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陷入一片死寂,只是大眼瞪小眼,显得尤为滑稽,白风翼一脸惊色,如此绝美,乃至就是天地间最完美的一块碧玉,竟然是男儿身,好容易回过神,愣然一笑,摸了摸那张柔滑的脸,入手光洁,肤似女子,果真是天造地设而来,这般神色岂可是作为师父的表情,又一本正经,昂首挺胸,双手背负,眼神有些涣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转过身盯着外边。
好一会,只听他大笑一声道;“李中旬,你这老不死的,故意整人是不是”
不知为何突然会说出这么一句,燕绫纱一脸懵懂,好像自己不该上来似得,听见口气,或许两人间有着恩恩怨怨,只听他深吸一口气道;“十年前么,你给我送来一个妖物,八年前你也给我送来一个妖物,五年前你又给我送来一个妖物,三年前,你还是送来一个妖物,而这一次......”话还未说完,转过头又看着身后疑然不解的燕绫纱,脸上多了一丝无奈,苦笑一声又转过头道;“前面四个就不说了,如今这一个,李中旬,你是要把天下女人逼到绝路”即便是燕绫纱也听出了一点意思,这碍着自己什么事了,莫名其妙。
看去还在气恼中,许久没有理会燕绫纱,片刻,一个下人走到了白风翼身前,毕恭毕敬,不知说了什么,又转身,还未走开,斜眼看了眼大厅里的燕绫纱,人也不由得怔住了,漠然入神,白风翼咳了一声示意,下人才回过神色,侃侃走开,燕绫纱自是看在眼里,自当无所事事,耸了耸肩。
“唉”只听他叹了口气道;“绫纱,男儿身却是个女儿家名字,这父母怎取个这名字,看样子看不出,不知道看胯下么”接着又是自言自语几句,这才回过头道;“绫纱啊,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弟子,记得要守门规”
燕绫纱道;“弟子谨记在心,门规定然一字不漏背下来,绝不让师傅失望”其实这句话,也是从燕老爹哪里学来,白风翼赞许道;“不错,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意识,比起那些吊儿郎当的孩子,可要好多了”如此一说,燕绫纱心头又是说不出的欣喜,燕老爹也很少夸奖自己。
一阵风轻轻吹来,掀起两人的长发,天际间,烈阳已经被被云层遮掩,大厅又是一片寂然,了无生趣,看着白色的背影,猜不透在想些什么,只听他嘴里淡然的说了一句话,或许是天意如此吧,这一下是整个人转过来道;“白云庄主要是靠生意维持,生意上的事,以后你自然就会清楚,眼下你是要尽快熟悉庄里的一切”
不久,又是一个下人走来,白风翼道;“你跟他先去住房,记住了自己住处,可千万不要迷路了”
白云庄占地十余亩,可算是不小,房间也足足上百间,两人弯弯曲曲走过一间间房,燕绫纱不忘四处打量,除了前面还有一二十人住的房间,越是往里面走,越是不见人,要么上锁,要么管着有的还有浓厚的灰层,显然是没人住,记者走过的路,眼前忽的一片开阔,来到一间亭台楼阁,放眼望去,中央偌大水池,池水清澈见底,荷花绽放,幽雅似碧,还有几只蜻蜓,飞来飞去,相互追逐,还有假山矗立,燕绫纱张了张口,第一次看见这般美丽的景色,还以为世间的美景都如山色城景一般,环顾着周围房子,装饰精美,抡起大小都比先前一路走来的要好看多了,仔细数了数,总共有二十间,其中有四间是关着房门的,余下十六间都是紧紧关闭,还上了锁,看来是有人住。
下人带着他到了右面,偏北的位置,来到大门外开了锁,两人走进去,燕绫纱禁不住哇出来了,惊奇打量自己的房间,墙壁是宝贵的玉石砌成,镶嵌的珠宝,各色不一,可谓是色彩斑斓,伸手摸了摸一个光滑冰凉的石头,这要是在市面上,可算得上是上百两银子,又看着床,色泽较为单一,但走得近了,隐隐传出一股香味,这是檀香木所制,窗帘也是玉珠拥挤,可谓是美轮美奂,这简直是用宝贝做成的。
下人道;“公子,这也就是你的房间,还满意吗”
燕绫纱干笑一声,看样子真把自己当成是女子了,若是雪嫣还在,还不笑翻天了,脸上羞红了一圈,下人站在一旁,无意中看到了这边,那张脸看在眼里,渐渐的入神了,眼神又是一片火热,咬着牙,悔恨为什么会看到,立刻转开了脸颊,燕绫纱道;“满意,我当然满意,这么好的房间,我可是第一次见”当下还不忘把刚才看到的风景说一遍。
