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半腹诽一半幻想着吞口水,独孤奕嗤的笑了。
手指顺着我的下颌优雅的勾过,然后放开手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嗯,传说中的调戏——我……谁家农场种豆腐了,让我偷一块撞死吧——
“朕……”独孤奕丢给我一个俊逸的背影,低沉华丽的声线在秋风中延展,“会,罩你的。”我刚欲起步,却再次愣住。
这词儿从他嘴里说出来,为何这般震撼呢?
我刚刚那句也就是开个玩笑罢了——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要别人来罩——有人罩的那个年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我,好吧,有些人,我还是不去想的好。
但是,我还是,有那么一点,一点点,小爽的……
独孤奕回过头,诧异的看我一眼:“走吧,前面好像有户人家。”
人家?
我觉得听到这句话比看到独孤青抓到山鸡更不能接受,像进了鬼屋般三两步冲到独孤奕身边。眼睛擦过独孤奕的肩头,我看到了他口中所谓的“人家”。
真像一个世外桃源中的异世界,诡谲。
这是个很有创意的住处,一个精致的小木屋尤其吸引眼球。
小木屋四周环水,再环树,一条竹片搭建的吊桥直通屋前的小院。
我下意识的看一眼独孤奕,他也正在看我,彼此点点头,我们向着那个树环水绕的林间小木屋靠近。
看着小木屋四面环绕的清泉水,我的肚子开始翻江倒海。
暗暗祈祷我刚喝过的水不是源于这里,希望不要听到里面传出奇怪的孩子哭闹声或者老人的呻吟。
木屋里很安静,越是靠近,氛围越是诡异。
我脑海里浮现着瑛姑的满头白发,渐渐放缓了步伐,与独孤奕的距离也越拉越大了。独孤奕回头看我一眼,勾勾嘴角返回到我身边:“怎么?”
“有点奇怪,这荒无人烟的地儿,而且……这不该是你的势力范围吗?”我皱皱眉说。
独孤奕伸手拍拍我的后脑勺,我瞪他一眼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邪邪的笑:“既然来了,就去拜访一下。”
踏着晃晃悠悠的竹片桥,我被独孤奕拖着走向小木屋前的院落,庆幸这主人还算朴实,没再弄个桃花岛的什么阵出来。
看看依然没有人出来的意思,我清清嗓子喊:“有人吗?”
独孤奕回头不屑的撇我一眼,咳了一声,提起丹田之气开口附和:“冒昧打扰,朕……”
“咳……”我轻咳一声。
独孤奕回头瞅我一眼,继续喊:“可否借碗水喝?”
一阵静默,我刚打算转身离开,屋子里却传出一阵轻微的吱嘎声,接着,一个清雅且浑厚的男声传入耳际:“两位进来便是。”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毫无修饰的木料墙壁上,唯一挂着的是一把佩剑,也看不出有什么玄机。我看独孤奕的眼睛盯着那把剑看了两眼,然后才起步向里屋走,我也便跟着走了进去。
一位看上去跟独孤奕年纪相仿的男子从床上坐起来,抬起一只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男子的穿着很普通,像我当初被流风押着上路时见过的路人甲。
但是此人整洁的很,像有一点洁癖的人。
我四下再看,屋子里剩下的便是桌椅板凳,和一些简单的家居用品,看得出来,不像是有更多人居住的样子。
我悄悄盯着男子看,他长的属于那种第二眼美男,越看越有味道。
长相俊朗,五官深邃,气质淡雅,只是神色间略有些忧郁。
我以为这种地方居住的都该是一些世外高人,或者闲云野鹤之类的人物,这人看起来却郁郁寡欢,一副被老婆劈腿的衰样,我暗暗同情他一下。
男子的目光从我俩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在我的头顶停了片刻,清清嗓子开口礼让:“两位随便坐,在下打点水来。”
男子起身走到大屋,独孤奕环视一周,便在身边的一把竹椅里落座。
竹椅旁边是张木桌,没有上漆的桌子,但是擦拭的很干净。
我左右看看,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独孤奕的目光一扫而过,停到我身上:“玉儿,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我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两下,记起我为了蒙他说过自己失忆的事。
不知道他忽然想了些什么,只得摇摇头道:“都不记得,都是家兄讲给我听。”
独孤奕点点头,回头去看门口。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男子已然回来了,手里端着两个大腕,走的四平八稳的。
我急忙起身迎过去接住一碗,大半碗剔透晶莹的凉白开。
男子好像在外面拾掇了一下自己,看上去不像刚才那般慵懒了,头上戴了一支做工玲珑的发簪,我仔细看,钗头是麒麟图案,很精致。
刚送到嘴边想喝一口,却看到了独孤奕很有深意的眼神,我询问的看他一眼,开口问他什么事,他不鸟我,我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真解渴!
男子把手里的另一碗放在独孤奕眼前的桌上:“请慢用!”
独孤奕微微点头,我站在男子身后便见那钗头的背面刻着一个“湄”字,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这个发簪感兴趣。
我渴坏了,刚坐下碗就见了底,有滋有味的舔舔唇,我对男子憨憨的笑:“哥们儿,再来一碗吧,渴死我了。”
男子打量我两眼,点点头接住空碗又转身出去了,独孤奕才优雅的端起碗来。
我鄙视的扫他一眼,他有时候真能装。
我很舒畅的灌了两碗,而独孤奕却只喝了几口,我对他很是崇拜了一次。
“谢了。”我抹着下巴回味,心情巨好。
“叨扰了。”
门外响起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我和独孤奕对视一眼。
“在下路经贵地,马匹受了伤,不知可方便包扎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