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祭坛似乎和林九渊遥相呼应，和亮起了浓重的紫色。林九渊咆哮一声，似乎拖动着万钧的重量，朝着魔神挥剑斩下。

魔神亦是咆哮一声，身前亮起一个繁复庞大的阵法，将它整个身体都笼罩进去。阵法是黑色的，但是每一根线条的边缘却是还带着一丝血色。

林九渊重重地将剑劈砍在阵法上，身上的黑气全部变成了紫气。以林九渊为中心，一圈紫色的能量圈荡漾开去，触碰到紫圈的人在瞬间消失，连尸体都没有剩下，化为尘埃。

“叮”。

一声清脆的鸣响，林九渊的身体微微颤抖一下，嘴角、鼻间淌下了一丝鲜血。林九渊原本就鲜红的眸子更加浓艳了几分，他咧着嘴笑起来，颇有几分狰狞的模样。

魔神结出的阵法自然不会这么简单。阵法上的光芒流转，黑光在瞬间吞噬了林九渊。

……

汪淼儿那边像是纯粹的能量比拼。汪淼儿进攻，奥古斯都防守。

看到林九渊被黑光裹住，汪淼儿似乎心神一动，被奥古斯都钻了空隙。白色的流光瞄准了汪淼儿，在空中划过了各式的轨迹，悉数击中。

浓烈的白光在空中绽成了一颗白色的光球。

林无蚩看着两方战场，汪淼儿和林九渊似乎都陷入了劣势里。但是林无蚩总觉得，总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首先林九渊那边出现了变故。自黑色的光球里，什么东西被掷了出来。林无蚩看了看，那正是之前被林九渊握在手里的“魔”。

“魔”微微震荡了一下，天空在瞬间被紫色覆盖。科技界的士兵和魔法界的魔法师们瞬间跪倒在地，抽搐不止，似乎遭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

林无蚩被林九渊的这一手震惊得讷讷说不出话来。这才是真正的紫极的力量。林无蚩原本就和林九渊有差距，但是林无蚩还觉得这一份差距是可以弥补的。但是现在看来，林无蚩此生恐怕都无法追赶上林九渊了。

不仅仅是力量，不仅仅是心性……或许，还有那一份对感情的执着。

林无蚩当然可以猜到林九渊是要来报复的。林九渊一步步引导奥古斯都和落将他们所有的家底都摸出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刻。

林九渊当然知道，这些士兵，这些魔法师也是有家庭的，有亲人的。但是林九渊管不了这么多，他也不过只是一份“俗人”，不是真正的“神”，不是“圣人”。他才不会去顾忌别人，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和他在乎的人的感受。

正好，无论是他林九渊自己还是汪淼儿，都怀着一份复仇之心。

那么就做吧。

就这么做吧。

紫光渐渐淡去，士兵和魔法师至少有一半都死在了这紫光蔽天的攻击之中。

“林九渊！”奥古斯都怒吼。

而魔神并不管那么多。对魔神来说就只是想要杀死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是它奇怪，为什么它还是杀不死他。明明这个男人看起来并没有如此强大。

汪淼儿自白光走出，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白光的能量甚至造成了汪淼儿身周空间的扭曲，她从那白光里走出来费了多大的力气。

不过这并不重要。

汪淼儿挥手，像是一个指挥家一样。这一片天地像是被赋予了感情，在瞬间暴怒了起来。

原本就被林九渊折腾的不行的士兵和魔法师们再一次受到了重创，大部分人都变成了奄奄一息的状态。有些人无法呼吸到空气，有些人感觉自己的皮肤被针扎一样，那是空中的水分在宣泄它们的愤怒。

但是这一次奥古斯都有了准备。战舰内的白光更加剧烈了几分，连战舰周围的光线都开始扭曲了起来，就像是战舰被置于烈火之上那般的感觉。

“既然如此，不如同归于尽吧！”奥古斯都癫狂地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魔神也怒吼一声。它被林九渊打的节节败退。它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的伤痕越多，他的力量好像就越强……他的眼里泛着红光，是鲜血，是烈火，代表了复仇和愤怒。

魔神的身上突然亮起了淡淡的纹路。那纹路愈来愈明显，到最后，魔神原本黑色的躯体都被光芒的颜色所取代。

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色彩。有黑色那般的沉寂，又有几分耀眼。描述只能以“黑色”来形容，可是又跟黑色完全不一样。魔神自身就是黑色的，但是这黑色的纹路却又明显区别于魔神自身的黑色。

那纹路像是有生命般运动着。魔神渐渐地蜷缩起来，而后被那黑光包裹、吞噬。

“妈的，疯了吧。真他妈是真的疯了吧。”林无蚩将“虚”摸了出来。

四股绝强的力量开始汇聚，誓要拼出一个胜负。即使毁灭了这一方天地也在所不惜。

但是，真的是“在所不惜”吗？

林九渊看了魔神一眼，突然撤去了所有的能量。他看了汪淼儿一眼，大吼：“停下！”

汪淼儿一愣，看了林九渊一眼。

“我让你停下！”林九渊再次大吼。

汪淼儿停止了能量的汇聚，看了奥古斯都的战舰和魔神一眼，依旧不解。

“如果你还想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话。”林九渊突然轻笑一声，语气平静了下来。但是这句话依旧清晰地传到了汪淼儿的耳朵里。

林九渊的手里亮起了一缕银光。他看了林无蚩一眼。

“对不起。最终还是没有机会跟你师父道个歉。”林九渊苦笑。

当林九渊手里的银光达到最亮的时候，林九渊将“虚”丢了出去。

站在空中的林无蚩看到了林九渊那边的银光，手里的“虚”也是银光渐亮。当林九渊将“虚”掷出的同时，林无蚩也将自己手里的“虚”丢了出去。

这是当初自人界回来的时候，林九渊发现的。

当“虚”的能量到达巅峰，爆炸的时候，在一定范围内的生物都会“回到他们原本的地方”去。

魔族来自于魔界，身上带着魔界的标记。魔法师都来自魔法界，他们的身上也有魔法界的标记。

当“虚”爆炸的时候，“虚”会撕碎空间，将所有人都扯入乱流里。而他们身上的标记就是他们的归途。

而两块“虚”一同爆炸的话，这个范围会波及到整个修真界。

是时候回家了啊。

林九渊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