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府来了人。”夏红有些愧疚:“婢子急着去找端王爷,端王爷立即就去找姑娘了,也没来的及拦,现在外面全都知道了。”
姑娘的名声本就烂的够呛,这一回再被歹人掳走,真的是毁的连清白都没了。
好在端王爷看上去不怎么嫌弃,不然人可就嫁不出去了。
“真是好一手妙计。”裳华闻言不禁冷哼了一声。
一同被迷昏,自己还昏的更厉害,把事情闹大,官府百姓满城皆知,又有谁会想到她一个十三岁多的小姑娘会导演了这么一场戏呢,加上她也是受害者,官府只会往外面查,绝对不会想到她头上。
而到头来,她也只是名声稍稍受损罢了,有许裳华被歹人掳走在前,她这区区的昏迷压根就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她要的还不止是许裳华名声受损,而是要她的命。
小小年纪就这般歹毒的心肠,今日她若不替天行道,真是枉费了自己的身份。
“姑娘说的是什么妙计?”夏红不解。
裳华没解释,吩咐道:“你出去让人打听她现在怎么样了,平日里几时睡觉。”
“婢子这就出去,不过她一向是亥时睡觉,这是许府上都知道的。”
“裳华,你,你要做什么啊?”
许裳华在旁有些不安的问道。
“替你报仇。”裳华没瞒着她:“今日你同我一起去。”
“怎,怎,怎么报仇?”
许裳华再看开,骨子里还是个胆小的:“不,不会也把她杀了吧。”
裳华眼珠一转,竟觉得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不如趁此机会让她给你做个伴,黄泉路上好说话,过了桥你也可以看看她下辈子是不是入畜生道。”
“不要啊,我们就,就吓吓她好了。”许裳华连忙道。
裳华睨了她一眼:“都成鬼了,怎么还这么不争气,你这鬼生瞧着也是惨淡。”
“……”
因为裳华在房中待着,南烨吩咐其他人不准靠近,只让南大管事亲自送了吃食来,他则因为暗卫有了那两个黑衣人的消息,出去抓人了。
在房中等了不多时,夏红便回来了。
“姑娘,打听到了,说是许清蝶被送回了府,一个时辰前醒过来的,还哭了一阵子,还派人去找姑娘的下落。”
“真是做戏做全套,不留一点余地啊。”裳华冷哼了一声:“去给我找套利落的衣裳来。”
夏红默默的又下去了,很快带来了一套黑色的长衣长裤,样式很普通,没有任何多余的赘饰。
裳华将那衣裳放在床头,便躺下闭目让夏红给她擦药。
那手腕脚腕上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张牙舞爪的狰狞着,夏红瞧的心里颤颤的,只能勉力维持着表面上的淡定。
吃完晚膳之后,天色黑了下来。
南烨还没回府,外头月光如水已经给路蒙上了一层光影。
裳华换上衣裳,吩咐好夏红在这里看着,便没有任何避讳的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准备夜探沉香苑。
“我们真的要去吗?”
许裳华虽然恨许清蝶,可实在是太胆小,下午的时候还能跟她烧着怒火,愤怒的骂人,晚上就已经开始原谅人了。
“非去不可,不然以后我真怕看见她就想把她掐死。”
裳华利落的翻过了王府的墙头,这高高的院墙对她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许裳华因成了鬼,就从墙里穿了过去,倒也能无压力的跟着。
一连翻了数道墙,裳华放弃这种方式,直接跑到了屋顶上,直直往城西走。
许裳华飘在下面,看着十分不解:“我们要这么跑过去吗,你为什么不出来,那样不快吗?”
裳华扫她一眼:“一,我要是出去,你这身体半个时辰后就断绝生气,再也不能用了,二,若要不用这副身体,怎么能吓到她呢。”
虽然南烨已经让人放话找到她了,外头多有猜测,但只有许清蝶知道她是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的,越是这样她就越要用这具身体,单单一伸手就能把许清蝶杀了,岂不是太便宜了她。
许裳华听罢也觉有理,吓唬吓唬她就行了。
一人一鬼速度自不多谈,飞檐走壁之下,两刻钟不到便摸到了许家的大门。
裳华直接从院墙上跃了过去,许裳华跟着穿了过来,二人避开门房后,大咧咧的就走了进来。
此时还没到亥时,只有睡的特别早的人休息了,下人们才刚开始吃饭,小路上都见不到几个人。
裳华熟门熟路的摸进沉香苑,许裳华虽然知道别人看不到她,不过作为一只新鬼,自一次做这种事还是觉得分外刺激。
许成武和林氏的房间里正在争吵。
裳华趴在外面听了会儿墙角,不外乎是因为许清蝶今日被迷昏的事,两人虽然在吵,可这吵也是因为爱护许清蝶,反而对她这个二房长女,压根就没提起过。
听了一小会,裳华就没了兴趣,直奔许清蝶所在之地。
房内正有细微的说话声。
“小姐,喝了药吧,是夫人怕小姐受惊过度,专门让大夫开的。
“倒了吧?”
“小姐?”
“我不曾惊到,不用喝。”许清蝶的声音听起来慢条斯理,甚至还有点愉悦的感觉,裳华在外头顿时心头火起,一挥手身形闪了进去。
房内烛火跳了跳,屋内黑了一下,许清蝶不由抬头看过来。
看到立在房中的人影,她顿时像看到了鬼一样,骇的手中毛笔啪的一声掉了下来,污了一整副画。
“你……”
“看来你心情着实不错,还有功夫作画。”裳华抬起脚,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
许清蝶紧紧的盯着裳华的手脚,见她行动间丝毫没有任何滞迨,心中有些不解,可很快她就恢复了冷静,唯有心里像沸水一样在翻滚着。
“三姐怎么过来了,你是来看我的吗?”许清蝶站起身来,浑身上下看着都镇定非常。
“是啊,过来看看你。”裳华似笑非笑的走近,隔着一张桌子,突然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来看看你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心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