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从独孤伽罗肚子里成功滑出,稳婆甲双手接住婴儿,稳婆乙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把交脐(剪刀)肚脐剪掉。
稳婆乙做事很谨慎,她剪之前先预留了一段用细麻线缠扎,再仔细折叠盘结起来,外敷软棉布包扎好,并且嘱咐独孤伽罗千万不能沾水。
稳婆甲把婴儿递给稳婆丙和稳婆丁,她们俩负责给婴儿洗澡擦身。
稳婆丙小心翼翼的把婴儿平躺着,捧在手里。
喝!这小子还挺沉的呢?估计有六斤(隋前一斤约680g)多左右,是个小郎君,头发黑黝黝的,混身都是肉嘟嘟的。
稳婆丁手拿毛巾,放在热水里拧干,轻轻的给婴儿擦拭身体。
婴儿就在稳婆丙和稳婆丁的服侍清洗下,皮肤慢慢的变得红润了起来。
这时稳婆丁要给婴儿擦手的时候发生了异常。
“哎呦!小郎君这手怎么捏得这么紧。”
“我看看。”
稳婆乙伸手过去,和稳婆丁一起把婴儿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扳开。
婴儿的力气肯定是有限的,没有成人的大,在两人合力的情况下很快就把婴儿的左手摊开了。
“啊!”
“啊!啊!”
吓得,稳婆乙和稳婆丁尖叫了起来。
还好稳婆丙,还稳稳的捧着婴儿,不然我们的主角还没有睁开双眼就要见天国了。
独孤伽罗本来还想喘口气,歇一会。
可是听到稳婆乙和稳婆丁的尖叫声,心里一揪,向着尖叫声望去。
只见,二郎被掰开的左手手心里,静静的躺着一个小小的血块,不时的,还有混合着血和水的血珠从手心里滑落在地上,这只小手看着让人瘆得慌,恐惧、害怕。
独孤伽罗是鲜卑族,鲜卑族的人胆子大,而且崇尚武力和强大,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
她浑不在意的吩咐道。
“还不快把二郎的手擦拭干净,看赏钱不想要了。”
听到看赏钱几人赶紧忙碌了起来,就算没有事,都能找到事情做。
独孤伽罗看到几人忙碌的样子,感到很好笑,但是又不能笑出声来,憋着。
话说回来,二郎怎么没有动静啊!眼睛没有睁开,也没有一声啼哭,手脚也没有活动。
“哎呀!你们有谁听到二郎发出声来吗?”
“没有。”
“我没有,听到。”
稳婆甲从稳婆丙手里把婴儿抄起,用手拍打婴儿的屁股,可是婴儿就是没有反应,没有哭闹声,手和脚仍然是一动不动的。
“稳婆甲,你用点力拍打,用力。”
独孤伽罗看到二郎没有反应,叫稳婆甲用力拍打。
“啪,啪啪!”
“啪啪啪!”
看着稳婆甲慢慢的用力加大拍打力度,一下比一下重,可是二郎还是不见反应,独孤伽罗此刻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停,别打了,你赶紧去叫国公进来。”
独孤伽罗叫停了稳婆甲,闭上眼叫稳婆乙出去找普六茹坚。
“你们也别干站着,给二郎穿上,还有服侍我更衣。”
“郎君,不好了,出事了!”
稳婆乙急匆匆的冲出房门连门都忘了关上。
看到门口,还在来回走动的普六茹坚大声喊。
普六茹坚看到稳婆乙出来了,激动的问道。
“孩子生出来了吗?”
“生出来了。”稳婆乙条件反射的回答。
普六茹坚看到面前的稳婆乙,认出了她,之前大郎就是她接生的。
“生出来了,怎么个不好了?”
“小郎君他不哭不闹,没有反应。”
“那娘子呢?娘子平安否?”
普六茹坚首先关心的是独孤伽罗,他很爱他的娘子。
“娘子很好,就是力竭,喝点汤药就没有事。”
“那就好。”
听到稳婆乙的回答,普六茹坚心里一阵放松。
一想到孩子问题,普六茹坚又急切了起来。
“快跟着我一起进去,你们俩也一起来。”
叫上门口哪两个丫鬟一起向屋内走去。
“娘子,身体可有不适?”
