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零星的星子在天空中闪烁不定,似冷冷地看着这黑夜之下的污浊与罪恶。
“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在偏僻江边的一处山石上,车上下来三四个人,利落地从后车厢翻出一个重重的麻袋。
江南的深秋并不是太冷,但是这荒无人烟的江边山林处,还是让人感到刻骨的寒意直刺骨头里。秋风呜咽,划过山林茂密林海,簌簌地响,若胆子小的人说不定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那麻袋落到乱石地上,似里面有东西痛苦地蠕动了几下。那三四个大汉分别警惕地站在四周,一人上前去,用手中的刀一划,就利落打开。
炬麻袋一开,露出一张惊恐万状的老脸,大约四十多岁,三角眼,有着皱纹的脸上是一副精明的相貌,但是嘴巴里被破布堵着,咿呀不能。他惊恐地看了四周,最后把视线集中在车内的那个背影。
浓重的夜色中,只有那车的车灯强烈地打在前面幽暗的林中,更显得十分诡异。车门打开,坐在里面的最后一个人终于走了下来。他体型修长匀称,寒冷的秋夜中却依然只一件白衬衫,牛仔裤。身形潇洒,但是却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他沉默地看了那麻袋里的人几眼,忽然冷冷地开口:“林老,你还有什么话说?上个月的帮派械斗,是你命令你手下的人故意搞大的吧?还有前个礼拜的远正那艘船被癞头三黑吃黑,也是你透的信吧?整整一船的货呢,就这样不见了踪影。果然好手段啊!”
拙他声音不大,可伴着这一声高一声低的寒冷的林风,更似来自地狱的撒旦在冷冷地历数世人的恶。
被他称呼为“林老”的那人口中的破布被拿掉,他忙挣扎地膝行及步:“白少,你是不是听了哪个王八羔子的信口胡说?!我林正青当年跟随白老爷子出来打江山,靠的就是一身忠肝义胆,怎么可能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坏了我林正青这二十几年在道上的名声?!白少……你不相信,你可以问问白老爷子……”
他急急地辩解,边说边吃力地站起身来,手臂,身上都是用结实的牛筋牢牢绑住的,几乎掐进肉里。他一动,就痛苦地呻吟几声。但是,他的一双三角眼还是热切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犹豫。
但是他失望了,白鸣凤冷淡的眼中看不出一丝表情的波澜,一张俊脸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林正青开始觉得害怕,是真正对死亡的深深恐惧。
他颤抖着继续说道:“白少……白……我林正青一把年纪怎么会跟那群不成气候的小瘪三混在一起呢?你不能冤枉我……我……”
他还要再说,白鸣风忽然抬脚猛地一踹,将他踹了好几十步远。林正青痛苦得连喊都喊不出,只在地上像虫一样挣扎。
“林老,我白鸣风敬你是个长辈,给了你机会,刚才你啰唆一大堆,还是不肯招你干的好事。那也就怪我不客气了。我们就来算一算老账!”白鸣风慢慢走过去,抓起他的衣领,眼中寒光一闪,陡然的杀气迸出,连外边的三个大汉都觉得背后一凉。
白鸣风看着林正青痛苦与惊恐纠结成的丑陋的脸,微眯了眼,冷冷地继续说道:“别拿你的资历到处显摆,白老爷子年纪大了,对很多手下的老人能保的保,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的,就姑且放过了。但是,我白鸣风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你上个月故意拉了一群人到癞头的地盘上搞事,结果一番砍杀下来,我们兄弟死了十三个,伤了二十几个,他们呢,只死了三个,重要的是,这事还被捅了出去。你倒好,装委屈,说是为我们白帮出头。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们和着演一场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