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他没有纵容她进入医院作威作福，甚至当年不曾收养她，或许她现在也不至于会有如此野心，得罪了顾瑾知这样的人物。

他也深深地知道，今天无论顾瑾知说什么，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无力反驳。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低头认错，求饶，请求宽恕。

顾瑾知终于敛去了唇角那一抹笑意，冰冷的眸子里仿佛结了冰一般。

他交握着双手，将手肘靠向办公桌，声音里漫漫凛然的寒意。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自己动手，清理门户；二、我替你动手。”

曹院长呼吸滞了滞，脸上松垮的肉像是不受控制般地颤了颤，便听顾瑾知幽幽补上了一句。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你自己动手，下手太轻的话，我不介意替你补上一刀。如果你需要我替你动手的话……”他说着，抬起他完美修长的手看了看，唇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我很久没有亲自动手收拾过谁了，到时候下手不知道轻重，曹院长可就怨不得我了。”

曹院长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以至于经过坐在休息处的慕佳音身边时，都毫无知觉。

快六十的人，本就显得有点过于衰老，这才一天不见，没想到整个人又老了许多。

好歹是见着顶头的上级，慕佳音赶紧起身，正想打个招呼，曹院长已经慢悠悠拄着拐杖经过了她身边。

他微微佝偻着身子，脚步很慢，握着拐杖的手似乎很用力，手背上一片青筋凸起。

慕佳音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钟，总觉得他随时要倒下去似的。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不远处的老人身子果真一歪。

慕佳音一个箭步冲上去，轻轻托住了他的胳膊，才让他没有摔倒。

曹院长咳嗽了一声，“谢……”

第二个谢字还没出口，他抬起头来，慕佳音那张脸在他浑浊的眼中映照出来的瞬间，像是有什么猛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慕佳音微微一怔，竟然在曹院长的眼中看到了恐惧，那么清晰而强烈。

下一秒，曹院长猛然间后退了两步，脚下还没站稳，就恭敬地弯了弯身子，苍老的声音里有一丝明显的慌乱。

“慕，慕医生……”

“院长，你……”

“慕医生，昨天实在是对不起，我会处理好的，请您放心。”

说着，不顾怔愣当场的慕佳音，蹒跚着脚步快速离去。

周维镜悠悠然地走上前来，慕佳音回头看他，黑人问号脸。

“周特助，我今天脸色很恐怖吗？”

周维镜悠悠一笑，“不是你脸色难看，是今天总裁脾气不大好。”

他话音一落，总裁办公室的门就开了，吓得周维镜一个激灵，回过头去就见顾瑾知冷着一张脸瞧着他们。

“你在说什么？”

“啊？”周维镜扯着嘴角笑得尴尬，“没，我没说什么啊，我就是跟少夫人说，少夫人来了，总裁很高兴呢！”

“……”

顾瑾知没再搭理他，目光转向一旁的慕佳音，冷清着声音。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等我抱你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