俏,但却是华而不实。
李寒空见状,只是随手一记“太极拳”展出,而洛贺与洛天之刃立为一股道力引得斜飞而出,身形也是把持不住,一连退了四步方定住身子,面面相觑,狼狈至极。
“承让了。”李寒空收回架势,抱拳道。
洛玉江见自己两个儿子如此不堪一击,一招即败北,不觉颜面扫地,怒气难遏,即向李寒空道:
“李兄好身手,果不愧武当二弟子。”
洛玉江语中讽讥之意李寒空又何尝听不出来?武当众弟子中,刘云疾入门较早,故为之尊称为大师兄,但论武艺,众弟子已无人堪及李寒空,刘云疾也自是不如。而此时洛玉江已是隐有对李寒空的冷嘲,李寒空立时回应道:
“多谢庄主,不过二位公子之武艺仍是须得多加垂炼才是。”
“是,这个自然。哎,李兄背负长剑可否容我一观?”洛玉江忽瞥见李寒空身后剑鞘,忽起兴趣,即刻问道。
“给,洛庄主。”李寒空立从剑鞘中反抽出七星剑,递予洛玉江。
洛玉江接过剑,上下把玩,口中不住发出“啧啧”之声,似是爱不释手。过了许久方递还予李寒空,口中只言赞道:
“李贤侄竟有如此神兵,好剑!好剑!”
“多谢庄主抬举……”二人言语虽是互不相投,却也仍旧交谈着。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登高怀远,凭却江山,子规声断。
云渺将秦惊羽送回房后,径来到云仲殊书房内,却见云仲殊正四下踱步,不知为何,一见云渺,当即唤道:“渺儿,你来啦?”
“是,爹,你唤我来所为何事?”云渺问道。
“渺儿,你不觉得奇怪吗?夜兄自问你要箫之后,便言近日便可送回,而此已过了这些许日子,他为何还是迟迟不到?”云仲殊问道。
“难不成夜前辈欺骗了我们不成?”云渺突发异想,道。
“决计不会,夜兄为人我自知,我担心的只是他是否在途中出了些许变故。”云仲殊断然道。
“夜前辈不是习有‘冲虚经’吗?”云渺道。
“不错,当今世上是无人能与之相抗,但我只怕他现下乃是功力俱失之际,且路途凶险,况他结下的仇家甚多,怕是……”云仲殊仍有忧虑道。
“你不是说夜前辈琴箫高超,能摄人心神吗?应不会有甚大碍。”云渺道。
“这也对,但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云仲殊道。
“爹,你不觉得近日这两桩命案甚为蹊跷,先是商府,后是王府,似乎都围绕着我圣朝门。”云渺道。
“是啊,更有那个将秦兄重创之人,别说秦兄几已愈合,便是未痊愈时我也无法轻易击伤他,唉,这个人的武功,实在是可怕。”云仲殊叹道。
“对了,听大哥说,那个黑袍人好像会什么‘九阳烈穹掌’,还有什么‘借牛移山’之术,好像很厉害。”云渺沉思了一会,道。
“什么?‘九阳烈穹掌’,此乃回龙堂之秘笈,还有‘借牛移山’,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要想得其秘笈心法已是极难,若想同时练就更是难上加难。”云仲殊道。
“对啊,确是匪夷所思,总之还是得等大哥养好伤再说。”云渺出言道。
“也好,你这几日也莫再出门了,留在庄内服侍秦兄便是。”云仲殊双目望向窗外晴空,不再说话,只一挥手,示意云渺退下。
天涯路,江上客,肠欲断,头应白,薄暮东风紧,遥天色。
刘云疾为夜无音携出数里之遥,夜无音方将之放下,解开他周身穴道。刘云疾自是听闻过“玉音狂人”夜无音之大名,当下舒活了一下已俱麻木的四肢,道:“多谢夜前辈两次相救之恩,在下实不能相报。”
“你不必相报,是其手段过于狡诈,也并不是你无用,你……”夜无音忽感体内经脉一乱,内力四下冲散,周身俱为疼痛,不知为何。
