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颜带着霍亥和二五眼,三个人骑着一匹马一头驴,出城了。至于为什么把小毛驴带着,她有自己的打算。霍亥和二五眼是半吊子,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唯一的优点就是那张嘴。两个人共乘在有灵性的小毛驴背上,也多了一份安全保障。这两货,一前一后,霍亥就像豆芽菜一样依附在二五眼那枚土豆上,刚好合适。
要是真的跑起来,月颜的座下马根本跑不过小毛驴。这人高马大的马也不一定比短小精悍的驴跑的快,这就是事实。
城外,一切如常,目光所及之处,三面都是山连山。月颜有些犯难和着急了,不知道该往何处寻找戾姆族人,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忽然,东方的空气中传来隐约的琴音,月颜心头一震,做了一个决定:“东方有琴音,我们往东边的深山去寻找。”
霍亥和二五眼两人各自用手笼着耳朵细听了一会儿,嘟囔道:“神尊大人,哪有什么琴音?什么声音都没有啊。莫不是听岔了?”
“你们当然听不见,别废话,跟上就是了。”
月颜催马当先,她相信这琴音不会平白无故地响起。能从远处深山中传来,这弹琴的人必有深厚的内力,不是普通人。
……
越往东走,琴音越清晰,如潺潺流水,似鸟虫轻唱。马背上和驴背上的人渐渐心情舒畅,差点忘却了他们是要去寻找一群暴戾的野人族群。
琴声最浓处,是山中一片竹林。几间茅屋,一圈篱笆墙,这里是绿荫笼罩下的人间仙境。
庭院中有十几人,或席地而坐,开怀畅饮;或矫揉造作,读书诵词;或弄剑舞刀,仰天长啸。是荒诞不羁,又是各得其所。
石桌旁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的青衣公子,即使坐在那,也比二五眼站着高。就是他在撩拨琴弦,弹琴度曲。他的长发遮挡着半边脸,纤纤玉指伴随着琴弦左右跳动,微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编织的世界中。
“此人虽土木形骸,但风姿特秀,如孤木独立,亦如玉山将崩,非常人也。”
月颜脱口而出,把曾经形容图赞的话语用来形容青衣公子,似乎更为贴切。
“哦,藏在山中装腔作势,还长的都不赖,一定是妖人,那什么族人。”
霍亥自诩高明,却被二五眼跳起来抡了一巴掌。
“得了吧,你没看见戾姆族人的人头?他们可是一副野人像。怎么会长的像翩翩佳公子?”
……
也许是月颜他们的动静惊动了院中人,琴声戛然而止,院中齐刷刷投来探究的目光。只有弹琴公子不急不躁,依旧微闭着眼,朱唇轻启,声音浑厚道:
“院外来客,何须探头缩脑?何不进来一叙?”
只需一句话,却彰显着他是这院子的主人。月颜一直羡慕那些本色风流,思山林而志在草木的隐士之流。今天正好有幸一睹放浪形骸之人的风采。
咳咳,月颜清清喉咙,带着霍亥和二五眼,迈着稳稳的步伐,沿着小道走进了院中。她要会一会这群荒诞不羁的奇葩。
“君等任其性,适其情,参差百态,是学先贤隐士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