“对了,师兄”刚刚开口,下人却是一惊,后退一步抱拳道;“小公子,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只是一个下人,你是庄主亲自收的徒弟,以后叫我刘义”
燕绫纱一脸惘然,思量一会,刚才所见难道都不是庄主的弟子么道;“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这庄子如此之大,为何这里的人那么少,区区十来人,还有,刚才过来时房间都差不多,唯独这里,为何如此豪华”
刘义道;“启禀公子,白云庄向来人就是寥寥无几,不说门可罗雀,但也落得个清静,我们只是他的下人而已,当然是住那种平常的房间,至于这里......”刘义似乎回忆着往事道;“庄主本来是不收徒弟的,只是七年前,李老前辈领回来一位公子,大家都十分惊讶,以为他是女儿身,过后才知道是个男子,他就住在哪里”指了指正前方,这里房间都差不多,看不出有何端倪道;“大公子叫做陆芳羽,只知道是一位渔夫的孩子,后来父母双亡溺死水中,据说饿了好几天,被李前辈云游寻来,庄主看了第一眼,也难以置信,欣喜之下就收为徒弟了,转眼快十年了,那长的可是清丽脱俗”
燕绫纱叹了口气,原来陆师兄身世这么可怜,就和自己一样,燕老爹也说了当时自己爹娘的死状,实在分辨不出何人所为,若是知道早就押往官府了,想一想,一阵悲伤涌来,暗自失色,“公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木然一笑道;“没事,就是为师兄的遭遇,心有不平,接下来呢,又怎样了”
刘义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才过了两年李前辈又来了,还是领着一个孩童,长相还是那般,娇媚玲珑,看脸定是看不出是男儿,若非见他上厕所去了男厕,还真以为是个女子,这孩子身世也挺可怜的,父母身为百山门门柱,死在了帝释神殿手下,李老前辈出手相救,这才保住了命,唉,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门派,如何去惹帝释神殿,名为莲水霖”
“身世也这么可怜,三师兄,四师兄也一样么”燕绫纱心里问道,下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神色道;“三公子就好多了,既不知道亲身父母,也不知道姓名,被一个叫做林姓的老伯收养,就跟着他姓名,老伯到观音庙求了签,取名为林雪环”燕绫纱哦了一声道;“这又能好到哪里去”
“要说到四公子可就有点意思了”说着下人眼里的愁苦也露出了一点光彩道;“四公子是被一群魔教妖人掳获,或许也是运气不好,回归途中撞上了李老前辈,当场救了下来,当时见的他一身破烂,才知道是乞丐养大的,本来是没有什么名字,突发奇想,自己起一个小白”
“小白”燕绫纱眨了眨眼,村子里隔壁家大娘养的猪不就是叫做小白吗,脸上不笑,心里乐的开怀大笑,还有人起这么个名字,小人继续说道;“但是,四公子怎么也不回来,李前辈好说歹说,又是哄又是骗,搞得焦头烂额,中途还把老前辈的药材偷来烧了,回到庄里,就是四公子最为淘气,这不是那也不是,庄主也是没法了,这下好了,年纪大了一些,慢慢懂事了,显得沉稳了”虽说四公子只是轻描淡写,但是留下来的乐趣,颇为不少。
“四师兄就叫做小白么”
“小白这名字怎么好,小时候还可以,长大了咋还行,庄主就给他起了个名叫做易紫寒”下人说完,燕绫纱点了点头,四位师兄的名字纷纷在脑一一念过,陆芳羽,莲水霖,林雪环,易紫寒,名字都是如此清雅,不知道四人长成什么样子,燕老爹当年给自己取一个燕绫纱,这下看来颇有几分道理。
刘义道;“所以,在四公子来了之后,庄主也是惊讶,各个长得娇花似玉,也不知道老前辈回报会不会在送来,干脆一点,直接这样动工了”
燕绫纱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如此”这么一来师父又如何是好,所以才有了刚才师父仰天大骂的情景,看来也是欲哭无泪,想想也觉得可笑,世间哪有这样的事情。
刘义道;“小公子,眼下天色已经不早了,小的还有一些要是要办,有何问题,随便问一下子庄里的人,都知道”燕绫纱应了声道;“你去吧,我知道怎么做”
