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买奴
作者:桃夭叶臻臻      更新:2020-04-22 06:00      字数:4165

夜色降临,空中飘舞着细雪,庭院内无一丝人语,唯见院里簇簇兰花吐露芳香,空气中满是清冷,充斥着寒气。

房内点满了蜡烛,阮末离手捧暖手炉,读着兵法,忽闻“咚咚”门响......

“进。”阮末离未抬眼,轻声道。

一丫鬟双手背在身后,碎步进屋,刚进屋,她便跪在地上道:“奴婢红叶叩见郡主殿下。”

阮末离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她垂下头,微风从窗外进屋,烛火微晃,手中书页微动,她撑着手,倚靠在桌旁,翻着书页......

跪地良久,见阮末离似忘记了她的存在一般,红叶偷偷抬眼看了看阮末离道:“奴婢是侧夫人送来伺候小姐的,是小姐是贴身丫鬟。”说着,红叶躬下身子垂下了头。

阮末离闻言抬了抬眸,将书反扣在桌上,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红叶放轻了呼吸,一颗心悬着,却见阮末离微笑着对她说:“起身吧,地上凉。”

“诺。”红叶站起身,揉了揉膝盖,小声嘀咕着,“明明知道地上凉,还让我跪这么久......”

阮末离看向她,红叶立马闭上了嘴,她怯怯的看着阮末离,慢慢的走到窗边,关上窗对阮末离道:“小姐......夜深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阮末离轻轻的点了点头,张开双臂,闭上眼,红叶上前几步靠近阮末离,解开她的衣带......

门关,烛火闪烁,红叶放轻脚步退出房间,床榻上的阮末离慢慢的弯起了嘴角......

黑夜逝去,天光乍破,漫漫白雪载途,两行人行走在道上,穿着白色丧服,女子头戴白花,男子戴着白色布带,瑟瑟寒风扬起了竖在棺材旁的白旗。

阮末离走在棺前,雪花落在睫毛上,飘雪浸湿了衣裳,她木木的踩在雪地里,眼神不聚焦,身旁的阮经天跨步在前,去往阮家祖坟......

“尚书大人!”忽闻侍卫惊呼,阮末离转过头,不知何时外祖父来到了她们身后,许杨颤巍巍的摇晃着,脚底打滑摔倒在地。

“外祖父!”阮末离一愣,连忙回头扶起许杨,见许杨老泪纵横,那时战乱,外祖父并没有见过母亲死时模样,如今亲眼见母亲下葬,一定难以接受,阮末离抱住许杨的头,给予他安慰......

阮秋雨垂下头,与众人一样跪在祖坟前,她用力捏紧了拳头,她阮末离就该受如此罪,她母亲也该死,丝丝鲜血自掌心沁出,眼泪却不知为何而落。

若昀看向阮秋雨,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指头扳开,见斑驳鲜血,她心疼的看着阮秋雨,小声说:“这与你无关,许昕是自己该死。”

阮秋雨眼中闪过一抹恐惧,问道:“母亲,真的与你无关吗?”

若昀目光闪了闪,她拉着阮秋雨的衣裳道:“你是在怜悯那阮末离吗,谁会来怜悯你,母亲若是不做主母,你的婚事你自己都不能做主。”

若昀目光不自觉变狠,阮秋雨身体抖了抖,之前她也高兴那许昕死去,可来到这祖坟,阮家列祖列宗都在,风过身体,便觉一阵背心发凉......

若昀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道:“没事的,有母亲在。”

阮秋雨点点头,她微微安心,便听阮经天挥了挥手,发号施令道:“下葬。”

阮经天背过身,侍卫放下棺材,挥舞铁锹,大片大片泥土遮掩棺材......

他有调查,他内人忧女心切,独自出了府,遇见前朝余孽才香消玉损,在这期间,未与任何人接触。

许杨吸了口气,他慢慢起身,身旁侍卫搀扶着他,他转过身,不愿面对棺木,走向那暗紫色轿辇......

