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段颎兵进南皮城,飞熊扬威灭刘悝 下
作者:书写千秋      更新:2020-05-09 18:04      字数:4621

及至段颎率军至南皮城下,刘悝才知襄楷、王芬二人早弃他而去,怒不可遏,破口大骂。眼见段颎兵临城下,刘悝丝毫未有惊惧,反而不屑一顾,冲左右轻笑道:“段颎不自量力,区区三千军马,也敢来犯我南皮。”

“大王,城中军士两万,人多势众,何惧段颎!”麾下大将史巩、张谅齐齐笑道。

“传令,出城迎敌”,刘悝自得一笑,亲率大军出城迎战,史巩、张谅分左右而立,麾下将领一字排开,刀枪剑戟,寒光闪闪,旌旗招展,鼓声阵阵。

段颎与董卓随即排好阵势,瞧见刘悝倨傲自得之相,段颎当先出马,对着刘悝大喝道:“刘悝,你身为皇亲,受封一国,朝廷待你不薄,你竟敢暗通党人,蓄养私兵,意图谋逆作乱,如今天兵已至,还不下马收降。”

“天子少不更事,任由宦官曹节、王甫把持朝政,诬害正义之士,本王身为皇室宗亲,不忍汉家天下为阉宦所荼毒,这才于渤海招纳忠贞良才,欲讨杀曹节,并未有谋逆之意,此乃阉宦诬陷之词”,刘悝恼怒出马,反唇相讥道:“宦官专权不法,本王忠诚为国,你等不去讨灭宦官,反而助纣为虐,无故兴兵来伐皇室子孙、天子皇叔,真是可笑至极!”

段颎回道:“你招纳朝廷钦犯,蓄养私兵部曲,残害渤海百姓,勾结宫中内侍,莫非这就是臣子之道?”

“哼,段颎”,刘悝怒骂道:“想你段颎也算是平羌功臣,于国有功,何故要作阉人走狗?倒不如与本王联手,一同进兵洛阳,诛除奸佞,匡扶朝纲。”

“既然你反心已决,多说无益,阵前见分晓”,段颎闻言大怒,懒得再与刘悝说道,打马而回,对董卓等诸将言道:“本将方才出马与刘悝答话,暗观刘悝军阵,他虽有两万军兵,却是兵甲不一,阵形松散,皆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董卓点头道:“将军放心,末将麾下三千飞熊军,个个以一当十,莫说刘悝这两万乌合之众,便是再来个两万,我飞熊军足以破敌,将军静坐阵中,看我飞熊军斩将杀敌。”

“末将愿出阵斩将,以振军威”,董卓此言一出,早有李傕、郭汜、张济、樊稠、杨定五将急不可耐,拱手请命。

“稚然、阿多身披重甲,乃破城先锋,不宜出阵”,董卓瞧着李傕、郭汜人马皆披挂重甲,摆手劝止二人,转首对其他三将笑道:“可由张济先行出阵。”

张济闻言大喜,手执长把熟铜矛,驱马而出,对着敌阵大喝道:“某乃陇西太守董卓部将张济也!此战定要取尔等首级,以升某官职。”

“诸将听着,今次一战,即使不能成就大事、中兴大汉,宜当尽忠而死,谁敢出战”,刘悝瞧见这张济狂傲,顿时一肚子火,转首对左右喝令道。

“某深受大王厚恩,今必要以死相报”,刘悝话毕,只见大将张谅高喝一声,策马而出。这张谅端是生得虎背熊腰,力大无穷,手握一口钢枪,长约二丈,重达九十八斤,枪尖、枪杆皆是纯钢所制,浑然天成,乃当年西楚霸王所使。传言此枪霸道异常,若是为枪尖此中,必死无疑,就算为枪杆扫到,也得内脏受创,吐血几升。

张谅挺枪直刺而来,张济手提长矛,策马迎上,二人方一交手,只听哐当一声,枪矛相交,张济虎口崩得生疼,长矛险些脱手而出。

“哈哈,贼将再接我一枪”,张谅狂笑一声,转手紧握钢枪,一招横扫千军,朝着张济猛砸过去,张济赶忙双手执矛来挡,又是一声咔嚓,只见张济长矛架不住钢枪强力,断为两截。

张济慌忙低首,险险避过枪杆,当长枪划过之时,带起一阵罡风,直刮得张济脸颊生疼。张济一见敌将凶猛,难以抵挡,拨马便往阵中逃去,张谅怎能罢休,高喝直追。

董卓大怒,又令樊稠、杨定二人出阵,挡住张谅,救下张济。张谅怡然不惧,马速不减,双手紧握钢枪,朝着二人便是一通乱刺,杀得樊稠、杨定手忙脚乱,渐落下风。

“气煞我也!”董卓喝骂一声,亲自挥刀冲出,杀向张谅。敌阵中史巩一见张谅为三人夹攻,舞着双橛,驱马相助,冲着董卓大骂道:“董卓小儿,你世食汉禄,却从奸贼作恶,枉顾朝廷,而今又以多欺少,无耻之尤。”