目送下人走后,转身回到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看了眼周围的摆设,一切都是那么整齐,一层不染,眼下的环境配合自己这身黑色,带着灰尘的衣衫,衣袖还破了一个裂缝,又是那般格格不入,轻轻坐在床上,一阵柔软,不像是村子里那么坚硬,这床睡下去不只有多舒服,整个人都倒了下去,清香扑鼻,燕绫纱扑哧一身,打了哈欠,这香味还有些刺鼻,随意翻了翻,只见床前,还放着一整套白色的衣袍,打开看了一眼,好美观的衣袍,上面还绣着莲花,这身穿上去好看多了。
就这么摊开比了下,好看是好看,就是大了许多,一点不合身,折叠好轻轻放回了原处,房间就这么大,看了眼窗前,还有梳妆台看,一面镜子,还有一些胭脂发簪耳饰,样样精美,毫无瑕疵,难道就为他们才准备的如此完善,女装之物,他丝毫不感兴趣,有得住就行了,小山村非常简陋,也照样活得好好的,更不要说,条件眼下这么好了。
房间,光亮一下子变得暗淡了,抬头看去,天际间,乌云朦胧,看来是要下雨了,空气中还凉飕飕的,燕绫纱伸手去关上窗户,眼前,只见一人伸出了修长如枝的手,正要关上窗户,两人面面相望,少年楞了一下,这下天色暗沉,看不清互相的面孔,少年找了招手,燕绫纱也有样学样,算是打了个照面,待得他关上窗户,自己随手关下。
没过一会,只听外边哗啦啦,顿时便是大雨滂沱,轻轻打开门,豆粒大的雨点打弯了池塘里的荷花荷叶,莲藕莲叶,蜻蜓不知去向,看着看着,心头漠然泛起了以前的思绪,虎子哥他们还好么,这些日子,雪嫣怎样了,想起以往的斗嘴,稚嫩的脸上多了一丝惆怅。
思念着以往的一切,渐渐的,睡意袭来,眼皮乱跳,这些日子马不停蹄的赶路,的确已经是身心疲惫了,叹了口气,返身回到床,一头栽了下去,眼眉再也睁不开,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知过了多久,待得再次睁开眼时候,已经是星月当空,群星璀璨了,那场雨下的并不久,走到窗前,打开窗往外看,黑沉沉的一片,显得几分诡异,燕绫纱在山村见得多了,哪会在意,又扫视周围,除了那四间房屋还亮着烛火,余下的一片漆黑。
目光又看着正对面,依稀还记得,那个朝着自己招手的人,当时看不清楚,只记得刘义讲了所有人住处,正对面那间房是大师兄陆芳羽的房间,忽然,外边想起脚步声,燕绫纱赶紧放下窗户,回到了床边,只听敲门声道;“小公子还在睡吗”
燕绫纱道;“没了,我已经睡醒了,有什么事情就进来”
大门推开,刘义走了进来,手中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见得他坐在床上道;“公子已经睡了半天了,这是你的宵夜”
被他这么一说,肚子还真是咕咕叫,这些日子,没一餐是吃的好,当下点点头,刘义放下饭菜道;“小公子,庄主吩咐了,这些日自由我来照看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还有小公子若是要学习修炼之法只管问我即可”
燕绫纱道;“多谢刘叔叔了,以后请你多多照顾了”
“怎敢,怎敢,小公子,饭菜趁热吃了”说完站到一边。
一盘菜燕绫纱毫不客气,三下五除二,扫得精光,看来这一路奔波真是累了,当吃到一盘肉菜,愣了愣,燕老爹虽然喝酒,但从来不吃肉,即便是村里的人给他,也绝不吃上一口,村里有很清苦,吃些青菜就不错了,这一下油腻腻的,看着只觉得厌恶,摇了摇头道;“吃饱了”
刘义就在一旁站着,兀自眼见肉菜不怎么动上筷子,惊奇道;“小公子,这肉为何不吃啊”
燕绫纱也觉得奇怪,自己不是和尚,干嘛不吃肉,眼下如何也觉得油腻,着实很难咽下道;“可能是刚刚睡醒,胃口有些不好吧”
想想也是,年纪还小,一路劳累,这会才睡起来,胃口差了也说得过去道;“不吃就算了,要是饿了就叫我一声”收拾好桌上的碗筷,转身出去。
房间里,又剩下他自己一人,孤苦寂寂,眼下不知做些什么,一手撑着下颚,目光痴痴望着夜空,明眸如星,此刻看去多了一丝苍凉之色,唉,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这会又睡不下,关上房间,兀自一人独坐床头,这时候若是有老爹在就好了,又会讲故事,然后哄着自己睡着,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两手紧紧握成拳,咬着牙,若非是这些正道相逼,燕老爹怎会选择去死,正道中也只有那一群和尚还看得上眼,很容易让人亲近,至于那些门派,都是人面兽心,披着羊皮的狼而已,丝毫没有一点怜悯,燕老爹坏一点就好了,打的他们屁股尿流才好看。
