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他怀抱一坛酒坐在街角仰望夜空,乌云蔽月,不见星辰,夜色如墨,雨水打进眼睛里刺痛难忍。
一只白白胖胖的六翼彩蝶飞到他的肩头,讨好地用翅膀蹭着他的脸颊,这只虫蝶由极品虫皇卵孵化而成,从破茧到羽化一直是沈卿远在照料,它将他当作父母般敬养。
沈卿远将这虫蝶从小养大,脱离邪宗后也不忍将它杀死。
只是警告它不准靠近,如若靠近,必然杀之。
换作以往,他可能会一巴掌将它打成肉酱,以免被人认出他邪宗弟子的身份。
这时他苦笑了一下,敞开衣衫,任由彩蝶钻进来避雨。
“你倒是会察言观色。”
次日他衣着光鲜来到赌场。
有人取笑他品行不端,他浑然不觉,连胜十多场,扬长而去。
有人怀疑他出老千,却苦无证据。因为他只是用虫蛊之术,本以为脱离阴虫邪宗后,这些旁门左道永远不会派上用场,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大赚一笔后,他找到卫松林,谎称得了高人举荐信,邀请他去修真名门修仙,卫松林闻言大喜,二人酒楼对饮,彻夜长谈。
卫松林说筑基丹价值不菲,没有巨额银两绝买不到,钱财何处而来?
沈卿远说赌场连胜,都是小钱,赢的场次太多会引人怀疑,需要搞一票大的。
卫松林提议:尹城城南的韩员外家缠万贯,富得流油,其子韩意无勇无谋,可以作为目标,只是韩府中有个棘手人物。
沈卿远问是何人物。
卫松林答,是昔日阴虫邪宗的老相识蔡棠。
沈卿远笑说蔡棠不难对付。
卫松林瞥见沈卿远袖口上的黑色污迹,漫不经心问道:”沈兄,这是何故?“
“哦,墨水。”沈卿远撸起袖子,笑道:“最近在练书法。”
此时走上来两个扫地小厮,其中一个说道:“听说了吗,有个邮差被杀了呢,头都不见了。”
“是谁干的?”
“这谁知道。”
卫松林拈起一块桂花糕点,忽然发笑,笑声连续不断。
“你笑什么?”
卫松林止住笑容道:“我笑蔡兄满口仁义道德,温良恭俭,还真以为他是什么真君子,没想到只是个虚有其表,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沈卿远凤眼微眯,问道:”此话怎讲?“
卫松林遥指楼下一家糕点铺:“那人叫做李沧,我手上这块糕点就是那儿……”
“原来如此。”
“……”
二人畅谈至天明,窗外光线照耀进来,卫松林觉得有些刺眼,喝了一口清酒,红着脸问:“对了卿远兄,是哪个修真名门啊?”
沈卿远放下酒杯,望向窗外,悠悠道:“踏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