“前辈,你怎么了?”刘云疾也瞧出了夜无音身上的异样,出言关怀道。
“没什么,你快回武当去罢。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夜无音强抑身下剧痛,道。
“那前辈您……”刘云疾一时犹豫。
“我没事,你快走。”夜无音勉力压抑住,但声音已有些许轻颤。
“好,那弟子告辞了。”刘云疾行礼一谢,这方回身疾奔而去,人影消逝于茫茫山道上。
李寒空至日中便已辞别洛玉江,离了洛府,自在城中觅了个酒家打了几角酒,唤小二温了一碟热菜,和着随身干粮便作为午食。
酒不甚清,而劲却甚大,方饮两碗双颊已是泛红,李寒空自知不可多饮,当即放了酒碗,只是咀嚼起干粮来,干粮乃是陆碧瑶为他备下的,也不知怎么的,陆碧瑶总能将平日里最为平常的食烹得犹若仙物一般,便连这干粮也是有滋有味,百嚼不厌,也不知为何,李寒空心下已是没来由地对这位陆大小姐生出了几分好感。
李寒空忙止住思绪,环视四下,见四周客人乃皆是些仆役,农夫之属,衣着破肮,与自己却是风格迥异。
忽地李寒空身后的几名大汉对视一眼,眼神直射向一旁椅上之七星剑,面露贪婪之色,一名大汉立是伸手取向七星剑。
李寒空又岂会不知,左手一探,已准扣住大汉之手,冷言对其道:
“你想干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想借你这剑一看。”那大汉一时呆住,不料李寒空反应如此之疾,过了许久方道。
“你想看剑,也须问我同不同意罢?”李寒空将那大汉之手一把甩开,语气厌恶道。
“哟,你这汉子好不晓事,这般抬举你,你还不知足,反正你这剑,今日我是要定了。”那汉一时恼羞成怒,当即招呼其余大汉,一同挥拳向李寒空击去,去势汹汹。
李寒空左掌运起内力,一记“绵掌”已倒推而出。谅那几名乡下大汉,又如何抵得住这绝妙柔劲的武当“绵掌”,纷纷为之倒跌于地,反将一张木桌压得粉碎。
只闻“嘭”地一声,店中约莫二十来名客人已是尽数拍案而起,不知从何处抽出了兵刃,直朝李寒空劈斩而来,声势实着“浩大”。
李寒空一时也是怔住,不料这众客人竟是如此之无礼还怎么的,自知不能在这店中动手,以免损坏了店家财物,忙抄起一旁七星剑,在桌上拍下十来文铜钱,飞身纵出店中。
那二十来人自是不弃,尽是奔出店来,也不顾得许多,四杀砍杀起来,管他是百姓还是行人,更本不分青红皂白,立时已有数名无辜百姓倒于血泊之中。
李寒空本欲就此离去,不愿再生事端,却见这伙人如此之残忍,便连无辜百姓也不放过,心下也抑不住怒火,当下止住脚步,及手抽出七星剑,迎将朝那众人而去。
李寒空“刷刷”荡旋出五剑,自是武当绝学“太极剑”。立时有五六人腕间中剑,长刃脱手,另有五人为之震跌于地,惨呼不已。
其余数十人见李寒空又折返,又挥舞兵刃冲杀呼喝而来。李寒空自是全然不惧,因恨其残害百姓,出手也是不容情面,左掌连翻推出,掌不落空,又击飞数人,剩余几人见同伴失利,心下已有九分怯意,又见李寒空如此功力,纷纷四下逃散开来,李寒空轻哼一声,也不去追赶。
早有人去报了县官,当下县官已引了一众士兵差役赶至,且见十几人就地呼叫,而惟有李寒空一人立地,只道是李寒空伤人,也不加细察,当下呼喊令道:
“你这鸟汉子,怎能如此伤人,来人,给我拿下了!”
李寒空自知推脱不得,也未再言语,即随得士卒将之押回衙门监下收押,等候判决。
时至暮下,陆碧瑶在章府正厅上左等右盼,却终不见李寒空归来,心下自是焦急万分。一个时辰前她便遣人往天门城中探听消息,至今未归,陆碧瑶心下又如得以平静?
