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得口中溢美之词,洪水滔滔一般,三人面色又是难掩的尴尬,微微垂头,明明是男儿身,非得用形容女子的词向,蓝玄月,蓝玄夕两女,尽管知道三人容貌绝美,说是清丽脱俗,尤胜女子,亦不为过,撕下面皮那一刻,禁不住痴痴相望。
好久,渐渐止住,上上下下又复打量三人一眼,目光中却是难以言表的兴奋,半晌没有开口,三人也不知如何回答,跟着低头沉默。
深深吸了口气,摸了摸胡须,开口打破寂静道:“天下亿万众生,能有次大福者,当真是难以遭遇,真不知道你等前世到底是何好人,今生生此好相”
三人相觑一眼,人世间莫非真有前世,蓝玄月道:“大师说什么呢,尽是迷信,鬼怪乱言,人死后如同灯灭,一切烟消云散,死后三魂七魄离散”
虚云摇摇头道:“小孩子,井底之蛙,什么都不懂,说了也是白说,长大了再教教你们”三人耸耸肩,前世今生,轮回之事,仅是半信半疑,看这大师年纪也不小了,说不定随意编来。
蓝玄月娇气一声,噘嘴很不满的样子,虚云也不理会道:“小小年纪,敢跑来云岚城,看来家境不错啊家师何处,有空老夫定要上门拜访”
三人一怔,看来大师并未猜出三人皆自同门,不然可真得把师父的名号说出来,正魔两道跑到东坡岛,师父的名头已经是天下皆知,随意编了个荒言,描述得有模有样,见得虚云点头,深信不疑,三人心头才放松。
虚云叹了气道:“真是佩服你等小子,世道不算太平,也不说跟师门一路出来,途中出了危险如何是好,听你们说的那什么帮,白云帮,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一些二三流帮派,鱼龙混杂,听得倒是不少,至于白云帮,无有记忆,看样子你师父除了生意,修行上就是个白痴,多好的美玉,千载难逢,简直是不识货,白白糟蹋”
听他一口义愤填膺,三人心头不住好笑,师娘说过了,师父资质本来就差,只会识得精致物品,修行一类,只能是个皮毛,因此师娘,一年到头难与师父见面。
三人抬起头,虚云看了个清楚道:“天堂相均匀饱满,如同新月幽雅,好一块美玉,可惜了生在一个白云帮,这损失未免太大了,天意造化啊”说着又是叹息,过一会又默默三人份脸颊道:“还好遇上了老夫,要是其余门派,早就疯抢了”看了眼三人手上面皮,默然一阵道:“果然不愧是生意人,还是有法子,知道用面皮易容”
莲水霖趣意大增,尤其是修行一类,但听得此番感叹,似乎没了希望,师父没什么修行,但家丁不一样,几乎清一色的高手,当下说了几个功法典籍,虚云摇了摇头道:“此等功法虽然厉害,但是仍然不能匹配尔等资质,若是九龙神功,或许还算是合格”
五人微微张口,连九龙神功也算是合格,那要何等厉害的功法才可均质,听来信不过耳朵,只见虚云愁眉思索,片刻道:“只有天魔大法了,或者是云山寺的天照摩莲经,如来般若功,以及已经失传或者残缺不全的功法,太玄经,十法九虚剑,太日真诀等都已经没了”
众人更是不明白,天魔大法竟然比起九龙神功还厉害,那么中原三杰,岂不是帝释神殿为大,虚云又道:“你们很奇怪为何天魔大法比起九龙神功更胜一筹,如果说世间功法也按照一二三等排列,每一等上中下,九龙神功只算是第一等为下,天魔大法名副其实第一等为上,可惜天魔大法也是残缺,不然,后果不可想像,眼下想要讨论一番,只是你等一群孩子,说了如同对牛弹琴,算了,这是往后的事,来日若是有缘,老夫定会详细解释,唉,若非是你等三人,换别人,老夫可是懒得说了”
话落,眼色又恢复原样,看了眼窗外,不知想什么,这时,蓝玄夕凑上来道:“三位公子,不如让虚云大师给你们打分看看是多少,夕儿也想知道呢”
闻言,三人目光一亮,颇感兴趣,见得虚云大师兀自入神,此刻,不便打扰,便没有询问,三人暗自言论,蓝家两女也是七分,看刚才大师表现的一切,至少应该是八分,九分也许有希望,至于十分想也不敢想。
此时,虚云大师回过头道:“刚才听闻五人讨论打分一事,老夫还差点忘了”
五人惊叫出声,险些吓得失魂,未免太神了,莲水霖打个寒颤道:“敢问大师,你老人家是得到仙人吗,我们的话你怎么知道”
