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师生的吃饭问题，学校特意留出了吃饭时间，把广播社的招聘时间安排在了放学半小时后。

秦勿用来得不算早，这里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在等着了，而他的客户——徐斌也赫然处于其中。

徐斌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正在和几个学生聊天；为了更好的观察，秦勿用选了个靠后偏角落的位置，准备安安静静地当个好观众。

因为办理了贷款业务，徐斌身上的存在感有一千多，言行引人注目，在几个学生之中显得鹤立鸡群；秦勿用身上的存在感也不少，是以刚进教室就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是你！”徐斌终止了和其他同学的谈话，挪开凳子从位置里走了出来，大步走到秦勿用的身边。

随后，他坐到秦勿用的旁边凳子，看了看周围，发现教室里的几个学生正注视着这边，于是用恶狠狠地语气小声道：“你不是很会躲吗？今天还是被我逮到了！”

“把你推到尿坑里是我的不对，我真诚地向你道歉，但是——”秦勿用顿了一下，认真地说，“我可没躲，我需要躲吗？不需要！”

而且即便是秦勿用想躲也没办法啊，他的存在感太强，想低调都难。

抓过秦勿用挂在胸前的校牌，徐斌在心里默读了几次，记下了上面的班级和名字，又狠狠地在秦勿用背上捶了一拳，“这是利息——你上厕所的时候小心点。”

收完利息又放完狠话后，徐斌回到了最先前的位置，继续和几个同学聊起天来，只是看起来心不在焉的，眼神也不时的瞟向秦勿用所在的角落。

陆陆续续地，又有几个学生走进了教室，手上拿着书或者打印好的a4纸，他们都是徐斌的竞争对手。

临近招聘前，好几个老师也笑谈着一起走了进来，看起来挺面熟的，就是不知道叫啥，秦勿用只是见过，但并不认识；徐斌倒是一脸的喜色，想必是遇到了认识的老师。

至于其他学生：有两个也是面带喜色，应该是和徐斌一样，遇到认识的老师了；还有两个则面带愁容，紧皱眉头，看起来很紧张；还有好几个不着声色，和进来的时候并无太大差异。

“不要光顾着看热闹，”留意到秦勿用嘴角的笑容，小蝶连忙提醒道，“人间百态都是书，阅尽千番才知事。好好观察一下这些学生和老师的言行举止，该学的要好好学，不懂的就好好想。”

应了声知道后，秦勿用把目光再次放到了前方。时间有限，一切从简，几个老师简单地将招聘事宜告知：大致流程就是每人上去读一篇文章，他们几个老师则作为评委进行筛选。

“好了，有没有自告奋勇第一个上去的？”叙述完规则后，有老师这样问道。

一众同学都没有吱声，徐斌跃跃欲试，但最后还是按捺下心头的冲动，学着其他学生的摸样：目不斜视地望向讲台。

“都是主动报名来参加应聘的，怎么到动真格的时候反而畏畏缩缩的，都勇敢点！”一个老师站起身来鼓励道。

在这个老师的目光巡视了一圈后，一个微胖的女生举起了手，“老师，我先来吧。”

微胖女生走向讲台，清嗓后，捧着书开始朗读起来：“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雪飘，万里冰封，望长城——错了错了，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因为紧张的缘故，为数不多的文字，还是学过并要求背诵的课文，微胖女生竟然读错了两处。

磕磕巴巴地将内容读完后，微胖女生红着脸下了讲台，几个老师都没有说话，至于那些等待上台的学生，秦勿用看到有好几个都在偷笑。

“啪啪啪”尽管这名女生表现得不是很理想，秦勿用还是鼓起了掌。

有人开了头，教室里的师生也鼓掌附和，几个老师也相继作了简单的点评：

“不应该啊，这篇课文可是学过的，而且还要求背诵默写的课文。”这名老师说得比较直接，让女生的脸又红了几分，头更是埋到了桌子底下；其他未上台的同学也变得更紧张了。

另一名老师见状，连忙接过话头道：“心态要放稳，你太紧张了，表现还算挺不错的，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多练练——现在有请下一位同学。”

“老师，我来！”徐斌举手大喊。

这一喊顿时就把教室里所有师生的注意力聚集了过去，在一众目光中，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上讲台。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那个女生表现得很差，瞬间就降低了老师们的期待值，这是我的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

将手中的书翻开，又快速的瞟了两眼，徐斌将书合上，挺直了腰板，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背完《木兰辞》，徐斌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教室里再次响起了掌声，因着徐斌表现不错，所以掌声比先前女生下台的时候要热烈了许多。

徐斌佯装镇定，但眸里的喜色却是藏不住的，几个老师的点评也都是认可的说辞，这让徐斌更是得意，目光充满挑衅地看向了秦勿用。

陆陆续续地，其他的学生也相继上了讲台，有表现得好的，也有表现得差的，但因为存在感多少的缘故，得到的关注都不及徐斌，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下台后的掌声。

排除存在感的干扰，就直观的从声音、情感和节奏上来说，有好几个学生的表现都比徐斌要好。

一众准备应聘的学生都上了讲台，差不多也应该宣布结果了。秦勿用在心里作了比较，选了三个表现最好的学生。

当然，这三人中肯定是包括了徐斌的，毕竟这是自己的客户，而且表现得还算凑合，有存在感的加成，有很大的机会可以入选。

选定后，他开始等待老师们宣布结果，想看看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

“老师，还有一个人。”一个学生突然指着秦勿用喊道。

众目睽睽之下，秦勿用做不出摆手拒绝的姿态，只能硬着头皮走上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