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师傅。”剑凡的声音低了下去，但还没等敖星渊松口气，剑凡话锋一转，“但是，师傅，如果我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我可以跟她过更幸福更久的日子。”

“你这个臭小子……”敖星渊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着剑凡。

“师傅，你说的，匹夫有责。我也有责的。”剑凡说着，站起了身。

黑雾中的生物笑了起来，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相互摩擦。剑凡看着黑雾，根本无法看清藏在黑雾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走吧，你打不过它的。”敖星渊说着，突然伸出手拽住了剑凡的肩膀。

“师傅，你……”剑凡一愣，然后被高高抛飞了出去。

“孽畜！”敖星渊怒吼一声，在甩手将剑凡抛飞的同时，一脚狠狠蹬在地上，然后整个身形高高跃起扑向了黑雾。敖星渊手里的剑发出了璀璨的光芒，空气中的温度骤降，连剑凡都打了个哆嗦。

黑雾仍旧在难听地笑着，隐约间似乎说了什么。

“可悲啊……人类的，感情……”

蓝光绽放，敖星渊和黑雾瞬间被光芒吞噬。剑凡眯起了眼睛，想知道这一击碰撞之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那时候，你胜了，但是今天，你败了。”黑雾里难听的声音道。

剑凡心里一惊。待漫天的冰屑落下，敖星渊单膝跪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面前。

但是他的面前什么都没有，黑雾在敖星渊的身侧，有一缕黑气在敖星渊的身体中隐现。

死了吗？剑凡下意识地这么想道。他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周围像敖星渊这样突然“停止”了的人似乎也不少……

“咳……”但是敖星渊突然咳嗽了一声，似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微微扭头，看向了黑雾。黑雾似乎也有些诧异，微微波动了一下。

“真是固执。”黑雾冷笑了一声。

“住手——”剑凡大吼，一丝黑气像是一柄利刃，直接刺穿了敖星渊的身体。

“咳……”敖星渊咳出了一口鲜血，终于失去了力量，倒在了地上。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嘴角的一丝笑意看上去却是有几分洒脱。

什么事都经历过了，剩下的，应该就是死一死了吧……

敖星渊在恍惚间似是看到了什么，身体激动得颤抖了起来。

但是几秒钟过后，敖星渊再次陷入了沉寂。剑凡知道，敖星渊已经彻底地、真正地，离开了他们了。

“畜生。”剑凡紧紧咬着牙齿，从喉咙间和牙缝间挤出两个字来。

黑雾微微抖动一下，剑凡有了一种清晰的“它在看我”的感觉。但是剑凡和黑雾对视，毫不畏惧。

“人类……”黑雾低笑起来。

“你就是妖皇？”剑凡紧紧盯着黑雾。

“对……就是我。”妖皇承认了，“你就是那个，剑家的，让我的计划出现了纰漏的小子？”

“计划？”剑凡一愣。

“那只猴子的孩子……是你救的吧？”妖皇问。

剑凡又是一愣。但是在这一愣神的瞬间，剑凡突然想明白了很多的问题。原来猴王的孩子是妖皇需要，才会派人去抓的。

这时候剑凡又突然想起来，之前入侵了剑家的那几个黑衣人，和当初偷走了猴王孩子的家伙很像。

所以这件事其实从头就是妖皇在策划，只是剑凡的出现，好像打乱了它计划的一小部分。

“对，没错。”剑凡点头应道。从妖皇的话来里可以听出来，原本它的计划似乎是万无一失的，但是现在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可能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这时候剑凡突然发现了什么——黑雾似乎变得淡了一些。原本剑凡什么都看不清，但是现在，他似乎在隐隐约约之间可以看到黑雾里的一丝轮廓了。

那看上去也是个人形的样子，却又处处透着诡异。比如它的头上有两个小小的包，似乎是角；它的耳朵异常尖细，不像是人类；它的手脚很长，更像是猿类。

它在拖延时间！剑凡突然这么想道。

不再犹豫，剑凡提剑直接朝着黑影冲去。按照他们之间原本的距离，剑凡也可以对黑雾发动攻击，但是那样的攻击太过弱小，是决然无法对黑雾造成伤害的。

在挥剑的时候，剑凡想起了敖星渊所说的话，每一次出剑都要留有一份应变的余力。于是在剑凡劈向黑雾的时候，稍微留了一丝力量。

这一次敖星渊的教训让剑凡捡回了一条命。在剑进入黑雾范围内的时候，剑凡发现自己的剑就再也难以前进一寸。与此同时，剑凡的背后一凉，发现一股黑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自己的背后，朝着自己的背后撞来。

剑凡赶紧用留下的那一份余力，调转了自己身体的方向，堪堪躲过了那背后的黑气。同时剑凡用力抽剑，终于将剑抽出了黑雾的部分。

“不愧是他的徒弟。”黑雾笑道。

剑凡没给自己喘气的时候，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喘气的时候，这个黑雾也在喘气。剑凡低吼一声，继续发动进攻，这一次的进攻比之上一次要弱势一些，但是剑凡留给自己应变的力量更多了一分。

这一次剑凡只感觉自己砍在了什么极其坚硬的东西身上。剑凡的手腕一麻，同时又是一股巨力从剑凡的手上传来。

剑凡闷哼了一声，远远地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他的手还紧紧握着自己的剑，但是手臂却在这一击中受了伤，一旦用力就会传来剧痛。

不知道是断了还是脱臼，剑凡喘了口气，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但是还没等剑凡站起来，黑雾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真是可惜啊，人类。”

黑雾叹了口气，接着黑气在剑凡的面前快速放大。剑凡轻轻出了口气，心里却是没有后悔……虽然要辜负殷夏雪了，但是……

但是……

一个瘦弱的身影挡在了剑凡的面前。

这个人应该在外围才对，剑凡明明有嘱咐她才对……可是她现在，就是出现在了这里。

殷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