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九渊清清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在汪淼儿的身边坐下，“你在看什么东西？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要你管。”汪淼儿哼哼一声，撇嘴道。
林九渊不语，现在的气氛有些诡异，虽然是两个人，但是林九渊却感觉汪淼儿的存在感很低，就好像这里只是他一个人一样。此刻深夜微凉，清风掠过，明月淡淡，星光点点，的确是挺适合想一些事情的。
“你去魔界做了些什么？”汪淼儿突然问道。
“没什么。只是回去看了看，然后交代了一些事情。原本想找点东西的，可惜没找着。”林九渊完全没了之前魔王的样子，现在的他看起来倒更像是那个人类林九渊。
“是么。在这里不能找吗？虽然基本上都是林无蚩的地盘，但是我和你想要走动的话还是没人拦得住我们的吧？”汪淼儿不解。
毕竟是没有用过“虚”的人，很多事情汪淼儿都不会理解。林九渊沉默了一会儿，放弃了向汪淼儿解释一下的想法，只是道：“在魔界有的东西，你这里没有的。”
“这样吗。”汪淼儿应着，再次抱着膝盖，眼帘垂下来，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话，就只是这么沉默地坐着，一直坐到了天亮。天边亮起了微微的光芒，林九渊看了汪淼儿一眼：“还不回去？”
“这就回去啦。”汪淼儿也看到了曙光，“也不用很急吧。”
“你大半夜的，怎么会在这里？”林九渊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半夜睡不着，就出来坐坐。”汪淼儿回答。
林九渊知道汪淼儿心里的事不少，其实他也是一样。汪淼儿站起身来，林九渊也跟着起身，两人一前一后往营地走去。
路上两人也没怎么说话，其实很多的话他们都早就已经说过了，现在该交流的，也已经交流的差不多了。
直接到了主营帐，汪淼儿打开了营帘，里面的莫罡风和穆夜似乎已经醒了。一开始看到汪淼儿，莫罡风很开心地打了声招呼，穆夜则是懒洋洋的。但是看到汪淼儿身后的林九渊之后，莫罡风接着打了声招呼，穆夜则是直接跳了起来行了个礼：“陛下好。”
“干嘛这么客气？你以前可没这么认真。”林九渊觉得有意思，在穆夜旁边坐下，“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回陛下，没有，这几天我一直在认真刻苦地工作。”穆夜回答完林九渊，草草将桌上收拾了一下。
林九渊在穆夜的桌上看到了一些食物的碎屑，明白这家伙大概是太过懒散了，从来都不收拾，这么拘谨可能是怕林九渊发现了责怪他。不过林九渊接着又发现，穆夜堆在一边的文案都是已经处理过的了，虽然这个家伙懒散了一些，但是该做好的事情肯定都会做好，林九渊对穆夜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否则穆夜也不可能在林九渊不在的时候作为魔族的暂时领袖。
“工作之余，再吃点东西补补身子？”林九渊带着一丝笑意问。
穆夜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神情，莫罡风则是毫不留情面地哈哈大笑起来。穆夜瞪了莫罡风一眼，又讪笑一声：“这个，不是有点饿了么。大清早的，早饭，早饭。”
接着又想起了什么，穆夜赶紧转移话题：“那个，陛下，您吃早饭了吗？”
“早饭？还没呢。”林九渊摇了摇头。
“汪姑娘也还没吃呢吧，你们俩前去吃早饭，吃早饭。”穆夜嘿嘿笑着，向莫罡风使了使眼色。
莫罡风苦笑着摇摇头，对汪淼儿道：“少掌门，这一日三餐还是要吃的。”
“知道啦。”汪淼儿当然明白这两个家伙的小心思，转头对林九渊道，“去吗？”
“去吧。”林九渊点点头，走出营帐。
汪淼儿朝穆夜挑了挑眉，跟着林九渊跑出了营帐。两人刚出营帐，莫罡风就对穆夜道：“叫你收拾一下吧，到头来还要我给你助攻。”
“咳。不过这不是没啥嘛……这陛下回了趟魔界，我怎么感觉他又有些变了呢？”穆夜挠了挠头，“你怎么看？”
“你们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怎么知道？”莫罡风翻了个白眼。
“那，在你以前看来，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从最开始的印象。”穆夜又问。
“唔……”莫罡风仔细思索一会儿，“冷酷，强大，暴戾。”
“对吧，我一开始也是这样的觉得。但是去了一趟人界，然后跟着你们少掌门回来以后呢？你又有什么感觉？”穆夜接着问。
“好像……稍微缓和了一些？有时候甚至感觉……呃，有些好说话？”莫罡风惊疑不定道。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穆夜一拍手，“然后你们少掌门，是不是也有很大的变化？”
这个莫罡风当然了解：“是啊，变化不小。大概是在人界经历了很多的东西吧。别的不说，大师兄他……”
“好了好了，那可是你的情敌，先不提他。”穆夜打断了莫罡风，“然后，这趟魔界回来……我一开始还以为，陛下发现了，至少也会责备我一下，但是刚才……”
“刚才他甚至好像在跟你开玩笑。”莫罡风接话道。
“对啊！把我给吓得哟，还以为陛下想换着法子来整治整治我。”穆夜挠了挠头，“结果……好像是真的没生气。你说到底是什么东西，让陛下的变化这么大？”
“你问我，我问谁去？”莫罡风没好气道，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我倒是觉得，你们家陛下回来以后，我们家的少掌门好像很高兴似得。”
“哈？”这次轮到穆夜翻白眼了，“我们家陛下回来了，你家少掌门高兴什么？你别是看错了吧？”
“我怎么知道。”莫罡风顿了顿，道，“好了，别闲聊了，该干活了。你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吧，等会儿他们吃完早饭回来，又看到你偷懒了。”
穆夜撇了撇嘴，悻悻然地收拾起自己的桌子来。但是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帐帘外……
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