阮末离见许杨离开的背影,她跪地朝墓拜了拜,敛下眼眸,母亲,您安息。

马蹄声声,城门处响起号角,大军凯旋归来,士兵们欢呼呐喊,守城门大开,宸天宏骑着马进城,后边士兵高举北国旗帜......

进城后,见城内一片衰败,士兵们停止了呐喊,宸天宏翻身下马,他皱起眉,对身后的宸上卿道:“为父进宫面圣,你点将回府。”

之前皇都内乱,他远在皇都千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后收到密报,皇都之围由右将平复,却没料到,那些个前朝逆贼还能掀起这样的风波,将皇都毁成如此模样......

“儿臣遵命。”宸上卿嘴角勾起,一双眼邪魅的看着宸天宇道。

宸天宏朝宸上卿点了点头,背过身,去往皇宫,行至宫门处,忽见穆定国,见他拿着出城令牌,宸天宏了然的笑了笑。

“多年未见了,定国大将军。”宸天宏笑着朝穆定国抱拳道。

只见穆定国睁大了眼,“天宏?!”他不可置信的哈哈大笑,爽朗朝宸天宏道:“怎么样,喝两杯?”穆定国摸了摸关公胡,脸激动得通红。

“不了。”宸天宏指了指皇宫,说:“进宫面圣,来日再聚。”

“那行!”穆定国拍了拍他的肩道:“今日便回钦州,什么时候来钦州,随时奉陪!”

“行。”宸天宏道。

穆定国抱了抱拳,一双铜铃般大眼流露出的满是笑意,他看着宸天宏道:“告辞。”

“告辞。”宸天宏道,见他离开,走起路来虎虎生威,拳头一如既往的紧握,从不松开。

“见过左将军。”江雪依一早便注意到城门处动静,她朝宸天宏弯腰道。

宸天宏点了点头,他走上台阶,步入龙泉殿......

“左将军到!”殿前太监尖声道。

“吾皇万岁万万岁!”宸天宏拂袖,跪地呼道。

“爱卿平身。”娵函拂开帘子,她笑着走下台阶,说:“爱卿降服鞑喇部,凯旋归来,可喜可贺!”

宸天宏躬身,低下头道:“这是微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娵函摸了摸指甲套,眼皮抬起,“你身为将军,为国鞠躬尽瘁,如今征服外邦,理应赏赐。”说着,她看向宸天宏道:“爱卿想要何赏赐?”

宸天宏慢慢抬头,见娵函看着自己,他垂下眸,跪地道:“臣只希望朝廷能减少百姓三成税收,北国地寒,百姓庄稼难收。”

大殿蓦然安静,吏少暮抬眼看向宸天宏,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看向娵函,见娵函朝自己点了点头,他嘴角上扬道:“孤允了。”

宸天宏双手过头顶说:“谢陛下隆恩。”

“爱卿赶往皇都,想必已经疲劳,退下吧。”娵函回到帘后,开口道。

“诺。”宸天宏道,他慢慢后退转身出殿,到了宫门处,闻琴声顿步,一曲凤求凰荡漾在耳边,他捂了捂那莫名微微泛疼的胸口,轻咳几声,坐上早已安排好的轿辇上。

侍卫们抬起轿,慢慢远去......

满院山茶花开,妖艳的红在冰雪中格外醒目,染艳了整个朝霞殿。

女子咳嗽了几声,婢女忧心忡忡的看着她道:“娘娘,天寒,您进屋吧。”

女子点点头,看了看已旧了的古琴,婢女清心收起桌上的琴,娘娘总喜爱在漫天飘雪时出来弹琴,她身子不好,却还是要弹琴,连劝也劝不好。

清心轻蹙眉头看着一袭红衣的她,满眼担忧。

回府时闻号角声不断,打听才知左将回城了,阮末离素指轻敲桌,敛下眼中深思。

“余莫。”阮末离道。

门开,余莫进屋,他低下头,等待吩咐,小姐已不复活波,也是,这样的她才能在这深宅大院里活下去。

“我们去黑市。”

余莫抬起头,眸动了动道:“诺。”

“小姐,你们去哪儿啊?”红叶见她们欲出门,问道。

阮末离瞥了她一眼,红叶低下头,“小姐,奴婢做了点心,等你回来。”

阮末离朝她笑了笑道:“好。”

人潮汹涌,一股异味飘荡在空气里,阮末离慢步行走,见前方“奴隶市场”四个大字,她垂眸,走了进去......