虚云轻轻打了他的脑袋道:“老夫如果得道,还会坐在这里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说这些无聊的东西,岂非自讨没趣”莲水霖只得挠挠头,嬉笑一声。
随即,虚云道:“你等三人皆是万中无一之福德,资质极高,若是十分,也分成上中下,八分恐怕都低了,起码九分上等,接近十分”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八分也觉得高了,没想到还是个九分,即使一旁两女,一脸羡慕,又是妒忌,百般交集。
莲水霖谦虚道:“虚云大师,您老人家说笑吧,九分还是上等怎么可能,未免过于抬举,逗我们小孩子好玩呢,我看八分上等可以”
虚云白了一眼,眼中有些薄怒道:“小孩子懂个屁,老夫的话难道有错,不要说你们,就算是正魔两道,老夫评价也是接受的”
三人不会反驳,但是依然会有疑惑,虚云似乎看得出三人心中所想,摇摇头道:“看样子你们很感兴趣打分一事,那老夫就说上一番”沉吟一声道:“知道老夫为何望天入神”
三人只是摇头晃脑,您老高深莫测,谁能猜得出来,虚云道:“八分的还有得一见,至于九分不知道多少年了,没出来一个,如今中原势微啊”
不知为何,又是一声暗叹接着道:“越是朝上一分,便是越难,差距越大,一分到四分,最为普通,一分最少,根基如此奇差的人极为少见,如同傻子,二分也不多见,只有三分和四分最为普通,其中三分最多,到了第四分开始减少,只是不明显,到了第五分,较为显眼了,只算得上合格,不能算是强者,若是五分上等,算的上一个准强者,到了第六分正是跨入强者行列,中原何止亿万众生,六分强者少说也有数万人以上,李清六分中等,已经不错了,至于第七分强者,中原上下,就不好找了,顶天恐怕也就两千左右,至于第八,目前来看,能确定的还不过二十,撑死大概不过一百,至于第九”说及此处,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三人,好一会才道:“再碰到你等三人之前,至少老夫从未想过中原上下能有九分的”
三人相视一眼,原来如此之难,难怪大师刚才那反复无常的神情,莲水霖道:“第九分莫非从来没有过,中原这么大,人杰地灵,即使瞎猫碰上死耗子,总得有点几率才对”
虚云大师道:“话虽如此,亿万众生,哪有这么好的运气,若说是九分,只有千年前民间一个白姓世家的确出了一个不世奇才,白潇霏,一身无极神功,登峰造极,无有可比,可惜的是他并不管江湖中事,自个隐居了,不过从留下痕迹看,估计九分中等”
不久,又停了下来,三人彻底惊住了,欲言又止,根基如此之好,隐居于世,岂不可惜,干一番大事业,芬名千古,如不更好,世世代代,受天下人的尊崇,或许一切又是因人而异吧。
即然九分已经如此了得,第十分又是何等逆天,是不是非一切事物可比,五人已经是迫不及待了,身体也紧紧的挤在一起,就差催问了。
急欲间,虚云又是看了眼天际,面色阴晴变化,似乎在琢磨,又像在苦恼,只稍一会,虚云回头道:“至于第十分,到底如何,老夫也没有答案,只是有一个猜想,但凡第十分的人能出世,必然是天地异兆,就像是太玄剑,以及领悟出的太玄经,荒芜珠,我看十分就是个大圆满,不分上中下”
也不知五人是否明白,说到此处,虚云站起身,对着天敬了一个礼道:“感谢上苍恩赐三位奇子,中原各派重塑有望”
三人不明所以,欲言相问,又觉不妥,到口的话缩了回去,虚云转过身笑道:“老夫太激动了,才有次举动”三人哪会在意,一笑置之。
半晌,虚云才哀叹道:“想想五百年前,中原各派正魔两道,是何等昌盛,远远超过此今中原不知凡几,若非五百年前,中原正魔大战,双方消耗殆尽,今日哪里轮得到帝释神殿一个外夷,耀武扬威,如何会日日夜夜防患朝廷千羽泷,若非天龙教崛起,出了个燕天行,中原各派,早被朝廷统治了”
五人中莲水霖年纪最大,心智最熟,多少明白虚云内心如何愤慨,若非大师提起,想想今日中原,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复往昔,当下,又该如何开口,要说的,要知的,差不多了,只有蓝玄月安慰几句,逐渐变得平静。
