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有吗?”不二魔督冲花树魔督挤了挤眼。
花树魔督故意装得神情恍惚:“昨晚吗?昨晚的事——,昨晚——,这年龄大了,又被困在重界这么久,记性不好,记性不好——”
无名冷眼看了看了他们,突然觉得外面很冷,便转身回房,临走时撂下一句话:“以后不许再偷看了,两个老色魔!”
“是!”两位魔督不自觉地接了话。
接完话后,花树魔督反应了过来:“咱这不相当于承认了嘛。”
次日一大早,无名便来到了京城十行街的山水茶庄。
这山水茶庄的铺子足有十间之宽,看起来生意做的很大,内里的装修也是淡雅中透着奢华。
这也难怪,这茶庄经营的都江南一带的上等好茶。
一般的老百姓,不要说好茶,即便是一般的粗茶,也少有人买了去喝。
所以进到茶庄里面的,非富即贵。
一看那些坐在茶案前翘着二郎腿品茶的货色,就知道了一二三。
哪个不是穿金戴银、锦罗绸缎的。
无名一身多少天没洗过的破布衣,往门口一站,还没准备进去,就被茶庄的伙计给轰出来了。
“走开,走开!瞧仔细了,咱这不是杂货铺,是茶庄!茶庄知道不?”
无名手一痒,差点要以往生盟大师兄的名义教训一下这小子。
罢了,这可是京城,茶庄的伙计若不势利一些,如何做生意?
这不做生意,往生盟的八百多弟子的生计又从哪儿来?
更何况自己今天还是过来要钱的!
只怕这复仇联盟几个人的花销,今后都要靠这山水茶庄来出了。
想到此处,心里便宽慰了许多。
来到伙计跟前,低声道:“我是往生盟的大弟子,让你们这儿分盟的执事弟子来见我!”
这名伙计自然也是往生盟的弟子,只是在分盟的生意中分工不同,听无名如此一说,上下打量了一下,还是进去通报去了。
过不多会,果见带出个人来,有近三十岁的年纪,体态有些臃肿,看来在这京城繁华之地,早就忽略了练功修行一类的,已经貌似一个专业商人的样子。
“在下是这儿的执行弟子王玉。”来人看了看无名,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有些犹疑,但还是拱手行了个浅礼。
“听说你是本盟大弟子,可有弟子牌?”王玉表现的很谨慎。
无名取出了弟子牌,递了过去。
此时的弟子牌已改成了无名。
王玉接过看了半晌,自语道:“前些日子总盟来函,是提及过新任大弟子,不过不是叫李越吗,这无名又是怎么回事?莫非大弟子又更替了——”
无名又掏出了自己的金丝铁券,递了过去,笑道:“原名李越,现改为无名。”
王玉将金丝铁券接了,又看了看弟子牌,忙双手递回,陪笑道:“原来果真是大师兄,快里面请,里面请——”
无名哪会客气,撩起长袍,跨过高高的铜门槛,便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这山庄茶庄,不像他去过的均州分盟与君安分盟,都设有后院,此处是单纯的门面,起居却在二楼。
看来京城果然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从门面中间的大直梯上到了二楼,便直入了正厅。
无名顶着往生盟大师兄的名头,自然也就毫不客气地占了主位。
刚才把自己往外轰的伙计,端着两盏茶碗噔噔地上来。
给无名递茶的时候,满脸堆笑:“在下林小,早就听得大师兄的威名,如今一堵尊容,实在三生有幸!”
无名微微一笑:“我这副尊容,刚才差点连茶庄都没进来。”
“那是在下不长眼——”林小面上露出难堪之色。
无名笑道:“跟你开个玩笑,你刚才并没做错,做生意嘛,就该这样,若是什么人都放进来,扰了顾客品茶的雅兴,这生意还如何做的下去。这个生意若做不下去,大师兄我若是过来要银子,你们也没钱给不是——”
王玉又不傻,哪能听不出来,只是觉得这大师兄到底面皮薄,直接张口要就行,何必说得如此委婉。
“大师兄想要多少银两?”
无名一看,这王玉不愧已经蜕变成了商人,这反应倒真是快。
“十两——,要不二十两——,拿的多了,是否合适?”
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拿多少合适,反正不够花了,大不了再来呗。
“不知大师兄在这京城要待上几日?”
“还不清楚。”
“是大师兄一人用,还是有随行的人?”
“还有四人,加我一起算五个人吧。”
王玉冲站在一边的林小道:“那就先给大师兄取一百两银锭过来,再配上十两的散银。”
林小领命去了。
无名心中倒是一惊,转眼内心乐开了花,一百两,再加十两碎银,还是先给!
看来这京城的分盟的确实力雄厚,以他对往生盟的了解,总盟的弟子也是有月例的,每个人一个月也不过是一两的银子。
这一下子,便给了一百一十两。
王玉够大方!
“那就多谢王师弟了!”
王玉忙回礼道:“大师兄客气了,咱们这往生盟之所以开设分盟,除了做些生意供盟内开支,更重要的,便是为外出的弟子解决后顾之忧,便何况您还是大师兄。——只要大师兄有需要,尽管吩咐,在京城分盟能力落围内,能办的都给您办了。”
“好!”
无名也不客气,伸手便接过林小用个布包裹着的百多两现银。
临走时,突然想起一事。
自己从晴林山庄出事后,一直没回往生盟,估计盟主与家人朋友都很担心。
便嘱托王玉代他向总盟传信,报个平安。
虽然王玉热情万分地要留无名在茶庄吃饭,但无名还是拒绝了,他拎着银子急着赶回了那座乱林岗的复仇联盟基地。
来到议事堂中,见几个人闲来无事,正蹲在地上打瞌睡。
便把布包里的银子往地上一倾,十个大银锭,再加十两碎银子,散落一地。
向个人睡意全无,呼啦一声,全围了过来。
“无名兄弟,你去打劫了?”杨朵看了看,尖叫起来。
无名轻笑一声:“是啊!为了兔肉炖萝卜,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那也不能去打劫啊——”韩冬几乎要捶胸顿足起来,今天早上见无名出去,他就担心他又生了什么馊主意,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秦兴却不以为然:“其实我早都给蓝江大哥提过,实在不行,就应该去打劫,若我们在这饿死了,还谈什么复仇。”
蓝江淡淡地笑了笑,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便安慰道:“为大义,失些小节,也无可厚非。”
韩冬顿觉人生黑暗起来,转身出了议事厅,看着满院的枯草,嘀咕道:“既便饿死,也不能打劫!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不饮盗泉之水!这打劫比嗟来、比盗泉,要可恶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