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禄连连摇头,道:“四少,你对我恩重如山,孙某哪有脸要什么半壁江山!酒魂的配方是四少的,所有的资金也全是四少的,孙某只不过是绿叶配红花,起个加油添醋的作用,要是再不识分寸,孙某就枉为读书人了!”
他坚持只肯当休炎的帮手,替他管理酒业,休炎无法,也只好随他去了。.
“孙先生,依你看来,咱们这酒,什么时候可以攻占临江、乃至整个帝国的市场?”休炎只对宏观计划有兴趣,具体的操作,他只想丢给孙禄去负责。
孙禄想了想,道:“一个月内,孙某定可以让炎酒统治临江,三年之内,整个大明帝国的人,都会争着购买炎酒!”以炎酒的威力再加上他的营销手段,他充满着自信。
“很好!”休炎点点头,转过身,对后面那十个护院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跟着孙先生,保护他,听从他的命令!”
“是,孙少爷!”
休炎没闲情去看孙禄忙进忙出的,很快就甩手就走。孙碌倒是更加感动,想到休炎如此信任自己,他非得百倍努力,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吃过晚饭之后,休炎在院落中稍作休息,等到再晚一点的时候,就去井中修炼。
“仙嗡仙嗡”,琴声响起,很快就化作哀怨婉转的乐曲,从隔壁的跨院传了过来。
休炎他们四兄弟的住处是连在一起的,虽然他的三个兄长都已经死了,但老大、老二的院落一直空着,而韩月语也住在老三的院落里,从来没有换过地方。
琴声极幽,传达着这个聪明灵慧、美丽脱俗的佳人无限惆怅。
休炎想到她年轻丧夫,清清白白的处子之身,却不得不冠上寡妇的头衔,孤苦伶仃的过完一生,不由地大生同情之感。他不由地吟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他吟的这首诗,就是与酒魂的配方一起从古代遗迹中出土的,好像叫李什么人作的。
琴声戛然而止,休炎也忙收口,想道这俏嫂子本就对他厌恶无比,现在打断她的抚琴雅兴,免不了更要让她起恶了。
谁料一阵静默之后,只听韩月语有些迟疑地道:“小叔,可不可以把刚才吟的诗句念完?”
休炎还真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客气,也没有料到,这古遗迹出土的诗句居然能引起她的兴趣。他虽然对这个美如灵玉的嫂子没什么非份之想,但念她可怜,还是继续吟道:“——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日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又是一阵无言,韩月语良久才喃喃说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愁更愁,愁更愁……小叔,这首诗可是你作的吗?”
反正这诗只留传于他原本的世界,以休炎的厚脸,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据为己有,道:“那是自然!难道,嫂子还在别处听过吗?”
墙的另一边没有什么反应,休炎还以为这美人又恶他逃进了屋里,游目一看,却见自己这边的墙边上居然靠着一架木梯,休炎不由地失笑,这必然是沐炎这小子想要**他那美丽的嫂子而摆在这的。
他又不是什么遵礼守法的人,心念一动,顺着梯子爬到山墙上,像只野猫一般坐在上面。却见韩月语正从屋里急冲冲地奔出来,手里头还拿着纸笔,铺在了院落中间的一张石桌上。
“小叔,可否再将刚才的那首诗念一下?”韩月语握着笔,心里头真是七上八下。在她的观念时,自然是万般不愿和这个花花公子扯上关系,但休炎方才吟的那首诗实在让她心绪澎湃,难以自已,只好强忍下对休炎的厌恶,向他讨教起来。
休炎自然不会明白,李白大仙人的才情有多么巨大的杀伤力,居然可以让这么一个视他如蛇蝎的美人折节下问!他不由地一笑,又将那首诗歌吟了一遍。
他这么一说话,韩月语才发现休炎又躲到了围墙上。若是换了以前,她肯定拂袖进屋,理也不理这个好色的小贼。但现在,她只有奋笔疾书的功夫,哪还管得了别的,就怕写错一个字!
