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去许久,盛夏还能从后视镜看到那个身影。
他一直没动,也没有很明显的表情。
就那么站在两辆车之间,最终缩小成一个点。
盛夏收回视线。
侧头看向墨非,“墨老师,你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她刚才听到他撞在墙上的那一声了,很吓人。
墨非摇摇头,温和地摇摇头。
“没关系的。”
他能感觉到,靳卿尘摔他那一下,虽然动静很大,他也很疼,但并没有受内伤。
那个人……好像在发疯的时候,还忌讳着什么似的。
墨非把盛夏送回去。
驱车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天色擦黑。
他出了电梯,借着微弱的天光,看到自家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墨非脚步顿了一下。
那人很高,他183的身材,那人甚至比他还要高一些。
他就那么慵懒地倚在他的房门口,半垂着头,手指间夹着一支烟,袅袅的烟雾腾升起来,将他的身影笼罩得更不清晰。
墨非上前两步,“这位先生,这是我……”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
因为,他看到男人抬起头来,一点寒星似的眸子,泛着冷铁的光。
这种熟悉的压迫感……
即使看不清,墨非也明白了来人是谁。
原来刚才放他们走,是为了在这堵他么?
墨非了然,但神情没有特别大的波动,越过他,打开门,摁亮了灯。
灯光柔和。
他礼貌地道,“请进。”
墨非把公文包放下,不经意地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靳卿尘脚边已经扔了一地的烟头。
他烟瘾很重么?
墨非只看了一眼,就挪开目光。
却意外瞥到,靳卿尘拢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正在把玩着什么东西。
反射出雪亮的寒光。
他看着靳卿尘那张无波无澜的脸,心头跳了一下。
但依然镇定,“坐吧。喝什么?咖啡?”
靳卿尘一言不发地进了门,在沙发上坐下,直到墨非端了两杯咖啡出来,他才将烟蒂碾灭。
抬起头,古井无波的眸子,看向墨非。
他的眼尾已经不再泛红。
好像不过是一会儿,就已经调整好了所有的情绪。
只是,他嗓音仍旧是哑的。
“我要一样东西。”
墨非很意外,他以为对方是来找他麻烦的,“什么?”
靳卿尘面沉如水,苍白的指尖,从口袋里勾出一个符包。
“这个,你不能有。”
哪怕他现在知道,这可能是她随手送出的一个。
但既然送给了他,别人就不能有。
墨非有些惊奇地打量过来。
“这怎么会在你那?”
“……”
靳卿尘拢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握紧蝴蝶刀,许久,他自暴自弃似的轻笑了,“很吃惊吗?她也送给了我。”
他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像是市井的妇人,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信物,在发疯。
“是她亲手送给你的吗?”
墨非确认道,“怎么可能,这是我送给她的。”
靳卿尘捏着符包的一角,缓缓用力,本就苍白病态的面孔,一瞬间白得渗人。
是她亲手送的吗。
不是。
于一当时还解释了,盛小姐因为害羞,把符包丢在门外就走了。
现在看来,不是她送给他的。
只是她意外掉下了自己和这个男人的信物,然后被他捡了来,当做了宝贝么?