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孽障！”
许老夫人怒极，许是这几个月生气生的太多了，她竟也没晕过去，一拍桌子：“你让人去陶府问，问问那个孽障到底有没有在陶府过夜。”
许凌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见许老夫人已经气上了头，吩咐红福道：“旁敲侧击一下，别这么直白的问。”
若真的直接问许清蝶有没有在陶府过夜，那许清蝶的名声一点都别想要了。
红福点点头：“婢子省的。”
许老夫人气的胸口直起伏，另一个大丫鬟顺着她的胸口，就这般忐忑难捱的等了小半个时辰，红福脸色更加不好的回来了。
“回老夫人，婢子差人去问了，陶府那边昨儿根本就没见过五小姐。”
许老夫人早已经有些预感，此时竟没有气到哪儿去，沉着张脸道：“去把林氏给我叫来。”
许凌心中一阵打鼓，五妹一直不在家，也不在陶夫人家，那他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
许老夫人目光瞄到许凌，见他表情有异，心中一思量，问道：“凌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许凌一阵踟蹰。
若是真的实话实说出来，只怕五妹在祖母这里就讨不到好了。可要是不说，万一五妹是被别人骗了怎么办，祖母知道还能有个主意。
就这踟蹰的瞬间，许老夫人已经拍了一下桌子：“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尽早说，别让那孽障闯下大祸，到时候就是神仙都救不了她。”
许凌一顿，紧握下拳头，还是决定实话实话，万一五妹昨天真的是被人骗了，也好派人早点将她救出来。
“祖母，我昨晚在外头天香楼，好像看见了五妹。”
许老夫人脸色一沉：“那你怎么不早说？”
许凌苦笑：“昨晚天色也暗，只是看着像，我想着五妹肯定不会出现在那里，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其实是一直放在心上，都没睡好觉，可实在是没想到，五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来人！“许老夫人大怒道：“去天香楼把人给我抓来，悄悄的别让人知道她是谁，这个孽障，简直是要我许家的命！”
下人都觉得事情不妙，也都不敢吱声，飞快的去抓人了。
天香楼是什么地方，那是达官贵人消遣所在，除了里面没有妓子，什么都有，要是五小姐真的出现在那种地方……
老天，这可真是想都不敢想。
许家今日是动荡的，林氏一进门就被许老夫人喝令跪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茶杯就砸了过来，直接砸到林氏脑门上，霎时红了一片。
许凌一脸尴尬，长辈跪在这里，他一个小辈着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跟许老夫人告辞，先一步走开。
林氏的脸在昨天晚上就丢尽了，可是今天她实在是不知道又因为什么。
“林氏，你养出来的好东西，小小年纪不知廉耻，还没及笄竟然都敢跑出去鬼混了。”
林氏蓦然抬起头：“老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许老夫人大怒，又一个茶杯砸下去，碎瓷片四溅：“你说是什么意思？”
林氏不明所以，红福在一旁道：“二夫人，五小姐现在还不在家吧。”
林氏道：“她去陶夫人那里住，现在天还早，等过会儿就回来了。”
许老夫人冷笑，红福又道：“二夫人，方才我们都差人去问过了，五小姐并不在陶府，陶府的人昨天也没有见到五小姐。”
林氏脸一白，摇头道：“这不可能。”
“哼，不可能，我比谁都想这是不可能。”许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昨晚凌儿回来，在天香楼前撞见一个人极像五丫头，我现在已经差人去天香楼抓人，要是将那个孽障抓回来……”
“不可能！老夫人，这绝不可能！”林氏连连摇头：“蝶儿才刚十四，怎么可能去天香楼那种地方，一定是许凌看错了。”
许老夫人冷笑着看她：“那你倒是跟我说说，那个孽障去哪儿了，没去陶府，她去哪了？”
林氏一僵，随后道：“是去她外祖家了，她表姐前儿还说想她，肯定是去她外祖家了。”
“既然是去外祖家，还骗你说去陶府做什么！”许老夫人摆明不信，已经坚信许清蝶就是去了天香楼。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不听你说什么，等人回来了自然就知晓了。”
许老夫人其实也不想许清蝶会做出这种事，要知道未及笄未成亲的小姑娘出去鬼混，一旦传出去许家整个门第都会瞬间坍塌。
今儿要是许清蝶没出这事还好，要是出了这事，就算当今重视人命，不会一根绳子勒死了事，她也不能让这个祸害再露于人前，要么关进祠堂，要么就直接找个偏远的地方嫁了了事。
林氏瘫在地上，身上头上都是湿漉漉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待是漫长的。
对听松堂里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但是这种煎熬总有到头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派去天香楼拿人的人回来了，一同随去的许老夫人身边的郑嬷嬷，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
见林氏瘫在地上，她一声不吭的绕了过去，对着许老夫人一礼。
“老夫人。”
选老夫人坐直身子：“怎么样了？”
郑嬷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冷静的让人觉得情况没有那么严重，可说出的话不异于给了林氏重重一击。
“回老夫人，老奴带着人从后门进的天香楼，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五小姐。”郑嬷嬷也是老人了，而且是生在京城的老人，对一些事情也早已是见怪不怪。
林氏却是猛然抬起头，眼神瞪着郑嬷嬷。
许老夫人闭了闭眼睛，已经没有了半分表情：“她的姘头是谁？”
郑嬷嬷摇头：“不知，老奴去的时候，就只有五小姐一人。”
许老夫人冷笑一声：“去把她带下去，请家法。”
林氏一惊，瘫软的身子猛然直起来：“老夫人，不可！”
许老夫人压根不理会她，好像她只是一滩烂泥，对郑嬷嬷道：“打三十鞭子关祠堂里，以后都不要出来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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