董卓闻得骂声,回首一瞧,两道黑影急急袭来,连忙举刀劈开,偷眼一瞧来将史巩,只见这史巩生得细瘦,面如死灰,端是一副要死的样子。董卓抬眼再瞧,这史巩手中两把兵器更为奇特,每把长约四尺,上细下粗,浑圆如棒,皆是镔铁所制,其顶端乃是尖角弯钩,极其少见。

“今日让你好生见识下”,史巩狞笑一声,两手各执短橛,向着董卓又是一个双橛推舟,两把短橛直直攻来,董卓挥刀一一挡开。然而史巩并不罢休,再度朝董卓杀来,两把短橛使得诡异多变,时而上惊下取,时而迎门劈砸,连招叠用,翻转不止,杀得董卓心悸莫名,有些招架不住。

董卓自知敌将手段诡异难测,与史巩战了十余回合,拨马便走,史巩向前就追,董卓对阵中大叫道:“稚然、阿多,速来相助。”

史巩正追间,忽见敌阵中人马披甲的李傕、郭汜奔出,各执刀矛,来护董卓,李傕冲锋在前,挥刀力劈华山,砍向史巩。史巩右手举撅,架住长刀,左手短橛朝着李傕胸口斜刺而去,只听叮呤一声,李傕胸口铁甲一丝火花闪过,短橛难以刺入。

“贼将,看矛”,郭汜随后赶至,一矛刺出,史巩收橛来挡,而李傕顺势猛然发力,长刀劈下,带起一抹血花,史巩右臂为长刀砍掉。史巩吃疼,急忙拨马回阵,李傕、郭汜马速缓慢,难以追及。

张谅一见史巩受创,一枪逼开樊稠、杨定二将,急忙来救史巩。董卓一见史巩重伤,心头一振,回马一箭,射死史巩。此时,张济亦是杀出阵中,挽弓搭箭,将张谅一箭射倒,张谅方才爬起身,不料张济飞马而至,手执长矛往张谅心口一刺,杀了张谅。

董卓驱马过来,翻身下马,拔刀割下张谅、史巩二人首级,跃上马去,奔至刘悝阵前,甩手一扔,两颗血淋淋的头颅被抛到刘悝身前,傲然喝道:“刘悝谋逆,尔等皆是大汉百姓,应当为国锄奸,怎能随着反贼作乱,此时拨乱反正,亦可饶你等不死。”

“啊”,刘悝一见二将战死,惊呼一声,拔剑高喝道:“众将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勿要听信宵小之言,本王今日尽力一战,与你等同生共死,杀。”

随着刘悝一声高喝,二万大军汹涌奔出,杀向官军,董卓急忙蹿回本阵,右手扬起,飞熊军三千将士纷纷挽弓搭箭,严阵以待。

“放箭”,待贼军进入射程,董卓右手一挥,飞熊军连射三箭,贼军顿时慌乱失措,看着漫天箭雨,犹如蝗虫一般,四散而逃。董卓一见敌军散乱,狂喜不已,当即令飞熊军出击。李傕、郭汜领着重甲铁骑,当先冲入敌阵,飞熊军从后而来,一举凿穿敌军阵形。

段颎见状,急忙对左右喝令道:“快发信号,传令三千三河骑士,自四门同时杀出,一举剿灭刘悝。”

早已埋伏在四门之外的三河骑士,一见空中响箭飞起,齐齐杀出,官军一时间锐不可当,杀得贼军溃逃四散。

“快回城固守”,刘悝一见情势不利,随即带着千余卫士往城门奔去,不料城门方开,早有几十名强徒自城中杀出,夺占城门,为首一人正是段颎之子、段训。原来段训前几日在成平县时,段颎便令段训扮成过路商旅、百姓,混入南皮城中,伺机里应外合,亦可探听城中虚实。

眼见城门即将关上,而身后追兵亦要杀至,尤其是当先的十余名铁甲骑兵,最令人恼恨。刘悝惊怒异常,拔剑而起,带着千余人径直杀向城门,与段训等人拼死相搏。

纵是刘悝有千余人,然而城门口狭小,难以铺展开来,而段训等人又誓死抵挡,悍勇拼杀,刘悝急的直跺脚。正待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之时,刘悝忽闻身后一阵马蹄声,回首一瞧,额头冷汗直冒。

李傕、郭汜等十五名重甲铁骑杀到,人披重甲,马挂铁铠,刀剑难以刺穿,又有飞熊军在后游射,贼军吓得纷纷叩地求饶。

“只管前进,不准后退,有挡路者,杀”,李傕哪管这些,与郭汜领着铁骑一路往城门突进,不论降与不降,一律砍杀,直奔刘悝而去。

不一会,刘悝身旁步卒尽散,唯有忠心亲卫十数人死战不退,董卓当即挥手下令,身后军士乱箭齐射,将刘悝身旁亲卫一一射杀,贼军仅剩刘悝孤身一人。

刘悝仗剑而立,冲着随后而来的段颎大骂道:“段颎,本王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与阉宦同流合污,助纣为虐,枉害皇室后裔。”

