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说完，男人就已经趁着她说话时张开了唇齿，趁势而入。

真正的攻城掠地，由此刻开始。

如果刚才是和风细雨，如和煦的春风，那现在就是夏日里最迅猛而疯狂的疾风骤雨，唇舌交缠之间，肆无忌惮地肆虐了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说是狂暴，却又似乎透着些许温柔，间或柔软地追逐，这样的交织，或许才是最让人欲罢不能的。

夹杂了欲-望，但更多的仿佛是深藏在心底，压抑太久的念想，又或者是思念。

用不了多久，慕佳音整个人已经软成了一滩水，撑在男人胸前要去推开他的动作，早已形同虚设，反倒有些像是欲拒还迎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微微松开了她，慕佳音终于夺回了自己的呼吸。

她大口地呼吸着，手上抓着男人胸前的衣襟而不自知，脸红得像是在滚水里煮过。

空气里不断回荡着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暧昧旖旎。

过了片刻，男人似乎意犹未尽，低头要再次攫取女人娇嫩殷红的唇。

但刚一触碰，女人的声音骤然响起来。

“顾瑾知，我们已经离婚了。”

声音不大，甚至带着几分情动的不受控制的颤抖，却仍是清晰传来。

她这句话，是贴着男人的嘴唇说出来的，男人随着她唇瓣的翕动，缓缓睁开了眼。

半晌没动，唇没有离去，亦没有更进一步，他就这么睁着一双晦暗的眼，静静看着眼前女人因情动而潮红的脸上，些许委屈之下，满满的倔强。

两人就这么近地，近到没有一丝缝隙地，看着彼此，仿若要看到对方的最深处。

月光依旧明亮，雪色依旧将室内照得仿佛洒了一层浪漫温柔的白霜，但室内的温度，却迅速地降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男人终于退开去，他闭了闭眼，一声轻轻的叹息若有似无地飘过。

再睁眼时，眼中的暗色已全数褪去，换上惯常的清冷淡漠，好似刚才那个差点失控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慕佳音低下头，不去看她，死死攥住身下的被单。

又静了几秒，男人身子往外挪了挪。

慕佳音以为他终于要下去了，心里不免松了下来。

男人果然下去了，在地铺上躺了下去。

“睡吧！”他清清淡淡地丢下两个字，就侧过身去，背对着床上的慕佳音，背影冷峻而孤傲。

顾瑾知是什么男人，一路站在云端俯瞰众生小的存在，他的自尊和骄傲世上无人能及。

所以，他绝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继续下去。

又或者，他再也不可能对慕佳音像是今天这样了吧！

想到这里，慕佳音的心口像是忽然被剜去了一大块，血汨汨地流，疼得几乎不能呼吸。

眼睛酸胀得难受，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什么东西毫无预兆地流了出来。

幸好男人背对着她，又是昏暗的夜里，没有人能看见她在哭。

她侧着身子看着地上的那个背影，盯了好一阵，仗着没人看到她的眼泪，默默流泪流得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