男男女女杂乱放在牢笼里,年龄多是偏小,他们看着外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眼里充满了恐惧。

未走多久,便听一人道:“让开让开!”

一男子拖着小男孩走过大道,对坐在太师椅上的中年男子道:“这个玩坏了,宸公子要换。”

中年男子吐出口中茅草,说:“又换?”他对面前男子道:“你去看看,给他挑个俊俏的。”

男子抛下小男孩,道:“诺。”

阮末离看向那男孩,见他下体满是鲜血,衣裳破烂,露出满是青紫伤痕的身体,男孩皱着眉,不停的小声说着“疼”。

“大人,你看这个成吗?”男子道。

中年男子起身,看向那男孩,见男孩眼瞳清澈,肤色白嫩,五官精致,他尖声笑了笑,说:“这个好!咱们又能赚一笔了。”

“那行。”男子便要拖出那男孩,男孩睁大了眼,他用力挣脱男子的束缚......

“不!你们不能带走我弟弟!”同牢笼的女孩拖着那男孩,哭喊道,她扯着男孩的腿。

刚才那男孩她见过了,她不能让他们带走她的弟弟。

男孩清澈的眼中闪过一抹暗,他一口咬在面前男子的胳膊上,从男子胯下钻出去,大声道:“大家快跑!”

女子一咬牙冲了出去,另外两个男孩对视了一眼,也冲出了牢笼,其他人一脸麻木,认命的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子“呸”了一声,说:“妈的,小兔崽子敢咬老子。”他招了招手,一群人一拥而上......

男孩被拦,去路堵死,他与逃跑的人靠在一起,道:“今日死我也不会和你去。”

“哟呵!”男子笑了笑,“小家伙还蛮硬。”他看向身后的人,那些人邪笑着,便要上前......

“慢着。”男孩眨了眨他清澈的眼,走到阮末离面前,他抿着唇,硬声道:“救我。”

阮末离轻挑眉,又听他道:“求你救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大笑道:“你找那个小女孩,老子就没见过这么可笑的。”男子右脚放在凳上,“上,少特么废话了!”

“我能有什么好处?”阮末离唇角微弯,问道。

“小姐来奴隶市场不就是找奴隶的,我们愿意为小姐做牛做马。”男孩靠近阮末离,小手微动......

阮末离笑了笑,道:“那我何必惹麻烦要你们做奴隶。”

男孩一愣,那些人将他们捆绑住,男子扇了他一巴掌,“还敢逃跑,老子今天就把你送过去。”

男孩大声道:“小姐你的钥匙不要了吗,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小姐救我们一命,我们愿意将性命交给小姐!”男孩破釜沉舟道。

他们看着自己,眼里带着赴死的绝望。

钥匙?阮末离想起了外祖父,那貌似是郡主府的钥匙。

阮末离弯了弯眉,这男孩......

她看向余莫,余莫朝她点了点头,走向那男子,出示令牌,男子立马腿软,他跪地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郡主殿下驾临。”

阮末离看向那男子,男子立马松开男孩们,“这几个奴隶全当小的孝敬郡主。”他点头哈腰道。

“谢过小姐大恩大德。”女孩感激的说。

阮末离看着他们,摸了摸他们的头,弯眉笑着说:“命是你们自己争取来的,各自说说自己的名字吧。”

他们互相看了看,小姐要保留他们自己的名字?

男孩道:“曲齐。”

双胞胎男孩道:“易云,易辛。”

女孩道:“昕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