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阁外,唐追月正欲下手一掌击袭毙了玄虚,只闻背后一股掌风凌盛,绝非自己所故之,无奈之下只得撤掌闪避一旁。
但其人仍是紧追不放,掌风一偏,迅疾无比,已尽数罩住唐追月周身。
唐追月暗自心惊:武当怎地有人还有这等修为,纵是白石、冲虚也稍有不及。当下也不容其多想,只得反手推出一记“毒砂掌”,望能以其毒性之强以退来敌。
只闻“呼”地一声,唐追月之掌却是击了个空,唐追月只觉周身掌力一褪,身形一松,但一个白衣人影已由眼前落下,接连着一柄碧色七孔长剑已然递出,直搠向唐追月前胸,剑锋过处,破空声厉。
唐追月情急之下,只得抖出三枚飞刀,直取那人面门,昱是两败俱伤之技。
那人只将剑锋一偏,但其剑风仿佛有极强引力一般,如此一带,已将三枚飞刀荡开一旁,“刷刷”两剑,唐追月双腿已同时中剑,鲜血飞溅。
唐追月只感双膝一软,身形已然瘫倒于地,其身后众门人见之,纷纷上前拥护,或使暗器,或使剑,疾舞于唐追月身前。
但也不见其人长剑如何出手,十来名门人也一般软倒于地,不知死活。
这十来名门人皆乃暗月阁之精锐,唐追月不由得大为心疼,惊呼一声。
“他们只是被点中穴道罢了,无甚大碍”。那白衣人道。
闻此一言,唐追月大为宽心,同时也对其人武功人品好生敬佩。
只见那白衣人将玄虚搀至台阶上,扶其盘膝坐下,又从怀出取出十来枚暗药丹,倒入玄虚口中,这方扶其躺下,行至冲虚与白石身前,单膝行礼道:
“二位师伯,是寒空来晚了,误了武当大事,望您二人责罚。”
此人正是李寒空,他自别陆碧瑶后,至奔四十堰,却在山下看见不少身着华山身饰与暗月阁服饰之人由山上奔跑而散,自知武当有大难,疾奔上山,却也正好碰上了唐追月正要取玄虚性命,立时出手阻下。
“寒空,你来得正是时候,快起来罢。”白石伸手扶起李寒空,道。
“二位师伯,那大师兄他可归山?”李寒空问道。
“回来了,他……只是受了些内伤,不碍事的,你放心便是。”冲虚道。
“那便好。那唐追月该如何处置?”李寒空遥手一指。
“既然剑虚已死,我大仇已了,你们要杀要剐,悉心尊便。”唐追月凛然道。
“二位师伯,放他们走罢。”李寒空仿佛有些于心不忍,道。
“嗯……那便放他们去罢。”白石踌躇了一会儿,同意道。
“多谢师伯。”李寒空见冲虚也无异议,当下便行至唐追月门人身畔,一一为其解开穴道,令其将唐追月扶回。
唐追月窄一见李寒空之身姿,突地呼声脱口道:
“你……你……”
“我怎么了?”李寒空反觉奇怪。
“没什么,真像……真像……”唐追月不再言语,只是喃喃自道。
李寒空自觉莫名其妙,但也不多去理会,回身徑朝太极阁內步去。
烟水阁,高林弄残照,晚蜩凄切,闲却新凉时节,叹轻别。
寂夜无声,风拂凡尘,云仲殊庄内,秦惊羽单衣伫坐舍顶瓦上,目色深幽,远眺着远方,不何延伸何处。
秦惊羽手中正执着那只“雪寞”玉箫,伸手轻拭着,显是珍惜不已,四孔之洞经月色一映,更生幽感。
“秦兄,你干什么呢?”忽地一阵亲善男音从背后传出,秦惊羽竟是浑身不觉。
但秦惊羽也不甚惊慌,只是缓缓收起玉箫,淡道:
“没什么,夜前辈,您不是内力全失了吗?怎么这……”
“内力虽失,但这轻身功夫可未失。”夜无音道。
秦惊羽未再言语,当下只付之一笑,当即有眺向夜空远处。
“你很像我。”夜无音也笑了,也不知二人互相是否会意。
“前辈过奖了,在下只是已无心再理会这世间凡尘琐事罢了。”秦惊羽道。
“少年人,未历大难便已无心世事,看来你的心志仍未成熟。”夜无音道。
“哦?为何?”秦惊羽面色一凝随即又道:“你怎知我未历过大难?”
