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一起玩了一通,从一家西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然是晚上八点多,然后又一起逛了商场。
顾南浔一手牵着林绾素,一手拎着两三个袋子走在前面。
后头的赵昕艺一个人拎了四五个袋子,偏偏踩着高跟鞋,走得脚掌生疼:“南浔,你也来帮帮我嘛,人家手软脚酸,要走不动了。”
一整天奔波游玩,顾南浔只偏心照顾林绾素,在森林公园里的某些路段,他还背着她,或细心地为她遮掩烫人的阳光。
现在又帮她拎袋子,而赵昕艺这个人的存在仿佛被他遗忘了一般。
林绾素回头看了一眼,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小手试图抽开反倒被他握得更紧。
紧接着,就听到顾南浔冷声道:“赵昕艺,记住了,是你自己要跟过来的。”
转头一改画风又对林绾素柔了声调:“素素,别管她。”
“南浔你怎么能这样?”
赵昕艺愁眉苦脸的埋怨,气得无可奈何。尤其看到他只顾牵着林绾素百般维护,心里更是忍不住嫉妒。
“二哥,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林绾素仰起面看他,步伐故意稍缓。
顾南浔唇部抿紧,绷成一条直线。见她频频回头,顿时不悦,索性直接揽住她的腰部,用力道带着她往前走。
走到商场外面的停车场的时候,赵昕艺的脸色极其难看。
她并不是第一次遭受到这样的待遇了,顾南浔总是会为难她,想叫她知难而退。
她却偏偏迎难而上,可算了多年竟未曾算到,像他这般冷漠成熟的男人,居然会溺护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这又是什么道理?!
“昕艺姐,我来帮你。”
趁着顾南浔发动车子的空隙,林绾素赶紧帮忙拎走赵昕艺手里的袋子放到车内,然后主动拉着她坐进后排。
赵昕艺无精打采盯着窗外,有些懊恼。
方才在商场,的确怪她一时失了分寸,顾南浔正在前台结账的时候,她非吵嚷着让他把自己挑中的衣服一并付了。
还被店员误会成他们俩是一对男女朋友,她心里自然高兴呀,但他只会生气,甚至又多了一丝厌恶。
行驶路程中,赵昕艺一直没说话,不像早晨出来那时面带愉悦。
林绾素微微一笑,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二哥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别不开心。”
希望去的够快吧,赵昕艺轻轻点头,回以微笑,扬起的嘴角略显僵硬。
顾南浔淡淡扫了后视镜一眼,没看赵昕艺,倒是因为林绾素安慰赵昕艺的举动,刹那间觉得欣慰。
他家素素不仅性子恬静,还是个暖心善良的小姑娘。
开了大约二十分钟,顾南浔把车停靠到一处别墅区,身子微微斜靠,食指缓缓抚摸着下颌,如下命令:“赵昕艺,下车——”
已经到赵家了,赵昕艺快速拎起几个袋子下车。
她似是一秒恢复了自信,临走之前探向驾驶车窗,又似是故意一般,甜甜一笑娇声道:“南浔,改天见——”
顾南浔冷哼了一声,拧着眉头,像是在看怪物似得眯起眼睛瞧她。
他对赵昕艺唯一有兴趣的地方,就是想知道她为何这么多年都总是自信满满追着他。
前一秒被拒绝抵触的失望难过,下一秒立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他关上车窗,没心思去研究,开车一路回到了秋琥居。
林绾素回到自己卧室,第一件事便是拿了睡裙就去浴室沐浴。
顾南浔把书房里的文件整理好,打开手机随意瞥一眼,发现有张助理的未读信息,他这才又打开对话框,
原来,是周一的行程安排里,要去a国谈个两百亿的大生意,一去居然还是两三天。
正好周一素素上课,他不能带她一起。
顾南浔心头落寞,让林绾素请假的想法徘徊了片刻,忽才作罢。
他不能自私,素素已然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不能事事全凭他做主。适得其反之下,她会更加害怕他……甚至想远离。
小丫头卧室的房门半开半掩,顾南浔从书房出来,经过之时伸手推开。
“素素?”
卧室无人,只听到有哗哗啦啦的流水声从浴室传来,而林绾素正好未听见外面他的呼唤。
小丫头在洗澡,顾南浔却没离开。
他坐在床边,随手拾起她的书包,拿出几本课本和作业,然后从课本里掉落出一本画册。
这本画册吸引了他的注意,第一张往后翻,都是小丫头平日里细心观察所绘的素描写生。
翻至中间的时候,一幅男人的画像猝不及防闯入他的视线,这熟悉的眉眼……这分明是他自己……
一连翻了几张到剩最后几页,都是他……
像是一颗心被什么击中一般,隐隐发热,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异常欣喜。
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小丫头竟然私底下将他的模样描绘于纸上。
林绾素裹着浴巾推开门,谁知竟看到顾南浔在卧室,还在翻阅着她的画册。
听到动静,他一抬眼,就看到身条纤弱的小丫头,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沾着水渍,在灯光下泛着玉的光泽。
头发湿哒哒的,素净的小脸与他对视之间弥漫了红晕,到底是她羞涩,一眼便“落荒而逃”挪开了视线。
她这小模样极可爱,顾南浔微微挑眉,心生玩味,不紧不慢道:“这本画册里的画,很不错。”
那本画册暴露出来,林绾素窘迫的面颊滚烫,尴尬上前连忙将画册夺走藏于枕下:“一般般吧,没什么好看得。”
小丫头身上专属的沐浴芳香袭来,顾南浔仿若被迷了心神,他坐着,她站着。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的睫毛湿润,眼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湿发蹭在侧脸带了些水珠流延至小巧玲珑的下颌,
“我怎么没注意到你在悄悄画我?”
顾南浔轻轻一拦她腰际,她便一下子卷入他怀里,被迫只能坐于他的腿上。
林绾素惊得心跳快蹦出了嗓子眼,她仅裹着浴巾,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动也不敢动。
她更不敢看他,垂着头道:“练笔而已,况且、况且二哥的样子已被我熟记于心。我想画,自然能轻易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