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瘦猴怎么可能就看着季有敌跑掉，赶忙跟在他身后，还想抱怨几句，却发现季有敌走的这么快，连说都来不及说，就赶紧小跑几步跟上。

穿着警服的陈戈在人群中忽闪忽现，陈戈的眼神紧紧跟随，后面还有个瘦猴仓皇追击。

。。。。。。

灯会正当时，热闹的喧闹声让早睡的金城依旧清醒。

在这热闹的街道中，有一个地窖，北方如何贮存食物，在这个没有了电的时代，地下仓窖就成了十分重要的一点。但是并不是所有人家都有条件自己弄个地窖的，况且也不并不是所有时间都需要地窖。

于是，这个时候，一个大地窖，而且可以出租出去的地窖，就变得十分受人追捧，这就是一个商机，所以这里就有了一个大地窖，虽然大，但也早已被租一干二净，可能很多人并不觉得怎么样，但它的主人却知道，它还挺赚钱的，哦，说道主人，它的主人是谁很少人知道，它的主人也基本不会来到这里。

可今天，在这个热闹的除夕，陪伴家人的夜晚，他的主人却来到了这个略显昏暗的地下，这让它感到很惶恐。

吴战打开了地窖的门，再抬起被冻的通红的手，没什么灰尘，看来手下的人管的还挺不错的，吴战撇了撇嘴，进入铁门，沿着斜坡往下走，也没有管铁门还敞开着。一路两旁，都是一个个分割开的小仓库，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两边沿路都点着火盆，一路通明，其实这是非常奇怪的，因为一般这里都不会点上火。吴战这是第一次来这里，说来也有趣，自己身为这里的主人，却是第一次来，而且不是有事，这第一次还不知要推迟多久。

吴战继续往前走着，除了刚开始跑的快了一点，有点狼狈，之后吴战的速度还是挺正常的，也吸引了一大批目光，长的还不错的男人，怎么脑子有问题呢？穿着一件衬衫就出来了。大概一大半人看到他的眼神都是如此。

吴战往前走着，再走了一段路，就停了下来，面对着门口，站着，两旁的火盆给了他一点温暖，可他还是没有一点卸下紧绷精神的感觉，今天，他终于知道百无禁忌的人有多可怕，对于他而言，他人眼中“可怕”的人他不知见过多少，但这次，他真的有感到心惊。

“哒哒哒。”脚步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出现在对面的门口，从斜坡上缓缓走来。

吴战眼睛紧盯着那个身影，伸出两根修长手指不时拍打着裤子侧，看着那个身影他甚至会想到自己，自己又有多少次如这个身影一般，淡淡地走向一个等待结果的人。

可惜今天的剧情可能和以前有不一样吧。

“你跑的很慢。”身影以前来到了跟前，说道，声音不低不高，不急不缓，让吴战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

火盆中的火焰燃烧着，偶尔噼里啪啦一下溅出几丝火星。“我并不习惯跑得快。”吴战语气平淡。

“但你还是跑了，刚开始还挺快的，人，果然是异变的动物啊。”青年笑着说道。

“我一向以为，对于跟自己毫无关联的东西，还是不要随意评价的比较好。”吴战认真建议道。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人么？”青年也丝毫不生气，不着急，悠悠说道。

“哦，你是再跟我说一个拿着加特林扫射人的东西是一个人么？”吴战反问道。

“原来你是这么看的么。”青年像是对吴战的想法特别感兴趣，“那么，你知道加特林是因为什么被发明出来么？”

“不知道。”简单直接。

“因为爱，为了减少生命的减少，这是加特林诞生的原因。”青年说着看了一眼吴战，“而且发明加特林的是一个医生，他认为要是能减少士兵的数量就能拯救数以千计的生命。他的初衷是能发明一种枪，依靠凶猛的火力，一支枪能顶很多支步枪，让一个士兵拥有很多士兵的战斗力，从而减少战场上士兵的人数，以达到减少战争伤亡的目的，你觉得加特林是恶魔么？可它明明是为了爱才诞生的。”

“并不是为爱诞生就是天使吧。”吴战冷冷说道。

“那做着你所谓的恶事就是恶魔么？”青年笑了，“那个医生还是失策了，一切与他之前所想都不一样，加特林机枪的发明是军事火力异常加强，战争双方付出的生命代价更为惨重，你又该如何斥责他呢？”