普六茹坚进去首先关心独孤伽罗。
“郎君,我对不起你,二郎他!”独孤伽罗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二郎…呜呜呜…。”
普六茹坚看到独孤伽罗哭了,心里一痛向前几步抱住了哭泣的独孤伽罗,安慰的说道。
“娘子,你平安就好。”
独孤伽罗的头顺着普六茹坚的胸膛靠去。
“郎君,你赶紧看看二郎吧!”
普六茹坚从稳婆甲手里接过婴儿,婴儿紧闭着眼,没有哭闹。
只有卡顿的呼吸,和迟缓的心跳。
检查了一遍婴儿的情况,普六茹坚的心情很是沉重。
提起婴儿的双脚,使劲的用手拍打婴儿的背部,用的都是巧劲,他会武功。
可是婴儿就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看着没有反应的婴儿和普六茹坚用力越来越大,独孤伽罗心痛、痛心。
“停,别打了,郎君别打了,我受不了了!”
普六茹坚闻言停手,独孤伽罗马上把婴儿包好。(包包被)
抱起婴儿把自己的脸贴着婴儿的脸,默默的流着泪,无声的哭泣。
“娘子,莫哭!你刚刚生产,身体还很虚弱;再说娘子心善日日礼佛,佛祖一定会保佑二郎平安的。”
这是年纪大的那个丫鬟的声音,这个丫鬟的胆子要么不是一般的大,要么就是和独孤伽罗关系亲近之人。
“春姑,二郎都这样,我心里能不着急吗?”
原来年纪大的丫鬟叫春姑啊。
说起春姑这个丫鬟和独孤伽罗的关系真的是不一般,她是独孤伽罗的陪嫁丫鬟,和独孤伽罗一起长大的。
“郎君,有两位客人求见。”
这时管家闯了进来打破了屋内的氛围。
“我不是吩咐了今日府内有要事,不便见客吗?”
普六茹坚有点火气的说道。
“郎君来人很不一般,是一位独臂高僧和道长。”
管家很认真的对普六茹坚说。
“哟!今日真是奇了个怪,和尚和道士走在了一起,还到我的府邸。”
普六茹坚有些好笑,自从这南北朝开始一两百年来佛门和道门争斗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今儿个还走到一起到我这破落户的府邸,真是奇了个怪!
“郎君,高僧和道长说是为了二郎而来的。”管家担忧普六茹坚怠慢了高僧和道长,惹来佛门和道门的不快,用提醒的语气说。
“郎君莫要这样,管家快快有请高僧和道长。”独孤伽罗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况且事关二郎,制止了普六茹坚的不当,叫管家去把老和尚和老道士请了进来。
少许时间,老道士和老和尚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屋内。
本来按照规矩见客人,是不能把客人带到后院的。
但是在当下紧急的情况,普六茹坚夫妇也就没有讲究那么多了。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高僧和道长有礼了,普六茹坚(独孤伽罗)见过两位。”
老和尚和老道士进门对着普六茹坚和独孤伽罗就各打了一声招呼。
普六茹坚和独孤伽罗同时对着老和尚和老道士行了一个拱手礼。
“高僧求求你们救救我家二郎吧!”
双方寒暄过后,独孤伽罗率先开口,独孤伽罗很关心婴儿的健康,母爱的伟大。
“是的二位高人你们赶快看看我们家二郎吧!”普六茹坚随后也催促着。
挥手示意抱着婴儿的年轻丫鬟,让她把婴儿抱给老和尚和老道士看。
因为独孤伽罗刚刚生产,身体虚弱,就把婴儿给年轻的丫鬟抱着。
“道兄,你请。”
老和尚很有礼貌的示意老道士给婴儿看病。
老道士也不客气,凑近看了看婴儿。
“娘子,你来抱着令郎,贫道来施法。”
老道士叫独孤伽罗抱着婴儿。
独孤伽罗没有立马去抱婴儿,先是望了望站立在一旁的老和尚,在老和尚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再按照老道士的吩咐抱起了婴儿。
独孤伽罗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老道士拿起佛尘在婴儿的头上挥舞起来,嘴里劈哩叭啦的念叨着咒语。
“无量天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a href="/cdn-cgi/l/email-protection"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2e0a6e">[email protected]</a>。”
除了前面的两句咒语,其余的后面咒语,普六茹坚表示一句都听不懂。
老道士嘴里不停的念叨咒语,手中挥舞的佛尘也没有停止,不止没有停止而且挥舞的更加疯狂,了。
佛尘上不停的掉落一些灰色灰尘,这些灰尘围着独孤伽罗一圈。
“阿庆!”