“世间大事我均洞晓,这我又如何看不出来?”夜无音道。
夜深客子移舟处,两两沙禽惊起,青灯摇浪,凄明孤冷。
“夜前辈,方才在酒席上,您为何不与云门主一同谈论国事?”秦惊羽奇道。
“这些与我这等五峰清人何干?”夜无音道。
“哦?前辈有何高见?”秦惊羽问道。
“谈不上高见,不过些许谬论罢了。天地本为一体,天地分裂,以中有人,人本一体,后而分聚,历时旦久,天下之势,则党乱纷争不休,山河社稷仅为人踞之,世人所争,不过山河耳,其有他物?唯此一念,更有分支,则生七情六欲,人心难测,已心更难能通晓,后值所举不出其尔,或正或邪,虽有人评判,然又焉可独揽众心乎?吾虽生三十余载,但凡世风浪,放眼古今天下,或已无人恐出其左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日月无情,转千世屠枭雄。世理何在?惟此二十言足矣。纵使轮回千世,只影又是为谁而去?”夜无音道。
秦惊羽听了夜无音这一番话,似是若有所思,暗自思忖着,眉梢紧蹙,大有难意,好像有什么取决不舍。过了好些时候,方出言道:
“多谢前辈教诲。”
“不必,你福缘不浅,有幸获“越王八剑”之一,但此八剑各有千秋,每一柄之神功奇效都足以使人称霸武林,但你这柄“断水”,恐怕你还不会使它罢。“夜无音道。
“夜前辈,但我曾反复以内力探之,但却无甚奇处。”秦惊羽道。
“学武之人,总认为万事只需内力弹劲即可,你如何不能看开点?”夜无音示道。
“前辈是说……”秦惊羽已由剑鞘中取出断水,一阵湛波在溶溶月色中莹莹生尖军,依依愁悴。
“寻常利刃只需灌入内劲立时便无坚不摧,但这“越王八剑”又岂能苟同?”夜无音道。
夜无音知晓如此说来,一秦惊羽之智,又如何不知其意?秦惊羽当下轻挽了两个剑花,手臂四颤,但却不将丝毫内力注入断水,当庭舞起剑来。
失了内力把持剑身,而秦惊羽却并未觉手中轻飘无物,反倒是厚重了不少,在空中掠过,便犹如轻舟破水一般,无滞于物,更加倒心应手。
“不错,该当如此,你试试对断水击一掌。”夜无音道。
“是。”秦惊羽左掌运起三成功力,直推右手所执之断水。
秦惊羽原料得断水虽不致脱手,也必剧颤不已。但谁知掌风方触及断水剑身。却犹如一分为二了一般,沿着断水那本就流线形的剑身滑漾去开了,长剑却是一动不动,竟是将秦惊羽之掌力一分为二,化为无形,卓见奇效。
“夜前辈,这怎么……”秦惊羽竟不知断水有此功效,自有些许惊异。
“不错,这方是真正的断水,不愧为九天神兵,果有独到之处。”夜无音赞道。
秦惊羽长吁一气,平息心下惊异,反手将断水收起。
““越王八剑”如今虽各自名花有主,但八剑同灵,终须有人来为其真主,到时八剑并出……”夜无音一声轻笑,秦惊羽回首望时,白袂已飘然远引,隐没月夜。
那回归去,荡云雪,孤舟夜发,伤心重见,依约眉山,黛痕低压。秦惊羽目光幽情,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
霁雨初晴,襄阳城外芳伫着一片桃林,名曰“桃源”,乃是章恣因喜桃花,故命人集江淮桃种,栽成此林,已有八年之久,桃树茂丰,正值花季,桃花四旺,细蕊纷开,粉云带雨,更显娇艳,正所谓,绿丝底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兰桡,更少驻,莺吟燕舞。