离别前的一幕,燕绫纱怎么会忘记,老爹对自己说的话一字不漏记在心里,九龙神功千万不可被人知晓,当年还是婴孩时,蝴蝶成群相救,百花绽放,一切无缘无故,毫无理由,小小年纪的他,如何会放在心上,三岁小孩都知道,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的花开放,还有蝴蝶哪里会救人,多半是燕老爹是做梦,或者一天揪心糊涂了,尤其是九龙教教主,想了想,我如何胜任。
皱了皱眉,摇摇头,这是燕老爹最后的遗愿,完不成如何是好,到时候连老爹的坟墓也见不到,不能尽孝,就是一个不孝之人,斟酌半刻,自己怎能悲伤不孝子的名声,脑里想起老爹九龙神功的运转,那气势真可谓,气吞山河,威力无比,放眼天下,谁有比得上老爹风采。
如此一想,心头的悲伤尽数消散,脸上多了一分坚毅,九龙神功心法,燕天行早就交给了他,只是被荒废了,当下盘腿而坐,依照燕老爹教的口诀,意守丹田,气息回旋,逐渐运转一个大周天,然后越来越快,丹田处一股真气升腾,周身上下暖和一片,只觉周身如鼓,精神一下子好了百倍,说不出的快感。
待得真气流遍全身,仅有的一丝杂念也消散,灵台一片清明,有些阴郁的面色,变得阳光灿烂,多了一层饱满的光泽,第一层尤其是真气交叉,各自分为,这一关燕绫纱一直没有过,并非过不了,仅是往日贪玩,甚至忘了是什么感觉,两道灵气顺着筋脉流畅,两股真气,念着几句生涩的口诀,竟然开始隔阂,各自朝着不同穴位流通,两手交换,划了一个弧,两只点住丹田,引着两股真气,流向丹田,果不其然,两股不同的真气在丹田处交集,一股雄厚刚强的力量,让整个人都陷入了饱满的知觉。
燕绫纱睁开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汗珠也着实不少,真气分隔,若是没有口诀,只怕已经自断筋脉了,九龙神功果然霸道,照着燕老爹所说,越是往下,越要一气呵成,千万不可泄气,否则精气干涸,很难进步。这还只是第一层还没有练完,天底下,老爹好多功法都清楚也说了一些利弊,都赶不上九龙神功玄妙,仅仅就是这一层,龙游四方,在江湖上至少有了保命的手段,若是第二层,那就是进入高手的境界,到了第三层,那便是绝世高手,九龙神功分九层,燕老爹自述还只是练到了第八层,只算个半吊子,第九层九龙归元,这该有多厉害,想的深入,眼里更是向往。
半晌,回过神后,第一层也并非那么好学,即使是燕老爹惊才绝艳,十五岁开始学,第一层当年可是花了半年才勉强突破,中途放弃了好多次,打好了第一层的基础,后面就看悟性了,到了三十岁,九龙神功到了第八层,就是那时候,看见了绝色女子这才发狂了,隐居二十年,再差也应该突破第九层了。
修炼一途就是为了改善自身,活得越久,修为便是越高,九龙神功堪称决绝顶,几乎无可超越,燕老爹虽是如此告知,可是为何还有平起平坐的三杰,帝释天,千羽泷,以道家为代表,太玄经,天阳诀,圣阴诀,无极玄功,太极神功,九天无量气法等,佛家,天禅功,般若真经,惊天霹雳七十二打等,幽月宫自成一派,莲花诀,据说可以弱化九龙神功。
至于摄魂大法,纯元功,幽冥断魂术,哪一个不是世间一等一的功法,难道是没练到家,还是太难练了,这些燕老爹只说了大概,自家功法如何让外人知晓,只能说这么多了,回忆了一遍似乎还有些纰漏,甚至用手敲了敲脑袋,好像还记得,燕老爹说的十大神功,有五大很久没见过人世了
默然寻思了好半天,猛然间,忘记的记忆突然回来似得,“差点就忘了”咬死了牙关才想出来,道家只有两本最为代表,太玄经,可谓集天下之大成,佛家天禅功也是如此,天山派的无化玄火术,帝释神殿的血阴魔功,据说毁灭终生不沾上因果,朝廷以前有一本八字真经,幽月宫的百花三十六诀,似乎已经失传了,眼下的,都是一些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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