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越。”
“本届铁券十能之首的李越?”
“算是吧。”
“那便好。”
那人往李越跟前走了几步。
离得近了,自然也看得清了。
原来是位青年男子,面皮白净,一身粗布灰袍,透着些儒雅之气,乍眼看去内敛而稳重,说起话来却透着一种骨子里的张扬。
“不知这位兄台所为何事?”
“挑战。”青年语气平平淡淡。
“为何要挑战在下?”
“因为你是铁券十能之首,只需战胜你,便可证明在下才是铁券赛的无冕之王。”
李越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过来要名声的,笑道:“这位兄台,即便你成了铁券赛的无冕之王又能如何?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再说了,这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即便你赢了我,谁又知道呢?我若败了,肯定不会腆着脸到处去说;而你,也总不能到处宣扬你战胜了铁券十能之首吧。他人不但不会相信你,反而会认为你在吹牛。所以,你在这儿挑战在下,即便你赢了,你也扬不了名。”
青年顿时有些傻眼,拱手道:“不知阁下可有什么好的方法,还请不吝赐教!”
“在下呢,当下确实有些急事要去处理,倒不如这样,你先跟着我,等我处理好个人的私事,我们再选一个人多热闹的地方设擂比赛,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你跟我这个本届铁券十能之首认识,又通过一场光明正大的比试,让众人把你战胜我的消息传出去,如此一来,兄台必定会扬名天下。”
青年一躬到地,恳切道:“阁下所言甚是,那就依阁下所言,在下陪你处理好私事,我们再择机进行正式比试。”
“咱俩这样阁下、在下的称呼过于啰嗦,在下李越,年十五,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年几何?”
青年又是一礼:“在下韩冬,年十八。”
“那便你为兄,我为弟,你我兄弟相称即可。”李越也拱手还礼,道:“冬兄。”
“越弟!”韩冬又是一礼。
李越笑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是!”
韩冬又要行礼,被李越连忙拉住了:“你我既然兄弟相称,以后就不用这么客套了,你会跟你的亲弟弟天天行礼吗?”
“不会!”
“这就是了,咱俩以后就是兄弟了,所以,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要不说一句话行个礼,多累。”
“贤弟所言极是。”韩冬习惯性地又想行礼,手拱出一半,又虚虚地收了回去。
李越指着天瑶道:“这位是我的姐姐天瑶,她长你一些,你以后也就跟我叫姐姐吧。”
“天瑶姐姐。”韩冬又想行礼,犹豫了下,还是拱手一礼。
天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既然叫了姐姐,我们便是姐弟关系了,你在家中会给你姐姐行礼吗?”
“不会!”
“那就是了,所以跟姐姐我,也就免了这些礼节吧。”
“是!”
老胡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我不是听着要挑战吗?怎么没见出招,就打完了?”
韩冬见到老胡,又拱手一礼:“请问您是?”
“我老胡!”
“请问该如何称呼?”韩冬打眼瞧了瞧李越。
老胡直接接上了:“称呼?当然要叫胡伯了!”
“胡伯!”
韩冬又要行礼,被天瑶拉住了,笑道:“你看,越儿是你弟,我是你姐,这位是你老伯,咱们是一家了,以后呢,一家人在一起,所以的礼数全都免了,知道吗?”
“是,天瑶姐!”
“既然不打了,那就快点动身吧!”老胡有些失望,扭转身,直奔前面的马车去了。
李越与天瑶也快步跟了上去,韩冬或许因为生疏,刻意保持了落后几步的距离。
“这韩冬倒也挺有意思的,只是你为什么要带着他?”天瑶不解,低声问道。
李越回道:“此人既然敢向铁券十能之首挑战,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武艺超群、功夫惊人;另一种便是极傻,而且又犯傻。这韩冬看起来有些木讷,但并不傻,所以必定是第一种。而我们此时最需要帮手,而他功夫既高、人又单纯,还非常听话,所以是难得的一位好帮手。”
“那今日,你为何不向朱盟主要往生盟的人,不是更好?”天瑶问道。
“给我传信的人便是往生盟的弟子,如果用往生盟的人,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楚,又怎么能带呢?”
天瑶恍然大悟:“是啊!敌友难辨,所以往生盟的人不能用!”
“可这韩冬,万一功夫不行,带着他岂不是拖累。”天瑶又有些担心。
李越自信满满地看着她,笑道:“姐姐放心,虽说我没跟他交手,但刚才只凭他走过来的步法,我觉得他的内功与我相比,只会强、不会弱。”
天瑶带出来的驾车的马,果真是一匹神驹,不过两个时辰,便来到君安城,只是苦了韩冬,估计以前没坐过马车,或者没坐过这么快的马车,下了车后,扶着墙吐出了黄胆水。
好不容易等他平复了,才找人打听到临江茶馆的位置。
“不过现在早了些,我们先找个酒家吃饭,饭后再过去也不迟。”李越提议道。
老胡十分赞同:“正好我这葫芦里的酒也喝完了,我这酒瘾一上来什么事都做不了。”抬手一指:“就这家吧,瞧这名字多喜庆。”
众人抬头一看:大欢喜酒楼。
四人进来后,被小二领着在大厅里选了个座,老胡等不及了:“小二,用你们店最好的酒把这葫芦给我装满了,再上两斤过来。”
小二拎着葫芦去后厨装酒去了。
只听隔壁桌七八人正在说着铁券赛的事。
“李兄,你有所不知,本界的铁券赛出了一位少年高手,据说年龄不过十五岁,本来是在冷泉派做杂役的,谁知那冷泉派没眼光,不让他参赛。而往生盟的盟主一眼便看上了他,让他顶了一个弟子的名额。这少年果真不负众望,一举拿下了铁券十能榜首,这冷泉派的面子掉了一地,往生盟的面子飞到天上去了!”
“果真这般厉害?”
“我又何必诳你!这铁券赛我是全程看了去的,为这事还跟你嫂子吵了一架,这少年在预赛的时候,一刀便拍倒一个,吓得其他对手根本不敢上台。”
“刀不是用来砍人的吗?怎么是拍人?”
“我一外行,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旁边一个老伯便说:谁说刀不能用来拍人?他说的有道理啊!”
老胡反手指了指自己,呵呵笑道:“那句话是我说的!”
“而且啊,这少年登上洗剑台的时候,非得要两块布!你们知道他为何要布?”
“为何?”
只见不仅问话人本桌上的几个脸凑了过去,其他临桌的人也竖起了耳朵。
“包刀!”
“包刀?”
“是啊,少年说了,要用布把刀包起来,以免伤了人。当时大家听了,都说这小子太狂妄了,哪听过这种真刀真枪的比赛,反而用布把刀包起来的,于是,大家都在笑他,可后来,再没人笑得出了,这少年打到十能榜首,就没人能过他三招!”
“我听说,他用的是杀猪刀,不知传言可属实?”
“完全属实,半点虚假都没有,他那连杀猪刀都不是,就是参赛当天花十两银子从客栈买的厨子用的剁肉刀,肉星都没擦,就卖给他了。”
转身正看到李越腰上的刀,反手一指道:“就跟这刀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