桃林央处,一缕轻婉琴音隐幽旋出,瑶琴诉苦,芳心几许,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清愁几人织,柳下坊陌,漫暗水,飘零久,翠叶吹凉,玉容销酒,冷香素传,只恐舞衣寒易落。
林中抚琴之人,青丝慢垂于颈后,彩云还散,眉梢轻盈,周身芳桃野艳竟也为之逊色三分,素靥娉婷,杏香愁幂,正是“素弦残雨”陆红袂。
而陆红袂身侧,却仍盈陭着一女,新烟凝碧i,映帘底宫眉,梨云冷梦,碎月摇花,便是陈碧瑶。
而此时,陆碧瑶正随着陈红袂之琴音低声吟唱:
“双桨来时,有人似,旧曲新桃芳叶,歌扇轻约飞花,蛾眉正奇绝。着渐远,汀洲自绿,更添了,几声啼鸣,起舞回雪,宫烛分烟。”
歌音依依,转婉如林,琴止,唱罢,陈红袂与陈碧瑶相视会心一笑,婵娟更落,铅华洗净,桃溪不作从容往,秋藕绝来无续处,楼阁淡春姿,**在桃枝。
“姐,你的琴弹得真好,不愧了“素弦残雨”这个称号。”陆碧瑶淡笑道。
“瑶儿,你唱得也好,足以倾倒众生了。”陈红袂道。
“姐!你别逗我了,什么迷倒众生,就是李公子他…….”陆碧瑶不觉间又提起李寒空,眼眶一红,莹泪已欲滴落。
“没事的,瑶儿,李寒空他……”陆红袂自是不忍,但欲言又止。
“李公子他怎么了?”陆碧瑶似乎从陈红袂言语中听出了些许端倪。
“姐!”陆碧瑶娇声央道。
“李寒空他……算了,你还是对他死心了罢。”陆红袂道。
“姐!不说就不说嘛!我自己上武当去找他问个清楚。”陆碧瑶粉颜微怒,起身便欲离去。
“瑶儿!”陆红袂柔和稍重,纤手一引,陆碧瑶之身形仿佛为一股无形柔力牵引,又倚在了陆红袂身畔。
“瑶儿,叹,真不知你为何对李寒空如此倾心;李寒空之所以那日如此说,也是为你好。”陆红袂无奈道。
“姐,你说什么?”陆碧瑶不解。
“李寒空是武当弟子,武当那堆清规条律江湖中人是谁不知?你若执意随他回武当,被其师伯得知,为了武当数百年清誉,又岂能容你?便是李寒空也难以幸免。便是当年夫人她也……”陆红袂道。
“夫人她怎么了?陆碧瑶奇道。
“没什么,别多问了。”陆红袂面容一冷,道。
“姐,你说李公子他……是为了我好?”陆碧瑶难以置信。
陆红袂微颌首,一双玉手在七根琴弦上轻盈拂过,但一双眉眼却望向别处,眼波流湛。
“那……那我也要去寻他问个清楚。”陆碧瑶再也把持不住,豁然起身,朝林外奔去。
“瑶儿!”陆红袂纤指盈动,只觉瑶琴弦上立时幻化出三道柔劲,激弹向陆碧瑶。
陆碧瑶只感双膝一软,身形已软倒于地,周身半分劲也提不上来。
陆红袂刹时也掠至陆碧瑶身畔,俯身将其横抱起来,轻将陆碧瑶依偎在一株桃树之下,只见陆碧瑶原本娇艳的秀容之上已然垂挂着两条莹泪,霓裳舞倦,独济斜阑,晓风干,泪痕残,曲曲屏山。
陆红袂伸入怀取出一块清色白帕,边修花丝,显是不菲。陆红袂静静为陆碧瑶拭去泪珠,将几缕纷乱乌丝掠疏髻后,柔声安抚道:
“瑶儿,就算你这会儿去寻李寒空,须经襄阳,若是你被你爹之人寻着该怎么办?再有,你上武当,便是死路一条,多半连李寒空也会为你搭上一条命。瑶儿,若是李寒空对你有情,他之后自会来寻你,若是无情……此也心缘,这……任谁也无能改之,明白吗?”