莲水霖微微垂目,如何不想中土涅槃重生如当初,仅仅只靠三人,难不成可挽回颓势,帝释神殿,何其庞大,中土尚无任何一派可以对抗,联盟又能如何,没了九龙神功,只是让失败更晚一点罢了,何况自己等人,能找到大师兄陆芳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中原之事,实在不想卷进去。
“眼下该怎么办”易紫寒,话最少也禁不住开口了。
虚云道:“三位小友,眼下你等不便暴露,老夫会加以隐瞒,等待合适的机会”
三人并无此打算,想要推脱,却又不忍心,只得无奈答应下来,虚云欣慰的笑了笑,眼眶里隐约泪水模糊。
这时,虚云也未有多少可讲,见此三人,往日忧虑至少也去了大半,转身正要离去,刚到了大门,却又停住脚步。
莲水霖疑色道:“敢问大师还有何事”
虚云看着三人笑道:“差点又忘了,看把老夫给兴奋的,还有一位叫做燕小纱的朋友,也是你们师弟,何时回来,老夫也想见上一面”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欣喜不已,怎么把燕绫纱给忘了,报上真名,虚云微微蹙眉,又是一个阴阳偏中的名字,怎的几人都是一样。
疑惑间道:“且先说上一说,此子容貌,老夫也好做个评价”语气听来似淡,但眼中的神色,却是更为期盼。
三人不善言辞,描述言语七嘴八舌,异口同声,虚云听来,摇摇头,两女也在旁边纠正,至于燕绫纱的容貌,三人若是空前绝后,他便无有一切能比,两女与他比容貌,只会是抬不起头,因为燕绫纱的容貌,美得不可用言语所说,可说是天工之巧。
闻得言述,虚云想了想道:“描述而言,似乎差了一些,八分上等”
仅仅八分,三人哑然,只怪绫纱太美,描述之词有限,感觉时好时坏,不知长大后会是何等的祸水,天下女色,在他眼前,不过一个陪衬罢了。
夜色显得更深,虫鸣唧唧,烛火边蚊虫围绕,此刻,虚云大师也告辞离开,目送大师走后,关上房门,众人你一眼,我一眼,各有其意,皆不知道如何是好,卷入中原之事,心底里就没准备,如何能成。
只觉得多想毫无意义,先看看日后再说,抛开这一念头,想起打分一事,易紫寒当先道:“八分未免太低了,绫纱也应该是九分,刚才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莲水霖啐了一口道:“我说话,你们两个插什么嘴,说得前言不对后语,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之不是你描述那样,什么好看,又是非常好看,乱七八糟”
眼看要吵起来,两女也接着上前打圆场,然后又问两女意思,蓝玄月想了想,脑海中又是那惊若天人容貌道:“我看十分”
十分又觉得离谱,商议之下,还是以八分上等,绫纱虽是极为好看,但是并非代表根基很好,眼下暂时为准。
两女禁不住困乏,先上了床,此时,仍然不见人回来,莲水霖急得破骂一声,带上三人出去寻找,那小子出了事,如何给师父交代。
推门而出,三人还未走上几步,只听一声轻柔绵绵的声音传来道:“我在这呢”
三人倏地停住,赶紧转身,只见走廊两处夹脚,走出一道瘦弱的身影,不是久去未归的燕绫纱还会是谁,饶有趣味盯着三人,两女紧跟着跑出来。
莲水霖一个劲把他拽进屋里,死死关紧门道:“臭小子,什么时候了才知道回来”
燕绫纱嬉笑一声,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莲水霖也不想多说什么,和气道:“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燕绫纱道:“倒是没什么是,闲的慌出去散散心,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记得天上冒出风的礼花,李大哥出去,便一直在门外”
三人一片惊愕,原来早回来了,言下之意,刚才的话,全听见了,不等三人开口,燕绫纱抢先道:“我到底该几分”
谁也不清楚,林雪环哎呀一声,刚才望了看虚云大师住在一等间何处,眼下没人能评说了,五人摇头示意,此刻没人说得明白。
