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庄里,完全是处于一片喜庆的氛围中,有忙着堆雪人、打雪仗的,亦有忙着制作守护人的,还有围着桌子打麻将的,说是趁这几天玩尽兴。
“可惜了,如果各家有足够多的旧衣服,给这些守护人穿上,再戴上一顶破草帽,就真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就这……没什么可惜的,等过些日子,各自回京城的府里搜罗一些出来后,再给穿上也不迟。”
“你们可真敢想,我们大夏国本就缺少布匹,即便我们这样的人家穿旧了的衣服,也是可以典卖的。”
“敏之,你现在的算盘也打得太精了,就几件旧衣服而已,能典卖多少钱?”
“芊芊,敏之应该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钱的问题。”张君雅正色道,“我在老家呆的一段时间,见多了一家子兄弟姐妹共用一套衣服的,亦才知,像我们这等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从未缺衣少穿的,已经很幸福了!”
“幸福有时却也不能这么理解,也就是不能物质化……”
“是哦!君雅,你现在觉得很幸福吗?”
“只是按理这样!所以,每当我感到伤感时,就想到那样成长起来的孩子,就觉得自己不配伤感。”
“这里面还有一个满足与知足的问题……各层次的人心里所设想的满足感不同,像你们,物质已热得到满足了,却又会追求精神层面上的满足。
而于那些穷困人家的孩子而言,食能裹腹,衣能蔽体,就满足了。
而这些达到满足后,各自又会滋生出新的欲求来……而就因为这样,不知足的人永远是不能得到真正的满足的。
知足常乐才是正理!
而知足常乐,又会让人安于现状,不知进取……这……人的生活中,矛与盾总是共存的。”
“哟呵!管彤何时变成思想家了?”
“不,这是人生哲学!”
管彤说完,得意的笑。
“就你……才活多少年,也好意思谈人生哲学。”
“可我自觉已经活了许多许多年了。”
“三妹妹,我们该回了!”
管玥说着,帮管彤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花。
五姐妹去看那些长辈、孩子、青壮、少年们,都已经陆续往各自家里赶。
管彤道:“你们都去我那吧!相对而言,我那离处于最中间位置的尚家近一些。”
“呵呵呵……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按计划,像我们这样的,一户也得准备两道菜肴,我哪会那个啊!我就是敢做,恐怕也没人敢吃,就浪费了。”
岳芊芊如此一说,张君雅跟着附和,管彤忍不住白了她们一眼。
“你们俩别以为我忘了你们跟着我学习做菜的日子,虽说一恍惚就过去一年多了,但那段记忆尚在,仿如昨日。”
“就是嘛!想来管玥也是跟管彤特别学过的,所以,真正不会厨艺的应该只有我了。”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就只说你们随不随我去我那?”
“去去去……能不去吗?”
然后是一阵如银铃般的欢笑声,还有几个少女放肆奔跑的身影。
亦有强调,各户所端出来的菜肴,是要求户主亲自动手的,自然,亲人亦可以帮忙,但下人们是要得到彻底解放的。
他们可以回归他们的住地,是各自、还是一起准备年夜饭,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用过年夜饭后的狂欢夜,他们会与主子们汇合到一起,舞狮、玩龙灯……有什么技艺尽管使出来,看得兴起了,主子们是会大把大把地撒铜钱的……
“管彤,我们准备什么菜肴?”
五姐妹,那至少是要出十道菜肴的,一时之间,管彤也毫无头绪。
“你们可别想单纯的依赖我,我也只长了一个脑袋,能想到自己要出的两样特色菜就不错了。”
“要不,我们干脆去我大表哥那做吧!他可是特级厨师。”
“吕敏之,管彤刚说了不要有依赖思想,你就又想去依赖你大表哥了,这是不行的!这也不符合你吕大才女的风格。”
“我是说正经的,岳芊芊,难道你能想出做什么特色菜?”
“能不能也得慢慢想!”
“能慢得了么?此时已经夜幕降临了,可我们还没开始准备。”
“准备起来很快的,各户都设计了五个灶口,十道菜,每个灶口出两道,也就半柱香的时间。”
“你倒是会计算!”
“那是,还别说,自从跟管彤学过那简单数字计算后,我才发现,我也可以成为计算天才,那位老户部尚书当真是不同凡响!”
“我倒觉得,不同凡响的应是管彤!”
“别……吕敏之,你别自作聪明地把什么都往我头上安。”
“是啊,我三妹妹如果是最先会的,怎么没教我?”
事实上,管玥也有这样的怀疑。她还没忘了在彤苑第一次遇见萧传山时的场景,亦是雪花漫天的,纯净的白铺散在整个天地间,一眼看过去,还有些晃眼睛……
“你们都扯远了,还是想想眼前吧!”
张君雅稍显不耐烦地道。
感觉上,这丫头的性情变了,失去了曾经的天真活泼,如今的她,仿佛每天都心事重重的,就这会儿,眉头也没有舒展开来。
“我想到了,我准备做叫花鸡与手撕鸡。”
管彤率先确定了要做的,便不管不顾的着手去准备了。
“我也想到了!”
管玥欣然一笑,却没有说出她要做的。
是以,在她去准备时,岳芊芊忍不住喊着她说菜肴不能重样,食材也是能重样的,管彤的两道菜都选择用鸡,已经违背了。
只不过,大家对她的期盼高,想来也是不会计较的。
等岳芊芊的话音一落,张君雅亦说想到了,当她准备去准备时,被岳芊芊一把拉住,“你准备做什么?”
张君雅甜甜一笑,让岳芊芊有点儿愣神——这丫头终于有了点曾经的模样!
而就在她愣神间,张君雅的口中吐出了几个字:“不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你以为当真希罕听你说?”
岳芊芊没好气地说时,已经松开了抓住她的手。
张君雅刚走,吕敏之便道:“我也该去准备了,如果这一次是暗自较量,我也是不想输的。”
“不想输又能怎样?该输还是得输,在敢于认输的同时,还要敢于奋起直追……”
岳芊芊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通,她觉得,自己此时所说的,亦是人生的哲理,只是可惜了,没有人听她说。
而更让她懊恼的,就是她把自己的满头黑发搓揉成了鸡窝,也没想到做什么菜,最终决定去厨房,摆出一副已经想到做什么菜的样子。
或许,闻着其间的香味,就找到灵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