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以后，修真界的事情全部交由汪淼儿，而魔界的事情仍然由穆夜暂管。

但是汪淼儿一个人是处理不好那么多的事务的，所以莫罡风经常在旁辅助。渐渐地，汪淼儿也开始成长起来了。穆夜经常和汪淼儿二人在一起处理事务，现在两方是盟友，经常会有事情需要讨论才能决定。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但是林九渊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他……那个人，怎么样了？”终于，汪淼儿还是忍不住了，问穆夜道。

穆夜抬起头看，看了汪淼儿一会儿，叹了口气：“还是跟之前一样，几乎没什么动静。”

“是吗。”汪淼儿叹了口气。

……

距离最后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了。林九渊还是没有醒来。

汪淼儿闷闷地坐在树下。时间越来越近了。

林九渊如果醒不过来的话，对他们来说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现在的局势看来，剑阵的组成是必须的了。

八荒的位置空缺着，剑凡表示他自己可以顶替八荒位。

“老朽虽然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但是一柄剑还是挥的动的。能在这个年纪为修真界再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老朽也很高兴。”

剑凡是这么说的。

汪淼儿没有理由拒绝，事实上也没有比剑凡更好的人选了。林九渊他们可能不太明白，但是汪淼儿知道，即使是她现在和拿着八荒的剑凡一对一地比试一番，汪淼儿胜出的概率都是小成的那一边。

而作为阵眼的汪淼儿……或许对她来说，她的“生命”大概就停留在剑阵结束的那一刻了。

但是汪淼儿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此刻她想的就只有把面前的这个难关渡过去。她一点都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为了修真界，她愿意牺牲自己。

这是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和教育。

“你们修真界的那个剑阵……怎么样了？”汪淼儿正想着这件事，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

这几天这个声音汪淼儿听的太多了，是穆夜。或许只是一次偶遇而已，穆夜看到了坐在树下的她。

“差不多了吧。需要的话，我们不会吝啬的。”汪淼儿没有回头，答道。

“啊，是吗。”穆夜沉默了几秒钟，“那真是……谢谢你们了。很抱歉，陛下他还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嗯……”汪淼儿轻轻应了一声，想起了在人界的时候林九渊的所作所为，轻轻笑了起来，“没关系啦。让他好好休息吧。”

“有什么话想对陛下说的吗？”穆夜问。

“话？”汪淼儿思忖良久，苦笑了一声，“恐怕，说了他也不会听吧。”

“什么话呢？有些话，不说是不会明白的。虽然说了也未必明白。”穆夜道。

“也是。”汪淼儿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道，“那就跟他说，如果我们熬过了这一劫，以后请对修真界手下留情一点吧。”

穆夜不语，良久以后才道：“好，我会替你转告。不过，这句话好像，还是你亲自跟陛下说比较好吧。”

“谁知道呢。如果他明天醒过来的话，我就亲自跟他说呗。”汪淼儿轻笑道。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穆夜说着转身。

“嗯。再见。”汪淼儿仍旧没有回头。

穆夜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汪淼儿突然发现，天上的月亮还是挺圆的。

算了算时间，今天好像是十四，明天是十五……后天就是十六了。

难怪月亮这么圆。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看见的圆月了吧。

挺好的。汪淼儿想起了她很多很多个圆月的晚上，跟林九渊在一起的往事。

人生苦短啊。

……

白天，莫罡风发现汪淼儿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太好。眼睛旁边还有一个黑眼圈。

“少掌门，您没休息好吗？”莫罡风有些担忧道，“要不您再去休息一会儿？”

汪淼儿摇了摇头，笑起来：“反正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不睡便不睡了吧。”

莫罡风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看着汪淼儿在桌边坐下，突然走到汪淼儿的身边将她的椅子从桌边拉开。

“今天您去外边走走吧，事务我来帮您处理，今晚跟您汇报。在白天的时候，您可以去外边休息一下放松一下。”莫罡风认真道。

汪淼儿抬起头看向莫罡风，盯着他的眼睛良久：“你这是在同情我，可怜我吗？”

莫罡风一惊，然后回答不出来。

其实汪淼儿说对了，他看着这样的汪淼儿，的确有些不忍，对她有些同情怜悯。只是他没想到汪淼儿居然这么轻易就把他看穿了。

“我没事。反正怎样都是过，在这里……我觉得也还不错啊。”汪淼儿将椅子挪回桌边。

穆夜在一旁坐着，不语。

午间休息的时候，穆夜再次走到医务室看了一下林九渊。林九渊仍旧是之前那副样子，看上去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

“陛下，您什么时候醒过来呢？”穆夜走到了林九渊的身边，轻轻叹了口气，“我觉得……汪姑娘其实也不错，如果能救她一下的话，还是救一下吧。”

如果林九渊真的醒着，穆夜或许还不敢说这番话，因为这话听上去似乎有那么些谋反的意味……居然会觉得曾经的敌人还不错。

但是这是穆夜的真实想法。在穆夜看来，汪淼儿其实就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天真的善良的单纯的会为了修真界牺牲自己的小女孩。

这让穆夜有些觉得难受。其实魔族不应该拥有太过丰富的感情，但穆夜的感情从小开始就很丰富。

又坐了一分钟，穆夜站起身，离开了医务室。

“快醒来啊，陛下。”快要走出去的时候，穆夜很轻道。

穆夜离开大概五分钟的时候，林九渊的眼皮，轻轻颤了颤。

……

“你说，战争有什么用呢？征服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这一切能带给你什么呢？”

“那你说，除了这些，又还有什么呢？”

“这……就要看你自己所思所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