“瑶儿呀,你大可不必担心,李少侠他武功高强,怎么可能出事呢?”章恣见女儿如此,心下也是不忍,规劝道。
“我知道,但是……但是……”陆碧瑶急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爷!小姐!”突地一个人急奔入厅中,乃是陆碧瑶派去天门城的家仆。
“有李公子的消息吗?”陆碧瑶原本紧蹙的眉梢这方放松了一分。
“有,有,李公子好像在城中与人激斗,后被县官抓去关押在狱中。”那家仆道。
“什么?有这等事?这天门城的县官也太放肆了,敢动我的人,来啊,叫上好古,我们同去城中领人。”章恣一惊,拍案而起,怒道。
章恣又唤上五十来名士兵,与陆碧瑶,元好古一行人直奔天门城而去。
那天门县令听闻得襄阳太守章恣亲临城中,忙飞奔出相迎,道:“小官不知章太守驾到,有失远迎。”
“你是不是抓了个叫李寒空的人?”章恣也不与其多费口舌,直问道。
“是,敢问……”那县令只说到一半已被章恣一腿踹开一旁,只吓得面如土色。
“此人乃是我府上贵客,你这般放肆,连我的人都敢动了?是谁给你的胆子?啊!”章恣厉声喝道。
“这……小人实是不知……”那县令方欲再言,已又为元好古一脚踹下。
“还不快把李公子请出来!”章恣喝令道。
“是是是。”那县令忙命人去监下提了李寒空出来。
陆碧瑶见李寒空皓袍之上黑了数处,显是牢中肮脏,自知李寒空吃了不少苦,心下心疼至极,忙上前执住他的手,关切道:
“李公子,你受苦了。”
章恣立时便把那县令撤了职,驱出衙外,即领了李寒空一行人自回府中去了。
良宵岑寂,正满湖,碎月摇花,乱弦从笛,玉人粉怒为俊颜。
星垂平野阔,夜无音此时正端坐于官道旁一处花丛之上,四下暗夜,萧凉之风破空发出冷冷之声,亦无虫鸣,一眼望去自是百里荒无人迹,仿佛天地以己为尊。
夜无音此时双目微闭,而手中却握执着一支通体湛色之箫,却不是“雪寞”,乃是伴了夜无音几十年之玉箫,名曰“南洞”。
夜无音修习此‘冲虚经’已有二十年,现下乃正历着第二次劫数,内力尽失,如同庶人,处境已是万分险恶,只得以琴箫附合来护己。当下只闻夜无音淡淡道:
“你不必躲了,出来罢。”
“‘玉音狂人’果然好耳力。”只见一个人影从一棵树后转出,赞道。
“刘掌门何必过谦?武当曾数有大恩于你华山,你竟能行此有负武当之事,佩服,佩服。”夜无音一语便道出其身份,竟是华山掌门刘仙伦。
“嘿,夜兄过奖了。你早晨一击即使唐湘与吕渭败退,在下自是敌不过夜兄,但夜兄现下好像不太舒服?”刘仙伦道。
“这与你何干?”夜无音道。
“自然与我有干,若我未猜错的话,夜兄可是正在历‘冲虚经’之二劫?”刘仙伦道。
“是又怎样?”夜无音淡然回复。
“那可不太好啊,内力尽失,感觉怎样?哦,对了,忘了告诉夜兄了,那个刘云疾已是又为我擒下,只怕夜兄无力再救了罢?”刘仙伦故道。
“擒下便擒下了罢。”夜无音仍旧言语平淡道。
“而我不仅要擒下刘云疾,还想讨教下夜兄的箫法如何。”刘仙伦不及言罢,身形已然向夜无音蹿出,迅疾无比,好让其不及吟奏,先发制人。
刘仙伦凌空推出一记华山当户绝技“风沙平野掌”中之“九街泥重”,直取夜无音。
夜无音自是不及吟箫,双目一蹙,自是不及闪避,只来得及将身形一让,只闻“嘭”地一声,刘仙伦掌力击了个空,倒是将一旁花草击得四下纷飞。
刘仙伦仍是不舍,左掌已是欺近夜无音,又是一记“断崖朝雨”直印向夜无音头顶,险象万状。
夜无音眼见已将毙命于刘仙伦掌下,当下也是不乱,执箫右掌猛地一攥,突地“南洞”周身玉璧之上忽地映出莹莹蓝色幽光,灵异之极。
夜无音只将箫朝刘仙伦小腹贯出,刘仙伦固快,但不料夜无音更快,刘仙伦只觉腹下一阵剧痛,自知中了夜无音之计,当下逃得性命要紧,在半空硬生生将身形一扭,已似没命般发足反奔而去,隐没于茫茫垂暮中。
夜无音见刘仙伦已远去,只是淡淡长吁一气,当即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已然吐出,化为血雾,乃是方才为刘仙伦之掌力震伤。
适才夜无音乃是将内力全失前所蓄的最后一份内劲,此刻已是筋力尽竭,而已逼退了一个强敌,已算尽出奇功。
夜无音伸手入怀,取出一方白帕,轻拭去嘴角遗留血色,仰头望月轻声吟道:
“月暮青盖亭亭,人不见,争忍凌波去,只恐舞衣寒易落,翠叶吹冷,荒洲古溆,更漂流何处?”
