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统领后宫，要说教得好，那也都是皇后娘娘教得好。姐妹们不过是时刻谨记皇后娘娘的训示罢了。张妹妹说是不是？”

左昭仪曹氏一招“四两拨千斤”，便轻轻松松把“锅”甩给了皇后穆氏。

右昭仪张氏虽然跋扈，对皇后穆氏却还忌惮，毕竟这位分，是摆在那儿的。左昭仪曹氏搬出皇后穆氏压她，今又是在皇后宫外，她不敢太造次，冷哼一声“那是自然”，便令步撵走了。昭训上官氏和和德武氏朝左昭仪曹氏福身告退，也跟右昭仪张氏走了。

围观诸女见无热闹可凑、无趣事可看，便也纷纷作鸟兽散。

诸女才散，宣明欧阳氏便埋怨起冯小怜来：“艳仪妹妹胆儿是越来越大了，连右昭仪娘娘也敢顶嘴，莫不是连当日的掌掴之辱也给忘了？今儿个还险些把曹姐姐也给搭上了！艳仪妹妹往后说话，可得仔细些才是。”

“宣明姐姐提点的是，是小怜没有思虑周全。”冯小怜诚恳认错，随即转身向左昭仪曹氏道歉道：“妹妹方才一时情急说错了话，险些害昭仪姐姐也当众受辱，还望昭仪姐姐不要怪罪。”

“呵……你能有什么罪？”左昭仪曹氏扶冯小怜起来，转头看向高耸红墙下右昭仪张氏远去的背影，轻叹道：“她欲要辱我，自然能寻到由头，今日若不是你，她也总能寻到别的借口。我们，日后小心谨慎些便是，别让她寻到错处，再有借口拿我们说事。”

“恩！”冯小怜乖巧的点头称是。

左昭仪曹氏喜冯小怜温驯、懂事，欣慰得拉起冯小怜的手，轻拍了拍。她看着冯小怜，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拉冯小怜近前，低声问道：“听底下奴才讲，陛下已有半月不曾召妹妹侍寝。妹妹恩宠正隆，不该如此。是不是……”左昭仪曹氏看了看左右，见都是自己宫里可信之人，便低声直言问道：“是不是妹妹没侍奉好陛下？”

“这……”大庭广众之下，与陛下床帏之事冯小怜难以启齿，她低眸左顾右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妹妹，实也不知。陛下……陛下他，好像……好像突然就……”

冯小怜没好意思往下说。左昭仪曹氏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侍奉齐安帝也久，一见冯小怜娇羞扭捏的模样，心里便有了数，左不过是冯小怜年岁还小，于男女之事拘谨放不开手脚，没合陛下口味罢了。她看着冯小怜，几次想说，却又碍于人多欲言又止。

李慧兰在旁看得真切，暗暗记下了。

宣明欧阳氏看了看左昭仪曹氏和行将失宠的冯小怜，又转眼望向右昭仪张氏和她身侧新近得宠的和德武氏，美目流转，不知在思虑什么。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话着回了含光殿，而后各自回了屋。

李慧兰才把门阖上，冯小怜脸上恬恬淡淡、温和乖顺的笑容立时褪了去，她冷着脸对李慧兰道：“蕙兰，你去查查，这些日子，陛下都召了哪些小主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