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灵心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诚恳,带着飒爽的笑容,豪迈地拍着她肩膀的少年。
随后将目光转向了齐郁两人,宋牧明显陷入了呆滞,而齐郁则是恍惚中带着一点恍然大悟……你悟个鬼啦!
居然相信了这种话,你到底是有多傻啊!
妈的智障!
少女在心中发出了咆哮,内心的波动达到了极点,甚至想用波动拳打死君玉生,她深呼吸,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试图辩解道:“不,我不是……”
君玉生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别介意,我这兄弟就是比较不好意思,毕竟这样的爱好也不太适合宣之于口……但我想你们迟早会发现真相,不如现在就说清楚,免得发生一些尴尬的事情,你说是吧,特鲁?”
严灵心宛如死一样的眼神幽幽盯住了君玉生。
君玉生一脸无辜地回视,又被少女瞪了一眼,他立马做出伤心状,叹了口气,朝着对面两人摊了摊手。
一副我为兄弟着想兄弟却不领情的无奈模样。
宋牧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奇异,上下打量着严灵心,却怎么看都觉得这就是个普通的女子……不,好像长得挺好看的,咦不对!
他刹那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才对少女的印象完全是朦朦胧胧的,下意识地忽略掉了对方的长相,只有一些淡淡的感觉,但是完全和好看沾不上边,这时候却好似拨开云雾,看清了少女的面目。
他的第一反应是惊艳,然后是冷汗,最后是恶寒。
这个少……年不简单!
最直观的想法一瞬间跳入他的脑海,这样出众的样貌能够不被人注意,本身就很奇怪,明显是有猫腻,但世间奇异功法千千万万,保不准这是别人的独门武功……如此厉害的隐匿之法,也许对方是一个暗杀之道的高手。
是了,这样说来这副外貌就有可能是假的,对方是男的这一点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为了更好地伪装身份接近目标,听说有些刺客确实会在日常生活中去扮演各种不同的人,来锻炼自己的演技。
所谓爱好的说法,估计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但是这样的扮演之法,也未免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一些……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显出这位特鲁的厉害之处。
宋牧目光依然惊悚,却努力做出谅解的模样,艰难地笑道:“阿福兄弟说的在理,特鲁……兄弟,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南疆风气比中原开放很多,只要你够强,不会有什么人敢来嘲笑……我想你们应该是不久才来到南疆吧?”
他话锋突转,严灵心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了君玉生,少年却笑着点了点头,道:“宋大哥明察秋毫,我们确实是一个月前才到的南疆。”
我们昨天才刚见面啊喂!
你是哪里多出来的一个月?!
少女心中腹诽,但看见君玉生还在胡说八道,就放下了心。
宋牧叹了口气,想起了两年前刚到南疆的自己和齐郁,想对这两个小小年纪就不得不逃到南疆来的少年说些什么,但最后话语在喉咙口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只是目光突然落在了君玉生的手腕,问道:“阿福啊,虽然有些冒昧,但能否问一问,你这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诶?
我手上有伤?
君玉生抬起右手,目光看到了手臂上的绷带,顿时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之前那一招万佛朝宗的后遗症,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这个设定了呢。
宋牧嘴角抽搐,看着盯着自己胳膊一脸惊奇的少年,忍不住问道:“真的没事吗?”
手臂上的伤应该不会影响到脑子吧?
“不会啊,”君玉生晃了晃手臂,说道:“手臂上的伤怎么可能会影响到脑子呢。”
“……我说出来了?”
“没有哦,但是你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写着这几个字一样呢,宋大哥。”
宋牧尴尬一笑,道:“阿福你还是说说这个伤怎么来的吧。”
严灵心也不动声色中带着点好奇。
君玉生心道你这转移话题的功力也太弱了点,表面上还是点了点头,看向了齐郁,感慨道:“就是昨日与齐大哥相遇的时候……”
齐郁:???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昨日。
一直谨慎地没说话装聋哑的山贼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躺着也中枪,他一脸懵逼地看着君玉生走到他身旁,带着一种奇异的眼神,夹杂着怜悯和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不说了吧,这对于齐大哥来说,可能是一次不堪回首的经历。”
你这眼神是几个意思?!
这样更加引人探究好吗?!
卧槽你们别都看过来啊……宋牧也就算了,那个特鲁你凑什么热闹?
你昨天不是在场吗?
砍碎我的刀你也有份啊!
想到这里,齐郁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刀,想起了剑光糊脸,想起了不久前被恐惧支配的经历。
——他露出了不堪回首的表情。
宋牧眉头一皱,沉声问道:“齐兄,方才你不想说,我不强求。但阿福兄弟如此说了,我一定要问一句,我们是外人不成,难道你受了委屈,也不肯与兄弟说?”
齐郁表情十分纠结,不是我不想说,是罪魁祸首就在你面前,我不敢说啊!
山贼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君玉生低声说道:“我想此事对于齐大哥,实在是难以回首的痛苦经历,宋大哥何必苦苦相逼。”
宋牧一愣,这小兄弟倒是个难得的良善之人,就是不知道怎么会被逼到南疆来。
少年叹了一口气:“还是我来替他说吧。”
齐郁下意识感觉不妙,就想要阻止,但少年已经看向他,满脸痛心道:“齐大哥,你莫要因为一时郁结误会,坏了和宋大哥之间的关系,以至于生出隔阂来,那件事情,你不说,我来替你说!”
哪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齐郁没来及说话,君玉生已经转向了宋牧,情真意切地气愤道:“我与特鲁才到南疆一个月,无依无靠,居无定所,一直四处游荡,虽有几分本领,却无处可用。昨日,我两人路过一片林子,突然听见打斗声,走近前一看,就发现是一群人正在围攻齐大哥,齐大哥武功虽不弱,但双拳难敌四掌,渐渐落于下风。”
宋牧眉头皱得更紧,这附近都是黑风寨的地盘,怎么会有一群人出现,若是内部的巡山联合起来要对齐郁不利,但一个四脉,怎么会被几个一脉二脉围攻到如此地步?
这与蚍蜉倒拔杨柳,蚂蚁踩死大象有何异?
而若是更高层次的人,他们吃饱了撑的来杀一个巡山?
君玉生好像没有看见宋牧愈发怀疑的眼神,接着愤然道:“我与特鲁一开始也不想多管闲事,但后来,那群人不仅将齐大哥珍视的刀砍成碎片,还、还……”
他说到这里,握紧了拳头,压抑着极度的愤怒,咬牙道:“竟然还要把齐大哥拉进小树林里……”
宋牧始料未及,愕然道:“什么?”
君玉生叹了口气,沉痛地道:“那是一群模样凶狠的壮汉……”
壮汉。
围攻。
小树林。
发生了什么还用说吗?
宋牧胸中忽然燃起了怒火,不可置信地看向齐郁,沉声道:“齐兄,可是……确有此事?”
若是真的那样,齐郁不想说出来也好理解,这样的事情,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难以启齿的。
齐郁目瞪口呆,随后是愤然,他指着君玉生大怒道:“其他的我都忍了,可你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
君玉生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了宋牧。
宋牧上前两步,坚定道:“齐兄,那些人是谁?今日,我必定要替你讨还一个公道!”
严灵心看着齐郁有口难辩的气急样子,心中冷笑。
风水轮流转,今日到你家。
让你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