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微微低着头，修长美好的手指握在马克杯上，冲个奶茶都一副认真严谨专注的样子，慕佳音不觉有些恍惚起来。

就这么恍惚着，一句话下意识都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这么说了出来。

“你这不会还是……五年前的奶茶吧？”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

然后，果然招来男人看白痴一般的一记眼神。

她抿了抿唇，微微侧过头，借以掩饰自己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尴尬神情。

而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顾瑾知这种人，怎么可能在五年后随时还备着他自己从来不喝的奶茶在办公室？

难道是为了招待某些口味有特殊偏好的女客人？

应该是了，说不定某些女客人就好这一口也说不定呢。

这么想着，心里那股子好奇和怪异感，也就渐渐消散开了去。

马克杯被推到了她面前，四溢的香气瞬间萦满鼻尖。

她半垂着眼帘，淡淡瞧着眼底那杯带着熟悉味道的奶茶，仿佛来自五年前现在依旧潜藏在意识里那种对于奶茶的偏好在慢慢苏醒，这意识让她的手都不自觉地微微动了一下。

可下一秒，另一个意识便猛地冲了出来，阻止了她。

她已经再不是五年前那个傻白甜的慕佳音了。

手重新复位，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淡漠。

顾瑾知坐在对面，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丝的表情变化，从不受控制的蠢蠢欲动，短暂的挣扎，再到现在重新变得冷静冰凉。

他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微微收紧了。

慕佳音掀起眼皮，眼底无波无澜，勾起唇角，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

“顾总，我现在已经不喝奶茶了，谢谢你的好意。”

她说着，伸出手轻轻将那杯奶茶推开了一点，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

顾瑾知也不甚在意，淡淡瞧着她。

“你自己说的随便喝什么，既然随便，那就将就喝着吧。”

慕佳音抿着唇，没有再坚持，但也没有伸手去动杯子。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满是奶香四溢的空气里，气氛诡异凝滞。

过了几秒，慕佳音重新笑了，依然疏离冰冷。

“顾总，我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顾瑾知手指再次微微收紧，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慢慢将两臂张开，搭靠在两侧沙发的靠背上，声音清清淡淡。

“我很忙。”

慕佳音笑得更深，“但你现在有时间。”

“你怎么知道？”

“你闲到都有时间给我泡奶茶了。”

“……”

顾瑾知转过头去，看向落地窗外明净的天空，眉宇间覆上层层晦暗，清冷的眸子里落下一星半点不可察觉的愁绪。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按照他的预期，慕佳音此刻应该和他在公寓里撒娇耍赖，插科打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冰冷着一张脸在他的办公室里要和他谈判。

一夜之间，所有都被逆转了。

他还要再等上两年，还是三年，亦或者是五年，甚至是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