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的现身,让盛幺妹松了一口气,笑着道:“三小姐,你自己也说了,现在正在长身体,还告诫小少爷早睡早起、按时吃饭、加强锻炼,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
小少爷是做到了,可你自己呢?”
时间长了,盛幺妹终是有了一点做长辈的感觉。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管府的下人了,管彤也还了她自由之身,成了良民,户口在夏京的小市民,由然的,也让她那颗深感卑微的心,有了重获新生的感觉。
在对管彤充满感激之余,也拥有了一种做长辈的心态。
管彤再聪慧再能干,也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盛姨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管彤粲然一笑,看向两位不速之客:吕敏之与尚赫兹。
“你们俩怎么来了?”
她说这话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外面。
“我们想来就来了!怎么?不欢迎啊?”
尚赫兹嫁作人妇了,这说话的气势,是越来越足了。
“欢迎欢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能不欢迎吗?”
“嗤!学着说之乎者也了,可听着怎么不贴切啊!敏之表妹,你说呢?”
“确实!”
吕敏之与盛幺妹、尚赫兹一样,闲闲地坐在一方,眼角带笑地盯着管彤吃早餐。
“管彤,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个儿呢?本来就那么瘦了,还等到这时才吃早点。”
“我这是……冬眠,养精蓄锐。”
“歪理!”
“对,她的理由向来就是歪的,但总能不经意地左右他人。”
管彤呼呼啦啦地将一碗米粉吃完,在她擦拭嘴嘴角时,盛幺妹起身收了碗筷离开,管彤翻了翻眼皮儿,道:“快说说,你们今日因何事而来?”
尚赫兹:“嗤!非得有事才能来?”
吕敏之:“是啊,难道就不能特意过来看看你?”
“得了吧,我还能不了解你们?虽说特意来看我亦有几份真意,但更多的,肯定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的。”
“嘿嘿嘿……还真被你说中了,敏之表妹,还是你说吧,反正起意就是你挑起的,我也就是顺便而已。”
“表姐,你现在可是宁远侯府的管家婆,这点事儿怎么就让你怂了?”
“真不是我怂,是那话真不好说,我怕我说了,管彤会跳起来骂。”
“你们想说的是什么啊?”
听尚赫兹那么一说,管彤倒是好奇了,一双细眼睁得晶晶亮,看看尚赫兹,又看看吕敏之,同时,思维也在不停转动……
或许,她的思维也跟着冬眠了,怎么转动,也想不到她们想说的是什么?又有什么话会惹得她跳起来骂?
“表姐,还是你说吧,被骂几句也没什么的,反正你现在有了身孕,她是不敢打你的。”
“呀!兹姐姐,你肚里有小宝贝了?”
管彤笑得那叫一个开心,还跟着道:“等小宝贝出生时,你一定要让我去看,都说新出生的小婴儿特别丑,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丑?你才丑呢!你管彤就是一个丑八怪!”
“兹姐姐,孕妇要保持心平气和,这样对胎儿好!”
“是啊,表姐,你干嘛那么大火气啊?管彤说的是一种常态,又不是专指你要生的孩子。”
“那……也不能说。”
“好!不说就不说。”
管彤表现出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来,“那你们俩谁说说你们今天的来意?”
“表姐,你说。”
“表妹,还是你说。”
“算了,不说拉倒,我还懒得听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管彤说着,站起了身,抄起了小手儿,又把脑袋缩了进去,也不理会她们俩会不会跟了,兀自迈步准备去自己那边。
“喂,彤妹妹,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紧跟一步的尚赫兹追着问,管彤也懒得理会。
此时,她真觉得她们俩挺无聊的,既然都冒着冻雨前来了,为何就不干脆点把话明说了?
到底是什么毁三观的话啊?弄得她们这么为难!
尚赫兹与吕敏之追着进了客厅,见管彤自个儿先尾大不掉地坐下了,也没有招呼她们俩入坐的意思,瞬时道:“算了,我还是先把话明说了,我这表姐知道你是最喜红梅的,而恰恰,宸王府就有一大片红梅林子,值此红梅花儿怒放之际,想像那壮观的景象,肯定值得一观。
可宸王爷的性子是最为孤僻的,一般的人,哪里进得了宸王府?
所以,就想让彤妹妹你……”
“哦,就这事啊,不是很简单吗?兹姐姐刚才也说了,只有一般人才进不了宸王府,可你们不是一般人啊!”
“管彤,你就别调侃我们了,在宸王爷面前,我们就是一般人,可你不是,你就是那个特别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肯定不是表姐他们告诉我的……你也真不够朋友,我都与你分享过……秘密了,你却还这样……”
“我哪样了?宸王爷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我有自知之明,我只有被他拿捏的份,又哪敢有什么特别的奢求?所以,你们想进宸王府,若是想从我这里打开缺口,我可以明着回答你们:你们想错了。
说真的,他的宸王府的门是怎么开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彤妹妹,你可以试一试的……本来嘛,我对那些花儿朵儿也不上心,但是,自从有了身孕后,这心性,还有喜好,似乎也跟着改变了。
说真的,我现在最听不得哪个孩子受苦了,想想你当初所经历的,就忍不住不寒而栗,是怎样狠毒的长辈才会把一个还没有咽气的弱病女子丢弃在乱葬岗那样的地方?”
管彤见她是真有所感,起了悲天悯人之心,便淡淡的道:“原本不是丢到乱葬岗,而是在无人的荒山里,挖一个土坑坑,丢进去,然后盖上一层又一层的土……是领差事的人躲懒了。”
“太可怕了!如果他们真按吩咐做了,管彤你这时岂会坐在我们的面前?”
“没什么可怕的,或许那时他们真的以为我死了,以大夏国的风俗,未出阁的女子死了,只能拋尸荒野,做一个孤魂野鬼。
这么算,也不能称我的长辈此举是狠毒。”
“这风俗……于我们女子而言,是有多不公平?难道身为女儿家,就真的这么低贱么?”
“现在的世界,是男人的世界,我们女子,不管从哪一方面讲,都只是男人的附属物。”
“难道就不能改变么?”
吕敏之也是自视甚高的,对此种不公,当真是意难平。
反倒是尚赫兹,她没有什么切身的感受,因为她做闺女时,是可以在寿春伯爵府横着走的,而现在,她在宁远侯府的地位,怎么看也不是可有可无的附属物。
“想要改变这一点,就得我们女子自个儿立起来,在诸多方面,都不比男子差。”
“彤妹妹这话很对,在宁远侯府,我除了没跟我公爹宁远侯爷交过手,其他的人都交过手,就是自认为很厉害的我的相公,他也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才没有被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