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瑾知不说话,慕佳音敛了笑意,脸上是冷漠的坚定,语气里平淡中有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
“就几个问题,不会耽误你太久,但请你如实回答我。”
顾瑾知转头,也看向她,清冷的眼神里似乎有着一层复杂神色。
“你想知道什么?”
“我在美国这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是你支付的吗?”
“不是。”
“不是?”慕佳音唇角掀起一抹讥诮的笑意,“那是什么?”
顾瑾知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将两只胳膊从沙发上放下来,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叠,微微敛了眸中的神色。
“我只是感念这些年阿姨的照顾,所以定期有支付一笔生活费给她。”
“所以,你给我妈妈钱,然后我妈妈再把钱给我?”
“阿姨怎么用那笔钱,我无权干涉。”
慕佳音扯起嘴角,“好,我知道了,下一个问题。”
“……”
“我在斯坦福的导师教授,汤姆教授,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确实和汤姆教授有些交情。”
“所以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
顾瑾知唇角的线条越发紧绷,沉默了几秒后,语音淡淡地应了一个字。
“是。”
当年,以慕佳音的资质,要进入斯坦福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必须有人愿意接收才行。
顾瑾知于是便找到了在国际外科医学交流会上认识的忘年交,斯坦福大学的王牌教授汤姆教授。
只要汤姆教授点头,慕佳音就算是个门外汉,要进去都问题不大了。
慕佳音听着那轻描淡写的一个“是”字,唇角的笑意越发地深了。
“学费是你出的,学校和导师是你引荐的,那这么说,当年我出国,是你一手策划的咯?”
顾瑾知看着她那满脸的嘲弄,没有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她。
慕佳音好似想起什么来,“不对,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你联合我妈妈,我以为这个世上我最亲的也是最后的一个亲人,一起策划的。对吧?”
当年他们离婚后,顾瑾知便完全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在她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那两个月里,陪伴在她身边的只有妈妈沈美静。
她出国的事情,也是沈美静提出来的,并告诉她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要她点头。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顾瑾知事先就安排好了的,沈美静只是充当了代言人的角色。
说来也是,以当年慕家的情形,出国进入斯坦福还联系上王牌导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当时她还是太天真了,又或者那时沉浸在痛苦中的自己根本无暇唔思考这些问题。
看着慕佳音变幻的神色,和眼中若有似无的痛意,顾瑾知的心微微揪了起来。
“慕佳音,这些都是我提出来的,阿姨都是为了你好才会答应,她从来都是那个最关心你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这一点从未改变。”
慕佳音此刻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了,她深吸了口气,继续问道。
“那我在斯坦福参加的那个心理学辅导,不会也是你安排的吧?”
顾瑾知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沉默,等于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