终于独孤伽罗受不了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哇,哇哇!呜呜!嗷嗷!”
婴儿哭了,扯着嗓子的哭了,哭声很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憋了很久,一直吐不出来,这一哇哇大哭,就通畅了。
婴儿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独孤伽罗看着怀里的婴儿,听着呱呱大哭的声音,两行清泪再一次滑落。
但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这就是喜极而哭。
“感谢道长,道长真是神人也!”
普六茹坚对着老道士躬身行了一礼,连连称赞老道士道法高明。
“无量寿尊!郎君缪赞了,些许伎俩无须挂齿,贫道今日专为令郎而来。”
老道士谦虚的回了一礼。
“阿弥陀佛!道兄法力高深,贫僧自愧不如。”
老和尚也上前恭维了两句。
“郎君贫僧也是专为令郎而来。”老和尚也符合到。
“噢!”普六茹坚听到二人的话,思索了一下道:“管家去把大郎叫来拜见二位高人。”
独孤伽罗看着老道士和老和尚有要事要和普六茹坚谈。
“春姑,你帮我送她们六位出府,答应她们的看好钱,一分都不能少。”
稳婆六人也很识趣,知道他们几人有话要说。连连对着独孤伽罗称谢行礼,在春姑的带领下出府去了。
“郎君不是大郎,是娘子怀里抱着的二郎。”老道士对着普六茹坚说道。
老和尚也在一旁阻止了要去请大郎的管家,两人配合还很默契的。
再说此时正在独孤伽罗怀里的婴儿,也就是我们的主角杨广。
在普六茹坚和老道士他们对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哭泣了。他已经回魂了,能够感知外界的一切。
“我不是得胃癌晚期死了吗?怎么又有知觉了?还能听到人说话?”
“他们在说什么?有的怎么听不懂,这口音怪怪的,有点像是闽南语,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说的话一定是汉话。”
“郎君,之所以今日我们二人主动找上门来,是因为贫道推算出你们家二郎今日出生,而且贫道还要告诉你,你们家二郎关系天下,他的生死很重大。”老道士很是郑重的对普六茹坚说道。
“是极!二郎往后贵不可言,不能有半点闪失。”老和尚也出声符合道。
“他们在说什么,一口天下,一口重大,还贵不可言,大事件?我的眼睛怎么睁不开啊!浑身上下怎么都没有力气,不能动啊!”杨广努力的集中自己的精神意志,好让自己的意志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
加油杨广你能行的,你一定能行的。
“啊!”杨广一声使尽全力的大吼声,当然这个吼声是属于婴儿的吼叫声,在屋内的成人听起来和婴儿的哭声没有区别。
吼声过后杨广的右手动了,因为杨广是用尽了全力,全身的力气集中在了右手,所以右手的力道还不轻,打在了独孤伽罗的胸上。
“哎呀!小家伙还打我。”
独孤伽罗很明显的感觉到左边ru房被轻微的击打了一下。
“还哭了,我看是饿了。”
“冬梅,你把几案上的羊奶拿过来给二郎吃。”
独孤伽罗转头叫身后年轻的丫鬟说道。
“是,娘子我这就去拿。”
冬梅,原来那个长得漂亮的年轻女子叫冬梅啊。
在冬梅把羊奶喂到杨广嘴里的时候,刚好杨广很渴,也不管三七二一,张嘴就喝。
这奶还是热乎的,是鲜奶。
喝饱了的杨广此时已经充满了力量,很是轻松的就睁开了双眼。
睁着大大的,圆眼睛的杨广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所处的环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的仙姿佚貌、婀娜多姿、玉容花貌、齿白唇红的少年妇女(独孤伽罗现在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纪),这妇女真的很好看,按照自己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可以打9.5分以上,详细的端详了一下,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彪悍的霸气,冲着这股霸气杨广知道这个女人自己惹不起。
不过自己此时正被她横抱在怀,这关系很不一般啊!杨广此时才发现不对,我怎么被人抱着?还有我怎么变小了?变成婴儿了,那抱着我的又是谁?
