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明白？”结晶似乎没听懂。
“作为一个人，她怎么会舍弃她的感情呢？一个生物，特别是人这样的有智慧的生物，应该更能体会到感情的珍贵吧。如果没了感情，那作为人，岂不是少了很多的乐趣？”林九渊说着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好像很有意思啊。但是据我所知，你好像就是一个不怎么看重感情的家伙。”结晶绕着林九渊转了一圈，似是在观察林九渊。
“你怎么知道不看重感情？”林九渊笑了一声，这句话倒更像是在自嘲，“好吧，作为一个魔王，感情的确是我的累赘之一。而且当初和我们那边的那个家伙做交易的时候，第二次付出的，就是我弟弟和我之间的感情……这才有了后面这么多的麻烦事。”
“喔，有点意思。”结晶的语气颇是轻快。
林九渊不太喜欢结晶的语气，却又无法发作：“后来我很多次很多次想，如果我和林无蚩的感情一直很好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了呢？不过哪来这么多的如果。”
“的确，即使是我，也无法将一个‘如果’成真。不过那些如果，本来就是自欺欺人想想而已嘛。”结晶笑起来，发现和林九渊之间的话题似乎有些扯偏了，于是又扯回来道，“那你又是怎么判定，汪淼儿就是因为舍不得才拒绝我的？你难道很了解她？”
你难道很了解她？
这个问题林九渊在自己的心里又自问了一遍，林九渊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林九渊讷讷地张嘴，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过了许久，林九渊才苦笑一声，回过神来：“我大概，只是了解她一半吧。”
“一半？什么意思？”结晶又被林九渊搅糊涂了。
“我和她在人界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那时候我和她都有了另一个人格。我对她的另一个人格倒算是说得上了解。”林九渊的话又说了一半。
“你了解到什么了？”结晶被林九渊勾起了好奇心。
“报酬呢？”林九渊笑眯眯地。
结晶似是一愣：“又要报酬？还能不能好好地愉快地聊天了？”
“嘿兄弟，这大半夜的，如果没点目的，我何苦上来找你聊天啊。”林九渊的语气突然轻快，此刻的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一个魔王，倒更像是当初的那个人类。
“真是见鬼，那我为什么就一定要答应你的要求？我不听那个该死的了解了行吗？”结晶气呼呼道。
“当然可以了。”林九渊挥了挥手，沉默了几秒钟，又道，“其实别说是她，有时候我连我自己都不是很了解。”
结晶没有再说话，却也没有消失。一结晶和一人就这么在山巅坐着，似乎都在想什么事情。
“如果你们赢了这次的战争，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做？”结晶率先打破了沉默。
“怎么做？你是说，离开这里，或是征服这里？”林九渊抬头看向结晶，眼神淡淡，“你毕竟是这里的东西……你会帮助他们阻止我吗？如果我选择征服这里的话。”
“不会。这个世界上的变迁都不关我什么事，只要它存在，我就存在，那么我何必去管那么多？”结晶也是淡淡地回答。此刻他们两个都像是换了一个模式接触，从之前轻快活泼的样子变成了严肃平淡的。
但是在这平淡里，却暗藏着危机。
林九渊从这句话中听出了结晶的来头绝对不小，或许就是和这个世界挂钩的东西。如果要想的厉害一些……那么这个结晶，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那么同理，之前林九渊接触到的，或许也是魔界的“神”。
“你就不怕我毁了它？”林九渊又道。
“不怕。你最多只能杀掉这里所有的生物，却无法真正地将这个世界毁灭。你所指的毁灭，和我所指的毁灭，并不是同一种级别的东西。”结晶轻笑，在林九渊听来这声笑意像是嘲笑。
“好吧。其实现在我能不能走到那一步我都不知道。”林九渊低垂下眼帘。
“小子，说实话，和那个叫林无蚩的比起来，我喜欢你更多一些。”结晶闪烁了一下银光。
“哦？为什么？”林九渊挑了挑眉。
“因为我觉得你像我更多一点。”结晶顿了顿，“喜欢将所有的事情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处理所有事情都是简单粗暴的……”
“还有，我最喜欢的一点。”结晶再次闪烁一下银光，“你的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在你看来我大概很厉害啊。”林九渊似笑非笑。
“不是大概，就是很厉害啊。”结晶轻叹，“那个汪淼儿跟你比起来，完全不够格做一个领袖的。之前的那个辛嘉石倒是不错，只是好像死在外面了吧？”
“哦，辛嘉石么。是啊，死在外边了。”林九渊的语气波澜不惊。
“说到底，我也只是好奇，为什么他们会有我没有的东西……所以才想要他们的感情试一试。”结晶的光芒黯淡下去。
“你说你为什么非要找汪淼儿？随便换个人不行么？我想这个世界上，用自己的感情换取荣华富贵的人，肯定不会少吧。”林九渊突然想到什么，问。
“当然，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太多太多了。不过……”结晶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林九渊，“不过，就好像你看到了一块漂亮的石头，同品种的石头很多，你却只喜欢那一块……这么说你明白么？”
“所以，你感兴趣的，并不是感情，而是‘汪淼儿的感情’？”林九渊似乎理解了什么。
“不不不，这么说倒也不正确……”结晶突然很沮丧的样子，“反正就是，我并不想随便找个家伙。以及有一点最重要的……”
“其实，我并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