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知这才慢慢掀起眼皮，清冷的眸子里带上了丝不可察觉的凌厉。

他勾起一侧唇角，语音依旧淡漠，听不出丝毫情绪。

“那曹院长自己说说，你何罪之有？”

曹院长看着那个背影，低下头去，声音显得有些干涩而又无措。

“总裁，我……是我对晓茹管教无方，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慕医生受惊了。”

顾瑾知微微扬起头，瞳孔里映照着脚下的座座高楼，却在曹院长话音落下的时候，覆上了一层更深似一层的阴鸷和狠厉。

曹院长或许怎么也想不到，昨晚秦晓茹那一场闹剧，毁掉的会是顾瑾知长达五年的筹划和苦等。

这样的结果，又岂能是他一句“受惊了”可以用来概括的。

他没有说话，却让整个偌大的办公室都透着更为强烈的威压，这股压迫感让曹院长这种见多识广在官场混迹许久的老江湖都莫名感到了心慌。

曹院长拄着拐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也不知道多少遍之后，手心里已经开始渐渐冒出濡湿的汗意来，可他却不敢再开口了。

半晌之后，椅子终于动了，椅背慢慢悠悠地转了过来。

顾瑾知双肘撑在扶手上，两手交叠而握，眼中清冷一片，没有一丝表情。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曹院长，眉头轻动，语气里客气疏离又自带一股寒意和压迫。

“曹院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才会放心地将安心医院交到你手里整整五年。当然，这五年来你也没有让我失望，安心医院早已经成为京都最具规模的私人医院。

“这点，我也从不否认。“但是……””

说到这里，顾瑾知唇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意，看得曹院长一阵心惊，赶紧垂下眼睑不敢直视。

“我顾氏自认，也算待你不薄了。你觉得呢？”

曹院长心猛地一跳，一张松垮的脸皮瞬间吓得轻微颤抖，再次将身子再往下低了一度，几乎是呈现四十度角的鞠躬状态。

“是，总裁说的一点没错，曹某人也一直对总裁感恩于心。”

安心医院的幕后老板是顾氏这件事，知道的人为数不多，整个医院除了极少数几个重要管理层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而这几个核心领导层所拿到的薪水，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作为第一领导人的曹院长，顾氏每年给他开出的薪水，多达千万之巨，是普通公立医院的数十倍。

而在安心医院壮大的同时，更多的利益也就找上了门。

曹院长等人每年私下从药品供应商、器材供应商、甚至是病患家属谋取的利益，甚至也多达千万。

而这些作为幕后大老板的顾瑾知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只是这些人只要不做得太招摇太过分，他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听之任之了。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他当然懂得。

所以秦晓茹挥霍的那一身名牌，对于曹院长来说仅仅只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