“来人,拿下逆贼刘悝”,段颎扭头过去,不愿答话,而董卓却是立功心切,当即令人将刘悝锁拿。

张济当先飞马过去,挥动长矛,往刘悝刺去,刘悝侧身闪过,一剑砍死张济坐下良驹,张济摔了个七荤八素,倒地不起。

“小贼,莫要小看了本王”,刘悝暴喝一声,执剑砍向张济,二名飞熊军兵士紧忙奔出,来救张济,皆被刘悝一剑砍杀,段训一把拖下张济。

刘悝狂笑不已,董卓冷哼道:“厉害!再去四人,看你有多大能耐!”

又有四名飞熊军兵士应命而出,执刀砍向刘悝,刘悝奋力死战,连中数刀,依旧咬牙不降,几剑剁番四名飞熊军兵士。董卓顿时大怒,忙令杨定放箭,刘悝中箭无数,摇摇欲坠。

“待我斩首立功”,董卓大笑不已,策马而出,挥刀来取刘悝人头,不料刘悝忽而怒吼一声,挥剑一砍,董卓一时不慎,倒落马下,五名亲卫赶紧上前来护董卓。

哪知刘悝满眼血红,挥剑乱砍乱刺,五名亲卫皆被刘悝砍下人头,董卓急忙起身,捡起佩刀,扑向刘悝,与刘悝扭打一起,猛然一脚,将刘悝踹飞。

“哈哈,先帝糊涂,传位不公”,刘悝挣扎起身,自觉力尽,于是迎首而笑,剑指长空大吼道:“天不佑我刘悝,亦不佑汉室。”

刘悝说完,便执剑刎颈,自尽身亡,董卓一见刘悝已死,大骂几句,拨刀割下刘悝首级,而段颎则下令军追击,将刘悝余党尽数剿灭,二万贼军皆被斩杀。

熹平元年,秋九月,赫赫有名的渤海王、汉桓帝的胞弟刘悝,因谋逆作乱,为灵帝派兵剿杀,刘悝家属皆被段颎收押南皮狱中。

灵帝闻知刘悝已死,依旧不肯罢休,立即下诏,遣大鸿胪杨赐、宗正曹陵、廷尉陈球赶赴南皮,与冀州刺史一道查办案情,就地问罪处决。

刘悝虽死,其家小属僚皆被收押狱中,其中有刘悝正妻宋氏,妾侍十人,子女十七人、伎女二十四人。同时,段颎秉承曹节之意,以辅导不忠之罪,拘押渤海国属僚等不下数百人。

段颎令人日夜对刘悝家属、从吏严刑拷打,极尽凌辱,不少人不堪忍受,被迫自杀,冤死者甚多,惟有刘悝之妻宋氏傲然不屈,从容受刑。

段颎不由生起几丝钦佩,随即亲自前往狱中,提审宋氏,威逼宋氏画押,然而宋氏坚毅异常,任你百般用刑、好言相劝,她皆是油盐不进,拒不认罪。

“你这妇人好生的硬气,本将一忍再忍,你若再不认罪,休怪本将无情”,段颎见宋氏软硬不吃,顿时火起蹿起,紧握刀柄,出言威吓道。

宋氏拖着血痕累累的身子,挺直腰板,厉声斥道:“我家大王为你等所害,一家老小受尽凌辱,我恨不得将你等撕碎咬烂,今日不过一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枉费口舌。”

“将军,这贱妇嘴硬的紧,待末将前来招呼她”,董卓见段颎心存不忍,当即狞笑道。

“也罢!这妇人交由你处置,生死不论”,段颎摆摆手,索性不管,扭头而去,将宋氏交由董卓发落。

宋氏一听董卓话语,气不打一处来,朝着董卓恨声道:“你这莽夫贼子,肆意凌辱王府妃嫔,他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呸”,董卓抬脚踹翻宋氏,一脚踩上宋氏胸口,稍一用力,只见胸口鲜血直冒,冷笑道:“王妃切勿动怒,我董卓奉命前来讨伐叛逆,如今立下大功,无奈朝廷赏赐未至,将士们群情激愤,不得已之下,才借王府美女金银抚慰将士,况且你等本就是戴罪之人,早晚一死,何必这般计较。”

宋氏强忍着伤口疼痛,咬牙咒骂道:“今日我虽死,然我兄乃是当朝国丈,宋皇后更是我侄女,他日宋家定不会放过你等。”

“不知死活的东西”,董卓猛一发力,将宋氏胸口踏平,顿时血肉迸溅,宋氏惨叫一声,再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