陆碧瑶偏头而视,一双莹目无神望着四周,轻点了点头,仿佛在陆红袂面前,永远都是这么安溢,恬静……
冰丝乌怨更多情,离人恨,枉赋芳兰幽芷。春思远,谁叹赏,沉烟翠红袂。太极阁内,白石扶了玄虚入内疗伤,而偌大厅上,却只剩李寒空与冲虚。
“寒空,这此次劫难可多亏了你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冲虚道。
“师伯过奖了,只因寒空是武当中人罢了。”李寒空道。
“哎,寒空,可这这么说。看来武当掌门之位,玄虚师兄是定传于你了。”冲虚捋须笑道,拍了拍李寒空肩头。
“师伯,这我是万万不敢当的,师伯可别开玩笑了。”李寒空亦笑道。
“对了,寒空,你这番下山可有遇上什么凶险。”冲虚问道。
“是了,师伯,你与白石师伯乃是洛玉江所袭,这个弟子已查清楚了,但回山时遇到洛玉江一众沿路追杀,这方耽搁了时日。”李寒空对于掌府与殷长风之事却是只口不提。
“哼,果然是那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冲虚重“哼”一声。
“对了,师伯,那大师兄他可……”李寒空突地想起刘云疾。
“云疾他已回山,但他……他……只是受了点伤,如今还在修养。”冲虚对刘云疾伤了玄虚之事却是有意不提。
“那就好,此次打劫,虽说暗月阁与华山派损失惨重,但我武当弟子也折了不少,现下还是休整一阵最好。李寒空冷静分析道。
“你说的不错,我武当一向自诩名门大派,但此劫之后,只怕是夸大了。”冲虚叹道。
二人只见阁内白影一闪,白石已由内堂步出。
“师兄,掌门师兄怎么样了?”冲虚一见之下,忙急切问道。
“师兄他功力沉厚,只是四下经脉为真武剑反噬所震伤,但并无大碍。”白石道。
“那更最好,武当万万不能少了玄虚师兄。”冲虚道。
“是,哎,对了,冲虚师伯,真武剑呢?”李寒空道。
“哦,我将它放在了三清像前供桌上。”冲虚遥手一指。
李寒空便径向三清像行去,只见那桌上果是静放着一柄通体呈银,似石似玉,看上去黯淡无光,毫不起眼。
李寒空双目在真武剑身上扫过一遍,随即眉头一蹙,只觉剑上有什么不甚协调,但无论如何又都说不上来。
李寒空也不再多想,深吸一口气,目光立时离了真武剑,从怀中取出朱红小瓷瓶,乃是殷长风所赠的十来枚“松雨玉丸”,递予白石道:
“师伯,这乃是弟子无意中所获,也算颇为珍奇,便让师父一日二枚服食罢。”
“好,难得你有这一份心,不枉师兄对你栽培一场。”白石接过了瓷瓶,道。
西窗又吹暗雨,为夜频断续,离宫吊月,别有伤心无数。
夜空寒暮,微云淡月,唐追月引着暗月阁残余门人正行于回阁舵官道之上,只消再行一日便可行至。
唐追月自当上暗月阁阁主以来,从未遇此大挫,暗月阁门人更是威掠湘楚,江湖中人望而生畏,便连唐老太太也对其称赞有佳,自更不将武当放在眼中。
唐追月一生奇耻大辱便是十年前与武当之剑虚道人偶遇激斗,因七武功超凡入胜,于武当诸般绝技一臻化境,交手不过十招,已然落败,却又暗施毒计妄伤其性命,因而面颊之上被剑虚重创,不得以方铬上这副铁面具。
唐追月口中说自己对剑虚恨之入骨,但仍是存了几分敬畏,只望有朝一日与其再战一场,但闻之剑虚过世,心中不由得一阵失落与惘然。
此时借着缺辉月光,望着身后一众负伤门人,精英便是折损殆尽,只觉心口一番绞痛,恐怕险些又是吐出一口鲜血。
突地唐追月只感一阵无形杀气由道两侧悬崖松柏中弥散而来,唐追月何等阅历,立时挥手示意门人停下,朗声呼道:“是哪一路的朋友,可否现身一见?”