翌日,日上三竿,阳光斜射进房间,燕绫纱首先醒来,睁开眼,睡眼惺忪,揉捏了几下,看着窗外,光芒灿烂,刺眼难睁,只见天高云淡,碧空如洗,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伸了个懒腰,几日来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周身舒适,神清气爽,掀开被子正要起身,下意识间,思念起周府,转眼看着天际,烈日中天,再过不久,便要到午时了。
不及多想,惊呼一声,众人纷纷醒来,莲水霖半睁着眼,不满道:“臭小子,大清早吵什么,这么好的天气不多睡一会,白白浪费了”话落,转个身又要继续睡去。
燕绫纱怒色难竭道:“什么时候了,还在睡到底去不去”
三人哪有放在心上,大师兄聪明机智,修为不弱,早一点晚一点,还不是一样,说不准还在李前辈那里,决计不会出事。
燕绫纱气急不过,火烧眉目,穿上外衣,冷哼一声,甚至不顾洗漱,跑出了门,三人大惊,赶紧吼道,燕绫纱毫不理会,听脚步声越来越远,三人来不及穿衣,迅速跟上去。
来到楼下,只见四周竟然是空无一人,醉香茗乃是云岚城知名的楼阁,今日生意,差的如此离谱,外边,不见人来人往,家家户户,大部分都关着门。
“各位客观,终于醒了,看样子是要离开,要不要吃点什么”店小二笑迎迎的走上来。
莲水霖道:“来点馒头就行了,小二哥今日怎么不见几个人,安安静静的,莫不是出事了”
店小二愁眉苦脸,沮丧道:“倒是没出事,听说城东一带又绝世异宝出现,好多人都去了,哪还会顾得上醉香茗,一大早,天色刚亮,除了你们,所有人全部离开了”
众人一怔,难怪清净如此,燕绫纱更加担忧,这会已经在周付上了,眼下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拔腿往外跑,谁又能喝得住,莲水霖暗骂一声,易,林二人疑惑不解,找大师兄,也不需要这般心急。
道路蜿蜒,每走一段路,停下询问周府所在位置,众人依照言寻找,只知道周府在紫竹林一带,越走越是靠向山间,最后问了一句,只需沿着山间小路便可。
大约半个时辰,翻过一坐小山丘,眼前豁然开朗,地势平坦,两边竹林密布,中间是一条木板铺成的小路,期间一条溪水横亘两旁。
竹林后,一坐占地百亩的府邸,映入眼帘,林雪环微微张口,比起白云庄,府邸更显得宏伟,楼阁淋漓,鳞次栉比,偌大的水塘,依稀可见,后方依山而建,不愧是一处世外桃源。
易紫寒叹声道:“不愧是个大官,就是不一样”说着,又是羡慕不已。
燕绫纱哪还会多想,奋不顾身,往前冲了过去,莲水霖大惊,眼疾手快,运足真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生拽住衣领,冲出去好几步才挺住。
林雪环摇摇头道:“我说绫纱,你在急什么,找大师兄不需急于一时,何况,我们都不急,你着急什么,真是杞人忧天,早知道把你绑在醉香茗,不带你出来”
此时,他如何会放弃,一脸不甘,莲水霖道:“冲动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竹林里隐藏着杀机”
闻言,微微一怔,默然看了眼紫竹林,沉思一会,还是放弃了,咬着牙,死死注视着前方,众人无奈,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忽的,只听后方言谈声传来,六人躲到一边树林间,人群走过,刚好十人,只见十人走到竹林前,停顿一会,又继续前行,进竹林看不清情势,待的出来时,身后林林总总,跟着三十五人,看样子身手不错,燕绫纱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莲水霖也禁不住蹙眉,看样子为了这一次,正魔两道处心积虑,安排的密不透风,可谓天衣无缝。
“小子,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下次可不再冲动,当心小命不保”燕绫纱只得默默低头。
正要出来,天际间,一道青光落下,身影较为枯瘦,只听嘴里说道:“哎呀,急什么啊,说了十年,就是十年,老夫算是服了”