星月一天云万壑,萋萋遍南陌,天涯为容,凤城寒食,梦初惊,泛清波。
李寒空随着章恣回到府中,元好古替之换了件衣衫,而陆碧瑶自下膳房去为李寒空精心烹饪了几道精致小菜,亲自送入李寒空房内,放于桌案上,对着李寒空盈盈道:
“李公子也饿了罢?那便快用膳吧。”
“多谢小姐费心,我自己来便是。”李寒空依言坐下,道。
陆碧瑶并未离去,与李寒空同坐于桌上,两只素手架在桌上,撑起那如花似玉般的脸,一双妙目注视着李寒空,见李寒空大口咀食着自己所烹之物,心下自是一阵欢喜,随即一抹淡笑也流露嘴角,问道:
“李公子,好吃吗?”
“嗯,今生能食小姐所制之物,实是三生有幸。”李寒空道。
李寒空自幼无父无母,全由师父玄虚一人抚养长大,他虽将玄虚待之若父,将武当视之若家,且师伯师兄们也待之甚善,但这份情感终究并不强烈。
而此遭身在章府之中,章恣、陆碧瑶均是以礼相待,酬其盛情,李寒空隐约之中已有些许将此地当作家一般,实欲天久永居下去,几分暖意自是丛生于李寒空心中,更有章恣在衙门上为自己出气,这一切无一不感化着李寒空,早已冰封起之心,但至于陆碧瑶……
少年一去惊鸿,弹指千年一梦,独语山前松,天涯何处觅芳缘?
刘去疾一去未归,此事已惊扰了武当上下,玄虚已将弟子四下遣出寻觅刘云疾,另外更修书一封与华山刘仙伦,向其质问刘云疾之下落,却是得知刘云疾早已离了华山,不知去向。
太极阁上,玄虚、冲虚、白石面色严穆地端坐于阁上三请像正中,且岳绍南、陈克兴这众二代弟子也齐立阁中,一派肃寂。
“师兄,我寻了云疾这许多日子,却仍未寻着,只怕云疾是……”冲虚沉不住气了。
“师弟,别这么说,我看若是华山派想杀他,除了那个刘仙伦,已是无人奈何得了他。”白石道。
“但若是群起攻之,云疾想是凶多吉少。”冲虚仍不放心。
“二位师弟,也别再说了,一切还是待找着云疾之后再下定论。”玄虚发话道。
“那……师兄,我看是否要将寒儿也召回?”白石道。
“是啊,师兄,若真是有人想对我武当下手,这寒儿此行只怕也有凶险。”冲虚亦道。
“好了,寒儿自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不必了。你们且下去罢。”玄虚挥了挥手,即转身入内堂去。
“师兄,这……”冲虚一时怔住。
“哎,师兄他自有法子,我们也且散去罢。”白石也起身领了众弟子于出阁而去。
后山右道,荫翠上下,林断,明竹陷墙,太玄洞府前,两人对立,一是玄虚,二是洞府中那位无名前辈,只闻玄虚道:
“我们有多久未见了?”
“二十年。”那人道。
“你也老了许多,我亦相同。”玄虚笑道。
“说罢,你来寻我这死鬼为何?”那人道。
“武当有难,望你能出山。”玄虚这方道出来意。
“我早就不是武当之人了,武当存亡与我何干?”那人淡然道。
“你既不出山,自有你的苦处,我不勉强你,但我望能取真武剑一用。”玄虚道。
“不行。”那人决然道。
“我必须以真武剑来卫武当。”玄虚双眉一紧。
“那冲虚、白石他们……”那人问道。
“他们都为人重伤,出手不得。”玄虚道。
“那又如何?凭你数十年修为,还有那什么刘云疾,李寒空,也尽数够了。”那人道。
“云疾至今下落不明,寒儿为我遣出查案,光凭我一人,不行的。”玄虚苦笑道。
“真武剑之反噬之力,你也受不了。”那人道。
“但为了武当,我必须出手。”玄虚坚定道。
“不行,你忘了当年师父……”那人一时瑞住,双目无神,直直地望着天空。
玄虚也没应答,似乎引起了无限惆怅,四下仿佛一齐静下,只可听闻风掠树丛之志,庭轩寂寞近清明,离愁正引千丝乱,临晚镜伤流景。只闻那人又道:
“你且回去罢。”
“张祖师在《太虚经》中曾记载曰:“真武,初名真钢,春秋越王八剑之末,削铁如泥,借以宝刀,为天祭灵,无坚不破。”却是并未提及什么反噬之力,但历代施过掌门先师,却是无一人走火入魔而逝,这是为何?”玄虚不解。
“这……我不能向你透露什么,总之你不能取走。”那人道。
“好,师弟,你……你珍重。”话语方毕,玄虚人已旋去,惟留好使人独伫于洞前。
似共天随往,今何许,凭兰怀古,清前吹寒,都在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