唐追月声音透出,崖岩四周传来回音。暗月阁门人正疑惑间,只见四下无形显现出数十道白衣人影,手持长剑,无尽杀意已将他们逼得透不过气来。
唐追月见自己众人已被合围,心下大急,只得硬着头皮应道:
“众位有何贵干?能否容在下等通过?望请海涵。”但却是无人回应,倒是令唐追月觉身周一阵发毛。
“你是唐追月?”过了良久,方有一女生幽幽应道,几近飘渺,竟不似凡人,但却不知居何处,风云流散,罗绶分香。
唐追月闻其声已知对头武功深不可测,非自己所能敌,且武林中有此功力之女子,恐是只有那极近神幻迷离之人,却无论如何又想不出她为何要与自己为难,声音已有些许微颤:
“是……陆夫人?追月这可有礼了。”
“嗯,唐追月,听闻你方杀上武当,又如丧门犬一般被赶下山来?”陆夫人道。
“是,夫人,我暗月阁与风月楼素来无怨仇,你看是否……”唐追月道。
“你杀上武当,便是与他为难,留你不得!”陆夫人突地言语一厉,逆风立为之倒转,犹显声势之派。
“敢问夫人指的是谁?”唐追月慎言问道。
“剑虚!”陆夫人一字一顿。
“什么?夫人您…..可能尚且不知,剑虚他在十年前便已故世,这……”唐追月闻言更是一惊。
“你说什么?剑虚一身武功,普天之下纵使张三丰复生也决计伤不了他!”陆夫人怒喝中竟夹有几分凄怨。
“夫人,这……这其中原由我也全然不知啊!”唐追月无奈何道。
“好……好……那你便为他陪葬!”陆夫人凄然道。
“夫人你……”唐追月待要分辩,只觉背上一寒,一道寒光剑气已直向自己遇到,唐追月有伤未愈,自觉不能力敌硬拼,只回袍抖出数件暗器,而身形已冲天而起,便欲脱身离去。
待得唐追月回首着地,却见方才身后数十名门人已是横尸官道,半点声息全无,心下大是骇然。而一个白衣少女,佳容幻世,正执着一柄通体深蓝长剑,淡烟流水画屏幽,别愁深夜雨,倚阑凝望,梨花飘雪,只断潇湘水,剑锋幽处,直指唐追月。此人更不复谁,便是“素弦残雨”陆红袂。
唐追月虽与之相隔数尺,但仍能感到剑身之寒,猛地忆起一柄绝刃,不禁脱口失声道:
“这是“越王八剑”之“惊鲵”!”
“不错,正是惊鲵,今晚便让你唐追月死于此刃之手。”陆红袂未曾言语,而陆夫人反是惨笑一声,仿佛透出无尽怨仇,那飘渺之音再度响起。
“哼,那也未必!”唐追月平生自负,自是不肯束手就擒,倏然间已抖出数十道寒芒护住身周,同时又施出“冲天步”,拔高身形,实欲就此遁逃。
就只这一手轻功,只怕武林中已无人堪及。旁人不行,但陆红袂却未必不行。惊鲵蓝光在半空疾闪了几下,只见两条人影由空轻落,凝观之,陆江袂仍旧恍若出尘,但唐追月则是神情狼狈,大汗淋漓,昱是不敌。
“好一柄‘惊鲵’,名不虚传。”唐追月仍自作强颜。
“那你就死罢。”陆夫人淡淡道,但仿佛下了生死令一般。
唐追月只闻耳际剑鸣之声急促异常,直钻入脑,一阵眩晕,身形已开始发软。唐追月大惊之下也全然定不住心神,一转身便发足奔逃而去,但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但“惊鲵”剑光一寒,一道血柱已然由唐追月咽喉激射而出,弥化血雾,一代暗月阁主就此毙命。不过多久,暗月阁也随之遣散,半世声名,东付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