休炎故意使坏,念得又快又轻,韩月语虽然耳力不错,记性也很好,但还是有几句没有听清,只好红着脸央他再吟、再吟、再吟……
终于将整首诗抄完,韩月语心满意足地边看边吟,脸上的红晕渐退,升起了无尽的崇敬之色。她放下手里的纸笔,轻叹一声,道:“小叔,既然你有如此才情,往日又为什么要做那些下作的事情,让人徒然生厌?”
仅仅一首诗,就能勾得这向来恶他的美人儿主动同他说话!休炎笑道:“平时每次遇上嫂子,又哪有说上一句话的功夫!”
韩月语一想也是,她两年前嫁进沐府,年方十五岁的沐炎就仗着老夫人的爱宠,对她诸多调戏,若不是她拥有武斗五阶的实力,恐怕早被那大胆枉为的少年人霸王硬上弓了!自从之后,她总是避着沐炎,尽量不与他发生纠葛。
一时沉默。
夜风清冷,荡漾起韩月语如雪般洁白的长裙,优美而飘逸,如同天上降下的仙子,轻轻然、盈盈然,随时都有可能乘风而去,不再复返,美丽无比。
这画面看起来真是舒服之极,休炎为了多看两眼,道:“嫂子,我又想到一首诗,你且听听:‘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啊——”韩月语惊呼一声,整个人立刻呆住了,不断地脑海里翻腾着一句句美妙的诗词。
休炎见她傻了似地一动不动,不禁道:“喂,你没事吧?”
韩月语这才恍然醒来,一对黑白分明的美目已是充满着佩服之情,无论她以往是如何地痛恨墙上那小子,但现在,她只剩下无限的崇拜。这个好色风流荒淫的败家子,就如同两个极端,以前,他让人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最最卑鄙无耻的人,只有更卑鄙更无耻;但这几天,他如同脱胎换骨,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吃得起苦、耐得起劳,上午他传授的三招拳法,韩月语虽然嘴里不说,心里可佩服的很!
为什么?
她本就是个才女,闻听此等妙句,如同一个老酒鬼闻到了酒香,顿时急不可耐。又提笔,铺开纸,她向休炎软声软语道:“小叔,能不能再麻烦你,把刚才的——”
大美人本就清丽无比,再这么软言相求,顿时迸发出成熟的媚态,那一股子的荡人风情,真是要人老命!休炎即使前生见惯了美色,还是有点心跳加快,想道:“我这嫂子虽然外表清冷,但骨子里却媚得很,若是三哥不那么早死的话,这女人受了雨露的灌溉,不知道会变得如何诱人!”
一来是受沐炎记忆的影响,二来他也主动代入,这几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沐炎,把休炎和沐炎融合成了一个人。
休炎轻轻咳嗽了一下,又把秦观的这首《鹊桥仙》念了一遍。当然,他可不记得这首词是出自秦观笔下,更不会在乎这首是词而不是诗。这次他并没有使坏,念得很清楚也很慢,让韩月语有足够多的时间把一个个字写下来。
韩月语又拿起纸来阅读,然后闭上美目,让一句句美妙的诗词在脑海里穿梭。突然,她娇躯一震,想道:“不好,这是小恶人在变着法子戏弄我!‘纤云弄巧,飞星传恨’,不正是说我们相隔一院,却不得不分开的遗恨?‘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是**裸的情话……可是、可是,为什么这情话会那么优美,让人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反感呢?‘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天呀,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心跳得好快!”
晕红着俏脸,韩月语恶狠狠地给了休炎一个大白眼,自是心恨他借用诗词向自己挑逗,生气地拂袖而进屋子。不过,那两张抄写着诗词的纸,她倒是没忘了一并带进去。
休炎这回可真是被她瞪得莫名其妙,想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呢?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怎么也是捉摸不透的。
他前生虽然也是在美女堆里打滚过来的,但对于女子芳心,却始终捉摸不透,耸耸肩,他来到了每晚修行的井边,看看周围无人,一个跃身就跳了进去。
冰冷的井水瞬间覆盖全身,休炎抱元守一,很快就将韩月语的俏影挤出脑海,进入胎息之境,身体缓缓沉入井底,回元天心经的妙法自然发动,采纳天地灵气,供养着两个元核的成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