众人如何不会认得是李中旬,心下大喜,欲要想见,这时,后方又走来一众人,尽是女子,幽月宫主,凤天雪也在其中。
两人见面,凤天雪道:“李前辈来的可晚了”
李中旬道:“宫主还不是一样,这会人都聚齐了”
凤天雪娇笑一声道:“哪能一样,小女子是去了东面,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帝释神殿的人引开,这可不容易了,挺伤脑筋的,碧翎可来不了,得帮着那群和尚敷衍帝释天的那帮人呢”顿了顿,眼中灵光一闪道:“李前辈,我看你也不要藏着捏着,干脆直接说出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中旬不以为意道:“眼下不便说出来,宫主神通广大,未免谦虚了,午时都过了,我看快开始了,我倒要看看问的出什么名堂”
两人没有多言,缓缓离开,走进竹林,再出来时候,人数更多,听得对话,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了,众人不敢大意,只得躲在林间。
林雪环冷哼一声道:“岂有此理,堂堂中原,还怕他一个帝释神殿,没了九龙神功,联盟未必会输,不知道怕什么,敌方未动,自己先势去三分”
易紫寒跟着道:“说的对,中原人杰地灵,何以畏惧”沉思一会疑色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依据天剑门弟子的口述,燕教主隐匿山村,手中还抱着一个男婴,长得绝美,眼下算来,已经过了十年,必然是十岁,不正好跟绫纱差不多么,也不知教主是如何打算的”
言念及此,不禁一愣,绫纱的容貌又岂是言辞可表,看了他一眼,怔怔入神,眼眶包含着少许泪水,听得提起燕老爹,想起老爹临走时的一刻,心如刀绞,如果小路子哥他们再出什么事,如何对得起老爹的教导,若是早日学成神功,就可以保护他们了。
看样子,似乎热怒了他,两人尴尬一笑,绫纱一个十岁的孩子,哪会什么九龙神功,分别道歉一声,只见他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微微抽泣,两人不明所以,只觉莫名其妙,两女上前安慰,燕绫纱蹲下身,抱着头哭的更大了。
莲水霖摸了摸他的头道:“燕教主隐匿在山村,周小路等人自然是和那个男婴一起张大,听教主讲学我想感情怎会一般”
这一刻,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想起燕绫纱这一段日子的神情,找大师兄何须着急,早该想到这一点,竟是忽略了,十年,绝色美貌,如何还能怀疑,一时间恍然大悟,又是难以置信。
林雪环淡然道:“绫纱,真的是你吗……不不不,我是说,一切也只是猜测罢了,就当做是胡言乱语,不要放在心上,我再给你道歉”
尽管觉得明知故犯,还是歉意的说过了对不起三个字,片刻燕绫纱没有在哭泣,抬起头目光空空东东,泪水让面皮裂开了一角,盯着府邸,捡起一颗鹅卵石,只听骨骼声响,刚才还是一颗完整的石头,转眼就成了粉末。
众人大吃一惊,不过十岁,哪来这等雄厚的内力,此时,已经是深信不疑,欲言又止,只盼他会说什么,燕绫纱道:“说的对,这几日来我一直在为小路子他们担心,茶饭不思,小路子他们根基资质不好,燕老爹只教他们读书画画,考取功名,可惜啊,九龙神功,这才练至第一层,我又能做什么,如何对得起燕老爹”
字字句句,夹杂着悲伤,一时也不知如何劝解,正魔两道难免会做出什么事,眼看时过正午,看样子已经在询问了。
莲水霖道:“既然如此,看来是非得进去看个究竟,正好我想到一个法子,周府依山而建,中间开阔,左边无物遮挡,容易暴露,唯一的法子就是沿着山路,从右边过去”
提议无人反对,燕绫纱迫不及待的起身,使劲的点头,没有多说,当先第一个走出去,沿着山道,到了围墙下,大门的下人始终没有察觉,莲水霖第一个跳上墙,四下查探,正好空空无人,挥手示意跟上,至于易,林二人就差多了,还需莲水霖搭一把手,只剩三人时,莲水霖道:“绫纱,被踩两脚没事的”
燕绫纱倒是无所谓,身体贴着墙,半蹲马步,两女娇笑一声,只听嗖的一声,眨眼就到了墙上,身形流畅,颇有火候,众人愕然,两女修学踩两月而已,便会飞了,蓝玄月道:“公子还不知道,睡觉也可以自悟静修,谁让四位公子性情放逸,忽略不学”
