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言歌这是按小时收费。
“我已经吃过了。”言歌忙起身,收拾自己的书包:“谢谢你们,不过我就不留下了,晚上我还有课程要学习,先走一步。”
“太晚了,吃了再走。”斐家煜忙起身按住她收拾书包的手:“吃个饭耽搁不了你多长时间。”
那被他按住的手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飞快地脱离了他手心,她后退一步,脸上瞬间苍白。
那一刻,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一般的,好似马上就会倒下。
“对不起。”他忙说:“对不起,不是有意要碰你,不过,张妈既然已经备好了饭菜,你在这里吃点吧,左右耽搁不了你多长时间,家教老师在学生家里吃饭喝水再正常不过。”
最后一句,显然打动了她。
言歌垂下头,犹豫了片刻后才轻轻点头:“嗯。”
餐厅在一楼,他先下楼,身后的人连脚步声都没有,他先走了几个台阶后扭头去瞧。
她垂着头,一手扶着栏杆,白色的裙子随着她抬脚而摆动,就像是一朵在半空飘摇的小白花。
他恨不得,立刻把她抱在怀里,令她落地生根,再也不用在风雨中飘零。
然而,念头也不过是一瞬。
她在距离他两个台阶的距离时停下,抬头朝他微笑:“怎么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抓着栏杆的手指在捏紧。
她在,害怕。
她怎么,就这么怕他呢?
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紧抓着栏杆的手指处收回。
蓦地就想起了,他和她曾在学校的后楼梯里放纵欢好过,那时候的她也是紧紧抓着扶手,细细弱弱地声音一直在求着他。
……
他曾听过那些录音,他知道她惊恐的噩梦根源是什么。
那些对他来说的曾经美好,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永永远远没有止境的噩梦。
他觉得自己,心口特别特别的难受,可这种难受,他一丁点都不能表现出去,他甚至还得装作什么都没发觉,仰头朝她笑:“家里的台阶有些陡,你小心点。”
“嗯。”
她声音细细地应了一声,明显松了口气。
一顿饭,没有其他声音。
一直到饭后,他让司机送她,她背了书包,又把手机也一起放进书包里,取了她那把挂在门厅柜上的红伞,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看着她背影,总有种她脚步匆匆似从虎口里逃脱般的错觉。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目送着她离开了,这才上楼,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戴上耳麦,躺在床上。
耳边,她犹犹豫豫、细细软软地声音就响了起:
“今天下台阶的时候摔了一跤,不过没有被别人看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梦里都是他把我按在后楼道里的画面,很可怕,我一直告诉自己那是梦,可一直都醒不了,我不敢哭,也不敢大声叫,我喜欢他,也害怕他。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成了两个人,一个在用尽全力的讨好他,另一个却恨不得把那样的自己给杀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梦,醒来的时候手腕又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