一张年轻的脸蛋正在靠近自己,这张脸蛋很白净没有浓妆艳抹,很漂亮。
秀气的双眉,炯炯有神的双眼,被细长而弯曲的眼睫毛圈住。
有点高挑的鼻梁和有点尖的鼻头,樱桃般的小嘴,真的很心动。
咦!她要干嘛,干嘛把我的羊奶拿掉了。
看着装着羊奶的羊皮袋要被她拿走,杨广赶紧伸手拽着,可是他的手劲,在冬梅的动作下可以忽略不计。
“小家伙睁眼了。”
三人虽然在交谈,老道士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婴儿身上。
“阿弥陀佛,这眼睛大大的一看就有慧根与我佛门有缘。”
很显然这老和尚的注意力也在婴儿身上。
“无量寿尊,依贫道所看小家伙根骨奇特很是适合修炼我道门的武学。”
老道士很厚颜的说道并伸手从宽大的袖袍里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本书给拿了出来递给普六茹坚。
普六茹坚捧着双手虔诚的笑着脸接过老道士递过来的经书。
经书到普六茹坚的手里,普六茹坚还没有来得及看到书上的字。
就被已经走到他身边,抱着杨广的独孤伽罗伸手抢走了。
在普六茹坚一脸郁闷的状态下,独孤伽罗看到了书上写着《太上经决》四个字。
《太上经决》,这就是传说中道家最强的书。
独孤伽罗赶紧把书反过来和小杨广一起放在怀里。
当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瞒过我们的小杨广的眼睛,我们的杨广可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了,这点事能瞒过他。
《太上经决》这四个字他可是看见了的,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就这四个字就不一般,更何况还是这个老道士给的。
好东西得自己收藏着,再说这东西都送到自己的怀里了,那有让出去的道理,杨广把自己的身体和书贴的紧紧的,一只小肉手还抓着书的一角。
几人的一举一动都很默契的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老和尚看在眼里也不点破更不说破。
“阿弥陀佛!郎君…。”
“高僧,我儿命薄,适合在家修养,佛门圣地不可叨扰。”
老和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独孤伽罗打断了。
“独孤居士(独孤伽罗是佛教徒,在家修行的),贫僧无意指引令郎加入佛门,我这里也准备了一件佛门至宝要交给他。”
老和尚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了独孤伽罗。
老和尚递书时,很有意思,封面朝下,好像怕被谁看到书长什么样。
独孤伽罗接过后,同样把书放入怀中。
当然同样又被小杨广给贴着收藏起来了。
普六茹坚郁闷的站在一旁看着独孤伽罗的一番操作,很是无奈,家有“贤妻”,那年头流行夫人主持门户。
“敢问道长道号和高僧法号?”
普六茹坚也是能人,又是一张灿烂的笑脸把方才的郁闷一扫而过,对老道士老和尚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老道士甩了甩手中的佛尘很是高深莫测的打起了玄机。
“施主,老衲也不能说,机缘到了,你自可知道。”老和尚很是礼貌的对普六茹坚说道。
老道士从袖袍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独孤伽罗:“好好保管,当孩子三岁的时候打开锦囊到城外青云观找我。”
“臭和尚该走了,我们在这里待久了,会给他们招惹是非。”老道士说完就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独孤居士,这是老衲的一点心意。”老和尚说着把挂在脖子上的佛珠取下来递给了独孤伽罗。
“郎君不用送,贫僧和道长找得到来时的路。”老和尚制止了普六茹坚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