四人哑然,一笑而之,掩饰住尴尬,燕绫纱上了墙,六人赶紧跳下,进入一处小巷,还是好两边有大树掩护,不易发现。
府邸宽阔,楼阁也是不少,到了一处院子,依然是空空荡荡,不见人影,众人疑惑,穿过一条走廊,只见前方楼阁冒着烟,还有下人端着菜出来,菜色还未上玩,眼下午时三刻,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厨房里陷入安静,六人走进去,不见一人,看样子已经是最后一道菜了,燕绫纱更是担忧,小路子他们又是如何应付,既然还在上菜,至少现在还安然无恙。
跟着下人又来到一处院子,众人停下脚步,咋看之下,院子不大,不仅有栅栏围住,里面还饲养了鸡鸭鹅兔,还有一间茅草屋,一副乡村的景色,在院子角落,一只大黄狗匍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打盹,下人端着菜肴经过,大狗只是睁眼,看着下人走过,不一会,又趴下了。
莲水霖暗骂一声道:“该死,有一只狗看家,看来是不能过去了,从另一侧绕过去”
刚转身走了一步,只见燕绫纱痴痴的望着院子里的每一处角落,这摆设与村子一模一样,曾经的回忆,村长家就有一只大黄狗,老爹来时,总要去逗弄一番,煞是可爱。
小路子哥他们,从未忘记过村里的一切,两女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才回过神道:“对不起,这里所有与村里一样,看得入迷了”
绕开院子,来到另一侧,一道两层的楼,只是前方,却不见楼阁矗立,一片开阔,迅速走几步,眼前豁然开朗,清晰入目,竟是一个水塘,中央还有亭子玉立,走廊连贯,四通八达,比起白云庄,过之而无不及,林雪环又是一叹声,果然是大官。
水塘前,又是一堵围墙,中间有一扇门,下人端着菜色,走入那扇门,片刻,消失不见,仔细看了眼里面,花团锦簇,应当是一个花园。
六人几乎是飞过去,翻上围墙,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花园极为广阔,连着前方的山坡,看去也显得小,三人落下,花园分成两边,中间石板铺铺成的路径。
为了不暴露,只好在院子里左支右绌,时而上,时而下,也不知到了何处,不久,只听嘈杂声越来越清楚,六人大喜过望,加快脚步,终于冲出了园林。
园林前是一个高坡,走进边缘,俯视下方,好大一出开阔地,一片平坦,人群密密麻麻,少说也有四五百人,离得远看不清容貌。
中央还有一个高耸的亭子,也是唯一的一个,打量场中,所有桌子上,只剩下一桌,不见菜肴,这时,一众下人端着菜色走来,清晰记得,正是刚才尾随的那一批,莲水霖道:“正好赶得及时,还未开始呢”
燕绫纱道:“莲师兄,在近一点可好,远了听不清谈话声”
这个距离实在远了一点,点头道:“小心一点,不要打草惊蛇”
只依靠半只脚高的草林,匍匐前进,直到接近看得清容貌,听的清说话声才停下,看了眼众人,大师兄不在此处,包括李清也不见,除了李中旬,包括幽月宫,凤天雪,还有一脸悠闲的赵琳,身旁坐着几个男子,气势不凡,看来也是高手,一旁就连虚云大师也在,剩下的,穿着一般,平民百姓,实在无法分辨了。
最后一道菜上完,亭子里,一个人影走了出来,燕绫纱暗叫一声,如何不认得是小路子哥,见得安然无恙,总算是松了口气。
周小路举杯抱拳道:“诸位各派朋友,今日光临寒舍,实乃周某三生有幸,在下现在此敬上一杯”说着,一饮而尽,燕绫纱一怔,小路子哥啥时候学会喝酒的,要是老爹还在,非得一顿臭骂。
数百人也跟着惊了一杯,周小路道:“不知道诸位前来所为何事,若是在下知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听一哈哈一笑道:“爽快,没想到周大人说话,如此明了,气势如虹,大义炳然,在下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人,比起那些婆婆妈妈的人,真是烦死了”
