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的英勇吓退了他们?”陈思远也不管那身婚纱,她画了格子在地上跳来跳去,耳边那缕头发也跟着跳来跳去,陈启辰看得有点心痒痒,不由得想上去摸一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发型倒是一直差不多。”陈启辰说。
“别给我打岔啊,今天你必须老实交代,那晚上我从昏睡中醒来,你一脸都是血,伤口还都是在同一个位置,把我吓傻了!”陈思远嘟着嘴,盯着他的眼睛,“但是我跟你讲,就算我再傻,我也知道那肯定是同一个人造成的伤口,说不定还是你自己打的!”
陈启辰把脸别到一旁,“我用他们老大威胁他们,然后他们就怂了,怕我真的弄出人命,就放我们走了啊。”
“还想骗我!”陈思远跑过去揪着他的耳朵,“那时候我还醒着呢!”
“年代太久了,你记错了吧!”陈启辰打着哈哈,“那时候你都吓晕了。”
“你嘴里到底还有没有实话了。”陈思远突然不揪他了,一脸认真地在他身边坐下,“说吧,我猜了很多年了。”
当年......
陈启辰表情狰狞,眼神里的闪躲和懦弱荡然一空,他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跳,刀刃微微嵌进了那个混混的脖子,点点血丝染红了刀刃。
“阿辰你不会是想把他弄死吧?”那个醉醺醺的声音说。
“苏天!?”陈启辰这时才反应过来,意识到那个声音属于苏天。
苏天抢过陈启辰手里的刀子随手扔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站直了,“陈启辰你给我记住!我们男人,不需要用威胁这种卑劣的手段,堂堂正正地跟他们打一架,直到一方全部躺在地上为止!那些躺在地上的,敢动一根手指,就把他的手指踩烂,动一下眼睛,就抽到他不敢看你!”
他又看向林自魏和那群小混混,“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们打扰我睡觉就算了,还想打我兄弟!”
“草!”
“你他妈谁啊!”
“喝醉酒的傻逼吧!”
叫骂声起此彼伏,林自魏率先冲了上来,那群混混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跟着就冲了上去,“弄死这傻逼!”
苏天深呼吸了一口气,这让他稍微压制了一点醉意,他把手中的酒瓶往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砸去,然后捡起地上的棍子就迎了上去,一对八,看起来毫无胜算的局面。
陈启辰站着一时间呆住了,他知道苏天打架不要命,可他喝了酒还这么玩,一个不好就会出事。
苏天一棍子砸在一个人的头上,然后反手一扫把周围的人逼退,肾上腺素的分泌和酒精的作用让他浑身燥热了起来。他紧跟着两棍全部敲在那个人头上,力度之大直接让那人脑袋开了花。
但很快他就被围住了,后脑挨了一记闷棍,打得他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那些拿刀的此刻也不管那么多,见着机会就砍,苏天因为闪躲不及手臂挨了一刀,但他好像浑然不知疼痛似的,一棍子把刀手扫退,紧接着棍子脱手,准确地扔在了刀手的脸上,刀手捂着眼睛闪到了一边,但另一只手还是握着刀伺机报复。
这些都是刹那间发生的事情,不过两个照面,双方都用了最狠毒的攻击,誓要把对方打趴下。
陈启辰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喊着冲了进去,一脚踹在苏天身后想要敲他闷棍的林自魏腰上,林自魏一个踉跄,还没有回过头,陈启辰跟上环住他的脖子,膝关节狠狠地撞击他的腰部,尽管没有造成严重的损伤,但林自魏也扶着腰失去了战斗力。
“比我还狠。”苏天背靠着他啧啧赞叹。
“还剩五个。”陈启辰喘着粗气说,他的眼神扫过那些小混混,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算上被打倒的,只有七个,少了一个!
“发现少了一个?”一个玩味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干净的青年,很难想象会和这些混混是一路人。别人嘶喊吼叫的时候他悄悄地站在人群后面,在他们打斗的时候他悄悄地绕到了后面,把陈思远和黄月给打晕了。
他伸手去摸陈思远的脸,“啧啧,两个都是美人胚子啊!”
“别碰她!”陈启辰只感觉心里有一把火把他整个点燃了,一股热血从头顶流向四肢百骸,随后杀意如同雨后春笋般在他脑海里滋生着。
“你看起来很在意她啊。”青年手往下挪动,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启辰,嘴角是得意的笑。
“我让你他妈的别碰她!”陈启辰大吼着对男生发起冲锋。
青年轻蔑地笑,他掏出刀子在手上抛,“你最好别过来,要是吓得我接不住刀,划伤她的脸就不好了。”
“混蛋,”陈启辰骤然停下脚步,他握着拳头,咬牙切齿,“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
“威胁是最没用的伎俩,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威胁别人。”青年说,“你伤了我老大,雇主也被你打趴下了,这样吧,你们两个自己把自己打趴下,我放这两个女孩走。”
陈启辰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他,“你保证?”
青年收起刀子,“我保证。”
“阿辰,别信他。”苏天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陈启辰,他被砍的伤口一直在流血,酒劲过去之后痛的几乎要昏过去。
“小屁孩你还在犹豫什么!”青年大吼,把陈思远罩在身上的外套扒掉,“给你三秒钟,三秒钟之后,我就不敢保证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了!”
“别!”陈启辰拳头因为握得太紧,指甲嵌进了肉里,心里的憋屈和内疚让他恨不得咬碎了牙齿。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不能保护好陈思远和黄月,还连累了一个苏天。
“别......”陈启辰大口大口地喘息,好像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进肺里,那种无力感快要把他压垮掉,他想保护陈思远,可是他无能为力。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此,你在错的年纪遇见一个人,你想对她好你想保护她,可是到了最后才发现你根本做不到;而等到有一天你有能力了,那个你想保护的女孩已经走了。
“3!”
“2!”
“阿辰,别信他啊!”苏天嘶哑着声音说。
“阿天,对不起,连累你了。”青年的催促的声音成了最后一根稻草,陈启辰不再犹豫,捡起一根棍子,朝自己额头上狠狠地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