“可怜的医生，可你却一点都不值得可怜。”吴战语气依旧冷淡，他可不是被说几句就被改变想法的人。

“看来我们是聊不到一起了，不过跟你聊天我觉得挺开心的，还有，我，一点都不需要可怜。”青年一字一字说道，就像叙述着无比平淡的事，没有什么语气波动。手朝自己的衣服袋里伸进去，却迟迟没有掏出什么东西来，他的枪，不见了。

“怎么了，丢了什么东西么？”吴战亲切“慰问”道。

青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微微抬头想了想，他确实是把他的贝雷塔揣进了这个口袋，那怎么会没了呢，要说是什么从口袋里掉了出来，还是算了吧。青年想起自己跟着吴战时候，被一个乞丐撞到了一下，那个乞丐还连忙倒着歉，看来应该是他了，不过是不是他，有没有枪，又如何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晚了，今晚太热闹了，我不习惯这么热闹，所以可能要早点回去。”青年把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摊了摊手，就要往吴战走去。

“我觉得，你还是停下来会比较好一点。”一个成熟的男声响起，一个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披着警服，手中拿着一把手枪，指着想要往前的青年说道。跟着陈戈一起走出阴影的还有季有敌还有瘦猴，瘦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只是很紧张，因为有枪，不过也还好，因为是正义的一方拿着枪。但季有敌就不一样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杀害了千思意一家的人么？就是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人么？季有敌还见过他，他还记得，那天整个脑子都是混乱的思绪时，是这个青年走进书店告诉了他那几个符号的意思。

“所罗门王七十二柱之一，堕落神巴尔么？你所做的一切还真是不愧为他的信徒啊。”季有敌眼中深含着怒意看向那个青年。

“唉，为什么你看事情的角度还是那么片面，传说中巴尔可是一个悲剧英雄啊，给你讲个故事吧，相传巴尔的兄长，一个名叫墨特的邪神降临凡间企图破坏世界，巴尔遂挺身而出和他搏斗，，巴尔奋力和他的兄长搏斗，但最后流年不利，还是失败了，被墨特吞入同化掉，过了7年，巴尔的姐姐anat击败了墨特，将巴尔解救了出来，但是和巴尔同脉相连的墨特也随之复活，最后两兄弟被锁在永恒的战争中，或者用流行的说法，巴尔牺牲了自己的身体，把墨特永远封印了起来，他们永不休止的战斗导致了四季的变更。”青年颇具有感情的讲着，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此时的氛围其实不太适合讲故事。

季有敌的眼神毫无变化，似乎青年再说狗屁：“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去了解么，巴尔的书我都快翻烂了，墨特的能力能否灭世尚且不说，他吞入巴尔后这么多年，没见他毁灭过世界，美化根本毫无必要，一个古迦南人通过神殿的聚众淫乱来取悦的神，还配得上悲剧英雄这四个字么？”季有敌嘲讽道。

“和见面没几次的人没必要对一件没法达到共识的事争论太多不是么？”青年被嘲讽后也没有丝毫生气，笑着说道。

“是啊，才第二次见面，而且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季有敌咬牙说道，眼神中血丝凝聚。

“不不不，这个还是可以确认一下的，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青年认真地摆了摆手纠正道。

三次，季有敌眼中浮现疑惑。

“啊，你看我，那天你可能没看到我，就是千思意家的二楼啊，你还是从树爬上来的。”青年的话今天显得格外的多，也很有兴致，看来他也是进入了这个除夕佳节的节日氛围啊。

季有敌想起来了，那个让他心生寒意，不禁颤抖的两行水渍，那个雨夜，那个床下的两具尸体：“你个畜生，他们做了什么要让你杀了他们一家人！”季有敌怒吼道，双眼通红，仿佛只有怒吼才能驱赶那个雨夜让他颤抖的寒意。

青年并不想再回答，“今天我说的话够多了，都有点渴了，该准备走了。”

陈戈脸色凝重地看着他，照着白辰和安仁的描述，他几乎就能确定这个人，做犯下这些案件的人，他惊惧于这个男人可以如此疯狂地屠杀一些无辜的平民，也对他如何做到这一点心存疑虑，即使现在对方没有枪，而他手握着已经上膛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