周小路道:“兄台说的哪里话,在下哪里有什么气势,不过是应付一下而已”
那人道:“周大人说真是客气,不仅有进有退,镇定自若,而且这风格亦是迥然不同,像极了一个人,天地之下非是燕教主莫属了”
闻言,周小路吃惊不小,面色阴晴不定,沉默半晌,一脸平静,淡然道:“兄台似乎话中有话,既然如此,那也不用拐弯抹角,不妨说一说,看看在下是否知道”
那人又赞美道:“爽快,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知道大人是否知晓九龙神功”
周小路尽管有准备,还是吸了口气,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他们也知道不少,恐怕是隐瞒不下去,沉吟一声道:“诸位即是有备而来,在下也不拖沓,燕教主,就是在下老师,往日教学,四书五经一类,只是神功心法,鲜有说起”
那人道:“教主既然是夫子,神功心法不教,怕是这个理由说不过去吧,周大人可莫要藏捏,对整个中原不是好事,您难道不知帝释神殿发出的天下一合令,没了九龙神功,如何应付,大人忍心看中土落入外夷番邦手里不成”
周小路摇摇头道:“惭愧啊,神功口诀的确知道就几句而已,当年夫子说我等根基不够,只教如何读书写字,修为一事,实在毫无牵扯,若是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时又有一人站起来道:“看来周大人确实记不全,还请知道的,说上一遍”
周小路依言说了四句,便没了下文,那人半信半疑,看了眼赵琳,她点点头,继续道:“看来周大人是真不知道,口诀一事便算了,还有一事,周大人想来知道,当年燕教主抱养的一个男婴,长得极为美丽,乃是天下任何女子也不可媲美,燕教主可是爱不释手,想来是传给了他”
周小路颇为惊讶,看了眼虎子等人,连绫纱都注意到了,当年夫子口口声声赞叹绫纱,根基绝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九龙神功,自是会传给他,眼下,不知道身在何处,这一年多来,挺思念的。
看了眼众人,不得不说了道:“是的不错,教主也百般夸他,想来心法是记得差不多了”
“叫什么名字”忽的,四方好多声音,不约而同传来。
周小路咬咬牙关,这一说出去,绫纱就成了众矢之的,正要开口时,只见一个枯瘦的身影挤上前道:“说了十年,就是十年,干啥非得追问到底,一个帝释神殿有何了不起,咱们中原各派联手,害怕什么”
场中,众人目光始终没有理他,而是落在周小路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周小路蓦然一阵,嘴里缓缓有力的说出三个字道:“他叫做燕绫纱”
“什么,竟然是绫纱,喂,周大人,你有没有搞错”赵琳惊呼一声,难以置信。
周小路道:“您认识燕绫纱,敢问在何处”
赵琳,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的盯着李中旬,隐瞒得可真深,众人目光落到两人身上,白龙使道:“李前辈莫非知道什么人”
只听哼了声,赵琳将前年的事说了一遍,李中旬没有反驳,一脸无奈,众人目光一下子落到他身上,下一刻,只怕又是七嘴八舌的一通询问。
白龙使又复问了句,李中旬只得默然示意,眼下又还能说什么,但愿此刻不要再白云庄,待要发问,一个七八十的老叟走入场中,眼中还有一分欣喜,众人认得是虚云大师。
赵琳道:“虚云大师莫不是来劝解”
虚云笑了笑道:“老夫不是来劝解,而是有个好消息,叫做燕绫纱的孩子,在醉香茗,也不知是否走了,账簿上写的是燕小纱”当下,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不远处,六人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这一下完全败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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