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林九渊走出了帐篷，独自慢悠悠地往灵山走去。

到了山脚下，林九渊没有那么多的顾忌，飞身直到了山巅。在山巅站定，林九渊盘腿在山巅坐好，将“魔”拄在自己的身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几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动静。林九渊低下头，右手的手指有节奏地击打在剑柄上。

一刻钟过去，仍旧是没有任何动静。林九渊抬起头，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道：“你还打算藏下去么？这算不算是，自欺欺人呢？”

又是一刻钟过去，还是没有动静。林九渊苦笑了一声，一缕黑气自“魔”上漫出。

“臭小子，你还真下得了手。”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地上出现了一片银光，一个结晶出现在了空中。

“噢，果真是你……不对，你跟那个家伙，好像不太一样。”林九渊看着结晶，有些奇怪道。

“废话，当然不一样。虽然看上去都是一样的，但是我们毕竟是两个位面的东西好吗。”结晶叹气道。

“是么。”林九渊还是颇有兴致地打量着结晶。

“你跟你们那边的家伙做了交易吗？”结晶问道。

“是啊。做了两次呢。”林九渊很坦然道，“怎么，你这边，没人跟你交易？”

“有啊，还是一笔大交易。不过跟我做交易的小子，没你那么厉害，野心没你大。反正在你来之前，我是没想到过的，居然还会有别的世界的来人。”结晶似乎也很是坦然。

“那还挺惊喜哈。”林九渊轻笑。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结晶有些疑惑道。

“谁知道呢。大概是你自己主动冒出来的缘故吧。我刚刚拿到‘魔’，就发现了这里有点不一样的气息。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又一想，嘿，好像熟得很嘛。”林九渊的右手手指又开始有节奏地在“魔”的剑柄上击打，“所以就想过来看看你咯。”

“这样啊。”结晶的语气一变，像是跟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聊天，“我也是前几天才冒出头的，想去找找这个世界最有前途的那傻姑娘。但是万万没想到，那傻姑娘居然不跟我做交易。”

“傻姑娘？谁啊？你能说名字么？”林九渊心里有点猜测，却不敢肯定。

“还能有谁呢？你应该也猜到了吧？就是汪淼儿啊。”结晶嘁了一声，“这个世界最有前途的姑娘，还能有谁？”

“哦，想想也是了。你跟她做什么交易？”林九渊好奇问。

“她很想要强大的力量，我就说，我能给你力量，但是你也要付出一点代价。”结晶慢悠悠道，“正好我现在对人类的感情挺感兴趣，就跟她说，你用你的感情来跟我换取力量。我要她的感情其实也就是想了解一下这感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唉，你怎么跟我那边的一模一样。正巧它也问我要类似的东西，不过它没有问我要感情，它问我要记忆来着。”林九渊打断了结晶。

“哦？然后呢，你答应它了？”结晶完全没在意的样子。

“没有啊。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给它啊。之前跟它做了两次交易，给我自己惹了不少麻烦，谁知道这次把记忆给它以后，它会不会又搞什么幺蛾子。”林九渊叹了口气，“然后呢？那傻姑娘答应你了没？”

“也没有啊！否则我现在才不会待在这里呢。”结晶很遗憾，“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还说愿意答应我任何条件的，结果见到了那个濒死的老头以后就突然改口了，说什么也不肯把感情给我。我又不是要她的命，你说她怎么就不肯给我呢？”

“濒死的老头？谁啊？”林九渊没有直接回答结晶。

“那个是剑家的最后一个传人，好像是叫剑凡的吧。之前他一剑劈开了一艘飞船，倒是挺帅的。只可惜之后他自己也要死了。”结晶啧啧一声，好像颇为感慨，“也不知怎么地，傻姑娘就改变主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又不是她，我怎么会知道？”林九渊撇了撇嘴，“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到一点。”

“哦？说来听听。”结晶很感兴趣。

“哎哎哎，我为什么要帮你啊。你想知道，好歹给我点什么吧？”林九渊突然狡诈起来。

“喂，我们不是好朋友聊天吗？这很伤感情的。”结晶不满。

“谁跟你是好朋友了？我已经被我们世界的那个死东西骗过了，再被你骗，就是我傻了啊。”林九渊笑眯眯地，“跟谁都能当朋友，除了你这个死东西。”

“呸，你给我放尊重点。”结晶哼哼道，“那好吧，你想要个什么东西？先说好，这个消息可不值多少钱。”

“不值多少钱？那好吧，就一柄‘九天’怎么样？”林九渊开价道。

“‘九天’？你开玩笑呢。不给不给。”结晶一口拒绝。

“好吧。”林九渊也是坐地起价，早就料到了结晶不会同意，“那，如果以后我们跟谁打起来了，你帮我一个小忙就行了。”

“这小忙有多小啊？”结晶狐疑道。

“无非就是……比如打个雷劈几艘飞船下来啊，或者地震震死对面几个人啊什么的。”林九渊挠了挠头，“这个忙，对你来说，够小的吧？”

“唔……对我来说，这好像的确没什么问题。”结晶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虽然对我来说没什么，不过对战局的影响，可就大了啊。”

“是啊。不过你会不会突然后悔啊？”林九渊突然道。

“开什么玩笑。如果我想要骗你，我还有必要在这里跟你叽歪吗？”结晶对于林九渊的质疑很生气。

“好吧，就姑且相信你一次。”林九渊觉得结晶说的有理，像它们这样的存在，是完全没有必要，也不屑于撒谎的，“我觉得吧，汪淼儿不肯答应你，就是因为她‘舍不得’。”

“舍不得？舍不得什么？为什么舍不得？”结晶还是不懂。

“舍不得过往啊。那些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林九渊的嘴角微微挑起，“至于为什么嘛。因为，她是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