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也没说话，传来酒入杯中的声音。良久以后苏煜：“总是这样他才放心么？”

碳火熏得我眼睛疼，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帝王心术，总归是与你我不同。”

苏煜笑起来：“是啊，总归是与你我不同。”

我将手放在炉火旁取暖，搓了搓。转过头看着苏煜：“别想这些了。你瞧，月亮又圆了。”

苏煜抬头看着天边的圆月：“那日我还以为我终于回来可以护你周全，终归是我太过懦弱，这一场场风雨终归是没能为你挡住。”

我摇摇头，笑起来：“你看，苏澈也并没有为难他们啊。大家都活的好好的，你也要活的好好的。”

苏煜摇摇头，望着我的眼睛闪烁，一眨不眨。我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这样看着我？”

他笑起来，又摇摇头：“我的阿瑾，从未为自己考虑过。”

我一听笑起来：“我哪里没有为自己考虑了？几次三番在苏澈面前提起你，好容易任性了一回，却是将一切都搭进去了。”

苏煜摇摇头：“是我无能。”

“还说这些做什么？成王败寇，该认。此次出征也是为了扬威，若是胜了也是给新帝挣了脸面，可得全力去赢。”我又倒了杯酒，“你这儿怎么还有桃花酿？”

“春日里酿了存着的，你可喜欢？”

“喜欢，喜欢极了。”我笑起来，一饮而尽，“苏煜，你说，若是我们都死了，他可还会为难他们？”

“你得活着，既是他要你去，那你必要看着我以身殉国。”

“可我不愿。”

“你看，下雪了。”苏煜抬手伸出了亭子。我转头也见到薄薄的雪花飘下来，如细雨一般，不动声色。

苏煜悠悠的开口：“那日佳嫔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雪，轻飘飘的。第二日的时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所有人都知道发生过的是怎么也回不去了。”

我只知道他们兄弟二人小时候关系很好，后来苏澈生母佳嫔殁了，两人就疏远了。再后来苏澈被过继给皇后，两人之间就越发的远了。这其中种种我也曾怀疑过，但终归也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

苏煜转过头来：“佳嫔，死在母妃手里。你不是常问我后来为何喜欢玄色的衣裳么？那时佳嫔为表善意送了件月白的袍子来给我穿去上学。母妃那日给我换上了那件袍子，叮嘱我无论如何不许言痛。我虽不解但也照做。后来不知是谁望见了衣领处的血迹，母妃彻查，查出衣服中藏着细针，衣领处衣衫薄才会有些许血迹印了出来。意欲谋害皇子，其罪当诛。后来他就是皇后的养子了。”

“怕是毓贵妃也未曾想到最后竟会是这般结局。”

“母妃只想着此次帮皇后拿了个皇子，以后会好过些。况且我非她亲生，如此利用又有何不可？”苏煜说着说着竟笑起来，“阿瑾，你可知我是如何羡慕你？不止我，想必三哥也是羡慕你们一家的吧。”

“苏煜，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