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靖脸上挂着笑,一双紫色的眸子闪闪发亮,形形□□的灯笼陈列在竹架上,满天星子调皮的眨着眼,墨卿城守在她身旁低眉浅笑。一切都那么祥和仿佛两人就这样细水长流,波澜不惊的直到白发苍苍。
南宫靖手里提着一盏莲花灯在前面走着,墨卿城也提着一盏锦鲤小灯笼,南宫靖回过头道:“你不去看晋安第一美人么?”墨卿城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端庄娴雅,顾盼间万种风情,行动处如弱柳扶风,烟花巷的女子如何能敌。
墨卿城对嫣然完全没有兴趣讪讪答道:“若论容貌她远不及你,琴棋诗画更不及你。”
南宫靖很少听见墨卿城夸奖人,正纳闷他是怎么了,突然对自己这么上心。往河里又放下一盏河灯,抬起头看了看他的脸,还是那么俊俏,依旧的冷若冰霜不讨喜,不像她的重楼哥哥笑起来无比温柔。
茗轩远远的看着河岸边的二人,他们是那样的般配还以为这对伉俪会互相扶持一直到白头,肩头的织梦兽突然醒了,眼前的景致瞬间定格,然后从彩色的景致变成黑白的碎片,等再睁开眼,地点时间又换了。
南宫靖刚从贵妃椅上醒来,翘头履踢在宫女的脸上,涂满丹寇的小手拉了一下鞋后跟,穿好鞋子她哭哭啼啼的闹着要见陛下,一众宫女劝不住,她又往人多的地方去找人撒气。
茗轩被吓得不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的女子仍是南宫靖的那张脸,可惜性子已完全变了,变得自私自利,刻薄歹毒,那张祸国的脸没了紫色的眸子,如同凤凰圈养成了山鸡少了灵气。
贤妃带着四个婢女从太后的慈宁宫出来,远远的就看见南宫靖在回廊里教训小丫头,赶紧往回走,想要避开她。这个皇贵妃张扬跋扈,仗着皇恩肆意轻辱宫妃,可是皇上就是喜欢她,久而久之那些被欺负的妃子,也不敢到御前告状了,见了她都绕道走,生怕惹急了她,被一顿毒打。
南宫靖,不,这时应该叫她纳兰初尘,她追了上去,“站住,贤妃姐姐,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只是无缘不曾拜识,今日可算见着了。”她的嗓音经过时间的打磨变的更悦耳了,珠玉落银盘似的清脆响亮。
可贤妃却被这声音吓得花容失色身子瑟瑟发抖,在贤妃身后胆小的宫女已经求饶的跪了下去,贤妃原本红润的脸此刻吓得惨白,一张脸扭曲的看不出表情,浓厚的脂粉也掩不住惧色。如同入狼口的羔羊又气又怕,却只得按耐住心头的怒气悄悄后退,做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纳兰初尘死死的抓着贤妃,翘头履踩在贤妃华丽的裙子上,扬起她的下巴嘲讽道:“你倒是给我躲呀,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贤妃求饶道:“好妹妹,快放了我吧。”纳兰初尘哪里肯放过她,朝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我听皇后说你在太后跟前说我坏话,你是什么身份,就敢在我背后嚼舌根,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茗轩远远的看着纳兰初尘这还是那个言笑晏晏的靖姑娘么,怎么变成这般模样,如此蛮横不讲道理,哪里有半分昔日风采。
大概是动静闹得太大了,慈宁宫里传出话来,纳兰初尘这才停了手,贤妃原本精致的小脸都被打肿了。纳兰初尘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满意足的走了,贤妃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子,哭得死去活来,可惜深宫是不相信眼泪的。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回到自己的寝宫纳兰初尘对着一幅山水画出神,有小太监在珠帘外跪着请安,纳兰初尘让他回了话,赶紧滚出去,小太监说陈贵妃有喜了,悄悄瞒着人现如今已有五个月了,问要不要下手,纳兰初尘微微眯了一下眼,说了一句照旧。小太监领了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这些年她在宫中树立颇多,明知道有人拿她当枪使,她还是明目张胆的谋害皇嗣,简直是不死不休。
茗轩仔细的端详着那副山水画,心里暗暗诧异,这幅画不是要送给花重楼的贺礼么,怎么没有送出去,为什么善解人意的南宫靖变成了心肠歹毒的纳兰初尘,花重楼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